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你说蝗灾会向北蔓延,还是会向南蔓延呢?还有哪个约翰,特么怎的还不出兵?”明生在石堡之中惆怅言道。
在萨维赶回圣郑和堡不久,两路大军便将城池围定。
好在在围城之前,鲁飞,三杨等人已经率兵将近佐的米粮收购一空,此时城中的补给足以供应守军一年所需。
不过明生却是得陇望蜀,蝗虫这玩意若是飞到卡尔纳头上,呵呵,内忧外患之下,看老提克如何应对。
“属下不知。”萨维翻着白眼说道。
某又不是蝗虫,鬼知道它要飞去哪里,不过大概率会顺风飞向东北,跑去恒河流域闹腾。
至于英国佬约翰,如今城池被围,通讯不畅,萨维也不敢臆测。
“报!卡尔纳军进攻。”
明生迅疾赶至北城墙登楼观望,但见卡尔纳军旌旗咧咧,刀盾手在前,长戟兵居中,火枪兵居后,其后更有近五十余头战象咆哮,两侧有战马在踏蹄嘶鸣,目测不下三百余骑兵。
远远望去,堪称队列森严,气势雄壮。
在呜呜的号角声中,战阵之中人影晃动,却是数十门火炮被缓缓推出,在战阵之前依次排定。
明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不禁脸色有些难看,卡尔纳军的炮队比预想之中要多,自家的消息滞后,或者说是被骗了。
自己在布置,可人家也没闲着,卡尔纳拥有一支葡人雇佣军炮队早已为四海所知,可如今阵前却是有着四十余门十二磅口径火炮,操炮的明显不止有葡军,还有部分卡尔纳军兵装束。
鲁飞不禁忧虑道“少帅,杨天生不会软了吧?炮灰密集,守军恐被压的抬不起头。”
“且看着吧,咱们有战壕依托,其实伤不得几人,只要心智坚定,击退一波试探性进攻是没有问题的。”明生故作镇定道。
其实他心中也没底,海盗都是打惯了顺风仗,真正对垒却是稀松,不过现在却是十面埋伏,海盗也知道无处可逃,没了退路,想必心态会有所改变吧?
“进攻!”贾帕大手一挥。
传令兵打马奔腾,令旗不停挥舞,炮手见旗而动。
俄尔,炮声响彻,四十门火炮齐发,如天崩地裂一般,炮弹一股脑的砸向四海军阵地。
“卧倒,都特娘的卧倒!不要探头。”杨天生声嘶力竭喊道。
四海军的战壕足有大半人深,不要说现在的实心弹,便是后世的开花弹,榴弹炮也能有效防御。
海盗都惜命的紧,一个个蜷身缩进壕沟之中,炮弹在头顶滚过,轰隆隆作响,堆累的麻布袋时有被崩碎者,泥土翻滚,扬尘漫天。
“抖个屁!”
杨七抓过一名吓得抖若筛糠的小海盗,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怒道“炮弹就落不进来,你特娘害怕个甚!城上的人都看着呢,别给老子认怂!”
“七哥,不公平!”
一络腮胡须海盗愤愤言道“凭啥他们在城里边呆着,咱们就在城外拼命?这是再拿我们当炮灰!”
杨七一脚踹过去,一口吐掉满嘴的泥土,言道“都跟你们这些崽子解释多少次了,这是战术!你不上,我不上,难道窝在城里等死不成?
你以为四海军兵就好过了?海上有红毛夷,那些人更难对付。
该出力的时候不出力,你特娘天天吃肉喝酒的时候怎的好意思张嘴?”
随着杨氏三兄弟在战壕中往来穿梭,骚动的海盗情绪渐渐被稳住。
秦哥儿在一旁冷艳观瞧,暗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若是四海军人数足够,鬼才用你们这帮玩意。
“嘿嘿!哥儿这是瞧不起我等?”杨天生似有所觉,意有所指问道。
“不敢!”
秦哥儿不以为然道“不过此战过后,杨老大确实需将手下整训一番,临阵骚动可不是好迹象。”
杨天生默然无语,自己手下是什么德行他岂能不清楚呢,确实是同四海的军兵没法比,可你那朝九晚五的苦训哪个受得了?
他若是敢去执行,说不得要立马散家。都是吃喝玩乐之辈,玩命的训练却是奢望了,不要说别人,他自己都做不道。
“杨老大,敌人动了!”秦哥儿匍匐在壕壁之上,轻声言道。
杨天生抬眼观瞧,果见卡尔纳战阵在缓缓向前推进,炮弹扔在肆虐,杨氏军兵不要说举枪,便是探头都需要莫大的胆量。
“战斗准备!战斗准备!”杨天生厉声嘶吼。
秦哥儿以手测定距离,忽然凛冽一笑,对身旁一名传令兵言道“传令城防炮攻击!”
