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装作很随意的翻完书,放回书桌道:“娘亲,这书有什么用?我见好多圆圈横线什么的。”
娘亲掏出手绢给他擦着额头的汗道:“是格物之术,颇有些神奇,有些东西就更为不凡。”
“哇塞,这么厉害!那娘亲能否把书借我一晚上,我拿去让秋菊帮我读下,就当睡前的故事听。说不定在梦中能遇神仙传授我天书呢。”赵柽眨巴着小眼睛憧憬着,可耻的在娘亲面前装乖卖萌。
娘亲忍俊不禁的白了他一眼,微笑道:“想什么呢你,仙缘哪有睡一觉就遇到的。不过这本书可以借予你,不过可不要遗失了,这是刻本。”
“娘亲放心就是,保证完璧归赵,嘿嘿。”赵柽拍着胸脯保证道,心中窃喜不已,估计皇家藏书阁还有经典之作,就是自己太小了,多想多想快些长大。
团子跳到书桌上,盯着娘亲看,黑色的眼珠骨碌骨碌打转。继而跳在她肩膀上,用额头顶着娘亲的脸颊,特显亲昵。
娘亲对团子亲昵的举动稍显不适,愣了一下,微笑的看着赵柽,宠溺的抚摸着团子的头。后面宫娥端来的消暑饮品她都没有喝,而是喂给团子。看着团子那贪吃的可爱样儿,会心连笑不断。
死团子,卖萌求食的无耻家伙,赵柽喝着饮品小声嘀咕着。对着瞅来的团子直翻白眼,差点把自己给翻晕过去,它倒好,直接转过身去,拿屁股对着他。
在娘亲哪里玩了一阵子,实在受不了争宠的团子,拿好梦溪笔谈,顺手揪起它放在肩膀上离开了。
回到房间,把团子交给跟在后面的春兰,关上门。拿出笔墨纸砚,翻《梦溪笔谈》会圆术的那一章节,经过十分钟认真研读。毕业之后,自我封印在脑海里的高中知识,也随之被勾引了出来。
一时间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妙笔生花犹如神助。当赵柽提笔收字后,看了一眼自己所写的简体字,那是一番感慨啊!不自觉的嘀咕道:“好歹咱也是练了这么多天的毛笔字不是,可这特么也忒丑了吧?当真是一通操作猛如虎,原来就是个二百..额,自己能看懂就行,讲究那么多干啥。”
吹干墨迹,细致的整理一番,将得之不易的定理,公理放在一个放银两的盒子里。其实就特么的几道公式,其它衍生的公式定理,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要没有会圆术,自己这辈子也想不起来,槽!赵柽心中忍不住对着自己是一番责骂。
哎算了,总归是搞定了。赵柽拿起《梦溪笔谈》,借着黄昏的阳光从头开始浏览。从起初的兴趣昂然,逐渐眉头紧锁,再到小声骂骂咧咧,最后气得火冒三丈,抓着书本给摔在了桌子上。
他对着桌上的《梦溪笔谈》是拜了又拜,颓废的说道:“沈公,沈老爷子,我真是对你服的是五体投地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是码字小神童呢,还是抄书老神仙比较好呢?啊?”
抚了把额头上的汗,他愤怒道:“那么厚的一本书,你特么连个大纲都不写,乱七八糟的,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按规矩抄的。你这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想到那写到哪的本事,当称得上后世扑街作者的鼻祖!牛掰,我服!”
“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毅力啊,愣是写完了这本著作。我隐约感悟到了你的人生格言:打死不写大纲,定要扑街到底。恭喜你,你成功了,《梦溪笔谈》不说当世,后世人都得拜读。您可以含笑九泉了。”说完,赵柽对着书桌拱拱手,转身出门去了凉亭。
在凉亭气鼓鼓的赵柽,望着玩丢手绢的众人,不自觉得思虑着会圆术。这没有量角器,公式又不全,怎么办呢?想换算什么东西都是个问题,只靠会圆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啊。神啊,快来救救..额,呸。
赵柽脑袋中乱糟糟的,漫不经心的吃了饭。秋菊见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数次提醒后,见他还能回神,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小王爷不是得了失心疯。随后赵柽心神不定的洗过澡,再到恍恍惚惚的上床就寝,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让人极不放心。
日明东方,雄鸡报晓之后。赵柽爬起床头,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凉爽的新鲜空气,消减了昨日的烦躁。匆忙吃过早饭,抬脚出了宫门,就直奔老杨头的小院方向而去。
低头沉思的赵柽双眼无神,这时前面两百米的粮店后院门前,满载四五袋粮食的运粮骡马,不知怎滴突然受了惊,加速朝着赵柽方向狂奔。
街上稀少的行人纷纷避让,这要被擦上一下也是够人受的。如若被结结实实的给撞上,死了还好,一了百了;要是被撞成重伤,嘿嘿,那可就是破家之灾咯。正所谓:一病败大家呀!在古代生重病,虽说不至于妻离子散,那让你家徒四壁,可是一点都不为过。
此时车上的马夫虽是惊慌,却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可当他见前方还有一痴呆的锦衣孩童,不知避让,心里忍不住喊娘了,这要是撞上了,可是要了亲命咯。大声连喝:“小哥快让,快.受惊啦,吁吁..喔靠.喔靠。”
急赤白脸的车夫边提醒赵柽,边一松一紧的顿着缰绳,试图以口令安抚受惊的骡马。
赵柽隐约听到车夫的喝声加上人群的惊恐声,第六感骤然直达脑海。立时抬头,见一辆二轮马车横冲直撞而来,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下意识道:“我就这么死了!”脑中闪现混乱画面,身体也僵直的不知闪躲。
“吁喔..吁.靠靠..呀.啊”车夫目次圆瞪连连暴喝,脖子青筋骤起,勒紧缰绳,在千钧一发之际,愤然跳车。迫使缰绳勒侧骡马偏头,‘轰’‘哐’‘哗’骡马稍微转向,二轮车子一时不稳,擦着愣神的赵柽的额前发丝侧翻了。
“咔嚓”一声骨裂之声,车夫被马车压着滑行几米。车夫之所以胆敢跳车,是以报了决死之心。跳车那一瞬在想:老子死了无所谓,只要不撞到这华服孩童,家儿老小就能得以保全,至于以后,呵呵,我管特么的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