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蠢妇一个
“王爷、王爷听岔了吧?”急忙回避风宇探寻的目光,妙竹低头抵死不认。
“真的?”
“真的!”她回复的斩钉截铁。
月光下,从妙竹脸颊上泛出惊惧的青白之色,逗弄地差不多,风宇咧嘴,发出嘿嘿笑声,“快让本王闻一闻,是不是有野男人的味道。”
又一次,风宇看准机会,捞起妙竹的手,送到鼻底,使劲嗅了嗅。
妙竹心下愤懑,思量小王爷不过是随便寻了个借口,为的就是要在她身上揩油。一主一狗,将她围了个严实,都在抽鼻子狂嗅。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妙竹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决定忍了。
没有等来疾言厉色的娇喝,美人反而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风宇顿觉无趣,将她的手放下,“时间不早了,妙竹姑娘还是早点儿回你的蕉园睡下吧。”
这就走了?
望着风宇的背影从夜色当中消失,妙竹重重跺脚,气得一张脸红彤彤的,“狗王爷,什么态度,本人犁都随你摸了,竟然还……”那副兴趣全无的表情真的把妙竹给气到了。
顾不得发火,担心小衣里的毒药暴露,妙竹匆忙间回到自己的院子。
独处一院,妙竹甚至开始感激风宇当日的安排。
“若是与那群仆妇同住的话,这毒药便不大好隐藏了……狗王爷,明日定取你狗命!”
寻摸一番,还没等拿主意,门外,忽然响起护卫的敲门声。
“妙竹姑娘,明日王府大宴,为保万无一失,要挨个搜一下院子,就怕有贼人混入其中,图谋不轨。”
事发突然,妙竹临危不乱,匆忙将丝帛布包重新塞入小衣,这才开门让护卫们进来。
他们搜院子的过程中,妙竹从旁垂首站立,小心观察。这帮人倒是细致,险将蕉园翻了个底儿朝天。
没有任何发现,护卫拱手准备离开,妙竹忽然将人叫住,表情为难:“明日奴家要早起,今晚需早早歇下。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前来搜查?”
护卫表情严肃,歉意道:“明日不同一般,为保证王爷的安全,少说要搜三次。”
妙竹暗恨,心说这狗王爷倒是惜命的很。
看来,布包暂时不能藏到蕉园了。否则的话,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护卫发现,没等下毒,计划便败露了。
护卫们走后,妙竹摸黑走出蕉园。寻觅一番,最终找了个长草覆盖的角落,挖了个坑儿,将布包藏下。
生怕被人发现,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如影随形的狗王爷,妙竹匆匆离开,越走越快的同时,忍不住露出邪佞笑容。
“狗王爷,明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破絮般的乌云在天际被风拉扯,缓缓遮没月光。
从云头间倾泻淋淋月华,似一条长长的拖尾,拂过青虹山上的巍峨奇石,拂过潺潺山泉,拂过王府葱茏花木,还有那夜色之中高高挑起的墙头儿。
这时,一道影子从墙外跃进来,落地轻盈,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谁!”伏在暗处的护卫听到异动,喝问一句。
“我,吴礼!”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奔风宇所住的院子。
此时此刻,风宇正拉着青禾在园中喝酒,时不时地抓上一把饵料,抛进荷塘,荷叶连绵成片,里面影影绰绰,偶尔会划过一弧夺目的绯色,正是抢食的红鲤。
“青老头儿,说真的,你之前真的没看到?”风宇问的是好人光环。
不过三盅琼酥酒,青禾就显出醉态,摇摇晃晃,连头顶月色都有些辨不清了。
“没看到,小老儿我啥都没看到。当时不过是骗你的。”
倍感可惜的叹口气,风宇隔空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头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王也没想到,好人光环自己就消失了。”
如今,心头大患便只剩下府下城,待明日顺利解决,往后便可随心所欲的为非作歹了。
“光环……什么光环?”青禾喝多了就会傻笑,一脸的褶子都是笑模样。看见这张老脸,风宇就会产生一种拿大脚丫子招呼上去的冲动。
“没事,喝你的酒。”
正等着青禾给自己倒酒,吴礼快步走进来,“王爷。”
“回来了,跟踪的怎么样?”
与城主偷会的时候,妙竹还自以为躲过了护卫们的视线。实际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风宇的监视之下。
风宇尚未掌握府下城残余势力的栖身之地,才会让吴礼跟踪从王府离开的钟毅。
“禀王爷,钟毅走进了旮旯巷后面的秣马胡同。经卑职探查,那帮凶徒在秣马胡同下面挖了阴渠,彼此相连,俨然是另一座府下城。”
“好,明日你便派人,围剿留守的府下城成员。”
“是!”
收网的日子在即。这两日来,吴礼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脸上每一条线都是紧绷的。
听到风宇的吩咐,再经夜风一吹,青禾瞬间清醒过来,尴尬地笑了三声,“小老儿我能力有限,是不是可以不用去风林苑参加王府大宴?”
没成想,风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夜色下更显富丽的销金衫颤了颤,折出的金影落在荷塘,惊得红鲤四下散去。
“不成,你要跟着本王,明日还有你的戏份呢,很重要的。”
若是平时,风宇用重要来定义青禾的地位,他或许会很高兴。可眼前,他只想做那缩在坚硬壳子里的乌龟。
见他迟疑,风宇继续下注,“未来你跟小徒弟能不能跟着本王吃香喝辣,就看明日了。”
正中要害,青禾心下突突。
他望了眼桌案上的琼酥酒与各式精致糕点,尤其是一身越穿越美滋滋的销金衫,青禾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坚定地点点头,“小老儿我听候王爷的差遣。”
深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这些天,风宇就是在刻意腐朽青禾,眼下取得的效果非常不错。
“好,接下来本王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深深地印在脑子里,不可有任何疏漏!”
风宇难得正经,表情严肃。因尚未成年,嗓音稍显稚嫩,却饱含韧性,犹如鹰隼冲天的一声尖唳。
安排妥当,风宇看了眼在脚下熟睡的小狗,笑骂一句:“能吃能睡,再不干活,就让你见识见识狗肉火锅。起来,”
小猧儿倒是乖巧,被风宇吵醒也没表现的不悦,而是哈哈地吐着舌头,围着主人蹭来蹭去。
“来,嗅一嗅。”风宇从袖口抽出一张绣着花样儿的锦帕,正是他方才假装揩油时,从妙竹身上偷来的。
猧儿很感兴趣,抽动小巧黑鼻,使劲闻了闻。随后,转身迅速没入黑暗。
风宇跟吴礼快步跟上。
“王爷,等等小老儿。”朝前走了几步的青禾想到什么,回身将桌案上的琼酥酒掖入怀中,这才笑呵呵跟上。
不久,风宇就从角落挖出了妙竹埋下的布包。
将层层捆绑包裹的丝帛展开,吴礼捏起里面的粉末,凑到鼻底闻了一下,“回王爷,是毒药,融在水中无色无味,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将人撂倒。”
风宇背手看月色,重重一哼,“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