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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哪个是你小弟

王爷头顶好人光环 猛犸吖 4234 2024-01-26 19:49

  问题这么快就抛出来,就是严弘知自己,都没有料到。

  他琢磨着表弟每日不学无术,若以学识论高下,不想当众出丑的话,他必定会出口拒绝来着。

  自己不战而胜,又能挽回颜面,岂不美哉。

  如今倒好,拜这个看不懂眼色的苏彦所赐,竟真的要与表弟一较高下。

  严弘知他心虚的很。

  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对建筑工事之类的学问略知一二,其实是吹牛的。除了圣贤书,家中祖父管得严,哪里会允许他再去看别的杂书。

  “严公子,你先答!”蓝衣女子信心满满,连声催促。

  先前还觉得这女子直白的可爱,如今心底生出几分厌恶来,连同态度都发生彻头彻尾的转变,不耐地皱眉,不顾及对方面子,将女子的手从自己衣袖上甩开。

  “为何让本公子先答。王爷在此,这个机会自然是让给他了。”

  青禾撇撇嘴,暗嘲蓝衣女子自作多情。

  别看她行事泼辣,心思倒是挺细腻,察觉到严弘知语气当中的不耐烦,尤其瞥见青禾小老儿嘲讽的眼神,自尊心坍塌,当众愤然道:“小女子不是怕王爷率先回答,输了的话,有损严公子的颜面!”

  严弘知愈发心浮气躁,不想与她当众争执,拱手行礼,“廖姑娘还请回吧。”

  羞愤难当的情况下,蓝衣女子愤而转身,“依小女子看,严公子不过是胡吹乱嗙。根本就答不出这个问题!”

  见她离开,其余围绕严弘知那些莺莺燕燕,也不得不无奈作别。显然这位廖姑娘,是她们的主心骨来着。

  待人一走,场面极其尴尬。

  风宇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严弘知,不慌不忙开始给他架梯子:“表兄素有江州三君子美誉,怎么会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

  以青禾的精明劲儿,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用意,赶忙附和:“就是咧,严小弟还是这一届贡生,才学无双,肯定不会不知道。”

  哪个是你小弟?

  瞪青禾一眼,严弘知面上已显出尴尬之色,焦急地思虑对策。

  心说这表弟别的本事没有,当众给人难堪却已入化境,有人落井,他必是第一个扔石头下去的,最可气的是,少不了还要在井口处猖狂大笑。

  料想回答有误,风宇得志后那股狂妄劲儿,严弘知背后衣衫都不知被冷汗打湿几茬儿了。

  等候时间不短,没眼色的苏彦追问:“严公子,你真不知道?”

  严弘知红着脸争辩,“严某人败北事小,表弟堂堂一个王爷,总不能当众出丑。”意思是,他是故意不答。

  如此挽尊手段,风宇打心眼儿里敬佩。可偏偏呢,自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遂笑着拱手,做请教状:“实不相瞒,本王答不出这个问题,还请表兄为本王答疑解惑。”

  青禾暗道一声王爷高明,王爷在众人心目中,本就是胸无点墨,答不上来才是正常。

  可严弘知就不一样了。

  张口闭口以君子自称,走到哪儿都恨不得宣扬,他是本届江州府的贡生。就差将“有才”两个大字做成旗幡挂身上了。

  先前,风宇跟青禾有极有默契地投其所好,将他架上高处。这要是答不上来,不亚于从十米高处飞跌而下。与风宇这种稳稳站在平地上的,可是大不相同。

  坐地勾画半晌的老贺终于站起身来,扫一眼苏彦所指铺面,心下了然。

  “这个问题简单。正面宽度每两柱之间称为一间,深度上以屋架所用椽数计,称为进深几架椽。”

  得到提醒,严弘知眼珠子转得飞快,粗略计算一下,回答起来胸有成竹:“老先生说的的是,这家店铺面阔六间,进深六架椽。”

  “没错是没错,那严公子可知,进深另有一种说法?”

  严弘知糊涂了,因答不上来,两片嘴唇不受控制地连连抽动,“另一种说法是……”

  老贺也没卖关子,紧接着道:“此店进深三间。”

  严弘知糊涂了,向苏彦投去求助的眼神。

  “亏得严公子还自称对建筑工事有所涉猎,小老儿我便能回答这个问题。此间店面恢弘雄伟,侧面应按间来计,进深两椽为一间。老先生才说,进深为三间,这就是另一种说法。”

  风宇倒是要对青禾刮目相看了,不愧半生都在大岳游历,懂得确实不少。

  没等老贺赞扬,青禾便将功劳一股脑儿地算在风宇身上。一贯如常,开口之前必定少不了恬不知耻地嘿嘿笑两声:“都是王爷教导有方。小老儿我粗人一个,自打入王府,王爷没少费心思。上至古典经义,下至旁门小道儿,样样都是学问,王爷一个不落,尽数教授小老儿我,才有今日成就。”

  前半句说的不错,至于最后的成就一说,导致风宇面皮抽了抽:这小老头儿,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你一个寄人篱下的江湖骗子,哪有什么成就可言啊!

  “原来,都是王爷的功劳。”

  困扰多日的难题解决,老贺心情大好,也没去计较青禾的话。先前的恼怒气急早已烟消云散,另外换上欣赏眼神,看起风宇来跟看自家儿子无异。

  与表兄性格唯一相仿的,便是架梯子他就爬,反正有人拖着,他摔不死,“嘿嘿,不过手到拈来的事情,不值一提。”

  苏彦也学着架火扇风,极尽讨好之能事:“王爷全知全能,乃是个多面手啊。”

  与被赞扬声簇拥的风宇不同,严弘知眼见风宇咧嘴笑,那猖狂劲儿,刺眼的很。

  怎么可能呢,才疏学浅的表弟,反而受到众人追捧,那自己寒窗苦读十数载,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一直以来培养出的文人傲骨,此时此刻,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缓缓开裂,千疮百孔。

  那股愤恨、不甘,竟化作屈辱的两行热泪…………

  当众迎风流泪,若是方才那位廖姑娘看了,只会觉得大快人心吧。

  果然,如严弘知所料,风宇投井下石的本事堪称一流,见严弘知因屈辱不甘当街流泪,还佯装关心:“表兄,你别这样,不就是吹牛吹大了,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男子汉大丈夫,又何苦这样哭?”似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滔滔不绝的自我吹捧:“输给了本王的鼻涕而已,何必小题大做。”

  见他顺手拿起青禾衣袖,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严弘知脸都绿了——他分明记得,风宇拿这只袖子擦过鼻涕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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