传令兵不敢怠慢,左右手各执一旗面向城头挥舞。
鲁飞闻旗知意,喝令城防炮集火进攻!
却说之前怎的不放炮,同敌对轰?无它,射程不够尔。
敌军炮位很是刁钻,刚好在十六斤口径城防炮射程之外,而杨部在城外的布防离城有半里之遥,两者之间刚刚好有一个距离差。
故此,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炮火肆虐。
轰~轰~轰~城头之上白烟升腾,炮弹带着呼啸之声砸向正在缓缓推进的卡尔纳军。炮弹所过之处便是一条血线,肠穿肚烂,肢体飞溅。
卡尔纳军前军指挥官见势不妙,指挥刀挥舞,军兵开始起步小跑,呼喝声震天,隐隐盖过炮火之音。
两轮炮灰过后,虽是损失惨重,但前冲的军兵距离战壕已然不足五十余步。
此时双方炮兵不得不停止射击,以避免误伤自家的军兵。
贾帕立马在火炮一线,紧张的观察战情。
不由得他不紧张,攻城最是令将官所烦恼之事,而他又对四海的战法极其不适应。
盖因为土邦之间的战斗就没有战壕之说,进攻城池之时,多是直面城堡,而城堡除坚固的城墙之外,最多有护城河阻拦。
几道战壕不起眼,但却是挡住了卡尔纳军去路,炮兵想要轰击城池,首先要占领几道战壕,否则便无法推进。
只能用人命去添,没什么别的办法!
“轰天雷预备,放!”
“火炮预备,放!”
“火枪手准备!”
敌至近前,城头炮火停歇,杨天生,秦哥儿见机会以至,立刻指挥军兵反击!
一时间爆炸之声瀛野,惨叫呼喝之声传遍四方。而卡尔纳前军亦是边冲锋,边弓箭火枪还击。
不过一方全身暴露在外,一方却是只暴露着双臂以上;一方在奔跑中遽停射击,一方以逸待劳,从容瞄准。其伤亡比可想而知是何其巨大。
尚未近身,六百余人的攻击前锋便已经伤亡近半。
“退下来吧?”老王提克端坐在一高大战象之上,头顶有华盖遮阳,将手中的望远镜放在身前,幽幽言道。
前方的战况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此进攻却是白费力气,徒增伤亡。
俄尔,卡尔纳军如潮水般逃回本部。
贾帕望着战壕之前尚在凄惨嚎叫的伤兵,怨毒的打马回身,来到提克近前,闷声言道“陛下,前军几乎接敌,臣刚要派兵增援,却是为何突然退兵?”
提克双眼微微眯起,阴森森言道“贾帕,你是老糊涂了么?明军有三道壕沟,可逐步退守,而我军只攻击一道便损失惨重,你想将卡尔纳葬送在这里不成?
此外,你可听到外海有炮火之声?葡人并未按照计划进攻!”
贾帕心中不服,却是不敢言语。
双方绞杀在一起,后军只数十个呼吸便可赶至,哪里会给明人退守的机会,一直咬死他们,说不定城池可一鼓而下。
你是国王,你嘴大,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补枪!”
杨六狞笑着看向正在挣扎的伤兵,这仗打的痛快,自身伤亡不过十余人,却是一下子干掉敌人两百多,还有几十个倒地嚎叫的,自然不能放过。
砰~砰~砰~海盗们探头缩脑,对着伤兵挨个点名。
“这就退了?”
杨天生犹自不敢相信,刀子都抽出来了,却是未曾砍到一人。
“算他们聪明!”
秦哥儿啐了一口口水,将手中的引信放在一旁。
却说战壕之内有数座碎石堆,内中埋有足量的火药,只要敌人冲入战壕,杨天生便会毫不犹豫的命令守军翻身逃命。
火药桶爆炸之下,端看卡尔纳军还能剩下几人!
“为什么葡人没有进攻?为什么?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卡尔纳营帐,提克指着葡军联络官的鼻子怒吼。
联络官也是懵逼,这其中应该没有什么阴谋啊,自家的炮队都在为卡尔纳效力呢?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都清清楚楚,没有错漏啊。
联络官无奈,值得派出人手前去葡军询问缘由。
一番沟通之后,半日时间已过,毕竟都是要绕路的,传信之人要骑马向北行至海边,再乘船赶至葡军舰队。
而佩德罗给出的答案令老王提克愕然无语。
今日无风你瞎咋呼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无风之时,战舰便动不得么?
那联络官也是被佩德罗大骂一顿,都是老兵,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么?卡尔纳无人知晓,你就不会提醒?我们商定了计划不假,可特么总要看实际的条件有所调整。
上帝不让我动,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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