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躺在塌上直哼哼,说了一天的话,口干舌燥,几个老妈子也不会伺候人,只知道擦桌子扫地做饭,更何况明生也不让他们伺候,那手就跟树皮一般,这特么一不小心能刮掉一层皮。
哎,还是北大年舒服,要不干脆入赘算逑。
“阿尼塔,给本少倒杯水!要泡茶!”明生哼哼唧唧。
“给你!”
阿尼塔撅着小嘴,气哄哄说道“你好歹是主人,也不说带我出去逛一逛,呆在家里好无聊的,你明天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听刘婆婆说淡水城很热闹的,可我又不敢一个人出去。”
明生眼皮都不想动,咕咚咚一杯水下肚,懒洋洋说道“你大可放心去逛,没人敢动你,在淡水本少就是天,若是害怕,明天给你安排两名护卫。”
明生点指一立式木柜“里边都是银元,你随便买,没事少烦我,本少很累。”
“哼哼~”
阿尼塔狠狠踢了明生一脚,怒吼道“我才不要什么护卫,都傻傻的像木杆子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怎的这么怕你!你这个恶棍。”
“本少啥也没说,啥也没做!”
明生也是恼了,气哄哄言道“谁特娘的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哪个还敢对你动心思,活拧巴了不成?哎,其实本少也没不让他们说话啊,聊天还是可以的。”
噗嗤~阿尼塔忍不住发笑,得意道“哪个是你的女人?我才不要做你的情妇呢,一路上我都打探清楚了,你才十七岁,女人就有了四五个,我呸,你好不要脸!”
……呃,又是哪个大嘴巴说的,算了,本少确实有点不是东西,糊里糊涂的就一堆了。
明生懒得再言,给了阿尼塔一个大大的后背。
翌日清晨,明生尚未来得及洗漱,便有数十人前来拜访,为首二人正是徐八,郭孝文。
“诸位莫急,好歹让本少洗把脸,吃口东西,然后咱们白楼相谈。”
草草的洗漱饭食之后,同众人齐至白楼,明生笑然道“诸位数百里远来,必有所求,明生洗耳恭听。”
“老郭,这事你能说明白,你说!”徐八撇了一眼郭孝文。
郭孝文嘿嘿一笑,假作微怒道“赵贤弟当真不够意思,有恁大的好处却不告知我等,整日里拿我等当船头,运些苦哈哈赚些零散银子。
别的不说,这种植园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同大家通个气,我等好歹也算半个四海之人吧,难道就不配卖几座种植园怎的?”
呃,居然是为了这个事情,果然商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其实这些商人同四海相交多年,抛开利益,确实对四海帮助良多。
不谈别的,只是转运流民一事,四海便欠人家大大的人情,只是当初搞这个什么劳什子种植园之时,却是未曾想到这些商人。
“此是小弟疏忽。”
明生拱手歉然道“诸位都是四海的功臣,说是自家人也不为过,还请诸位稍待几日,小弟回转牛头城之后,便同股东会商议如何修改政令,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买了我四海的种植园,便算我四海之人,一应律法条例俱都需遵守,便是小弟也不例外,当真有一日触犯了律法,休怪小弟无情。
律法面前不分尊卑,这不是玩笑之言,想必诸位也都有所了解。”
“这是自然!”众人拱手相谢。
大明的土地紧张,没靠山的商贾想要弄些土地也是不易,有士大夫,勋贵,皇族做靠山的乡绅土豪才是大明的真正主人。
可如今四海在海外开疆拓土,这些商人之前尚不以为意,刀头舔血的营生起落频繁的紧,今日山大王,明日断头鬼。
可眼见四海十余年发展,蒸蒸日上,地盘一日大过一日,如今怕是有一省之地大小,眼见便要裂地封王的节奏,于是乎商贾们坐不住了,别的方面插足不进,这种植园总可以吧,这才凑在一起向明生发难。
“赵贤弟爽快,那我等也就直说,尚有一事相问。”
郭孝文沉默片刻之后,鼓起勇气言道“我等知晓四海意在南洋,也不怕贤弟笑话,巨利之下,我等也动了些许心思,准备组织船队同四海舰队同去南洋。
贤弟切莫多想,自是不敢抢夺四海的生意,我等船只有限,也只是小打小闹,需要多少费用你自定夺,我等绝无二话。
我等亦知晓南洋海盗多如牛毛,没有战舰护卫便如待宰的羔羊,只求大家抱团取暖,一切以四海马首是瞻。”
明生意味难明的看向众人,蛋糕太丰厚,都想上去啃一口,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南洋大得很,带上几家也未尝不可。
只是怎么个游戏规则却是要仔细想一想,一不小心玩脱了,别养出个白眼狼,从背后咬四海一口,野心这东西不只四海有,别人也不是傻子,怕就怕野心同实力不成对比。
明生轻轻敲击桌案,沉思半晌之后,望着眼前众多忐忑的眼神,淡淡笑道“诸位的心思某能理解,但保护费就免了,四海不玩那套把戏。
某有三个方案谨供参详,如何取舍由诸位自决。
一者,购买四海的股份,想必诸位也都知晓,四海诸多产业都是股份制的,便如船厂,主要股东占据五成半,职位职员股份占据一成,其余三成半都可在牛头城交易大厅自由买卖,新建扩建船厂则会增资扩股,每年年底分红,具体有多少分红,你等可随意打探。
这一法风险低,收益稳定,亦不需事事躬亲,只花钱买股份罢了。
二者,四海发放南洋营商许可证,各位请看海图,红色位置都是我四海设立商栈之所,可凭证在这些地点交易,安全由我四海负责。
但规矩是只能同我四海认可的第三方交易,在南洋有突发情况时,听从四海调派,同时收益的四成上缴四海,说是保护费也罢,商税亦可。
三者,我知你等有不少海船,但大多仅适合近海航行,跑不得远海,不过在东海却也可堪一用。
如今四海的人口日益曾多,城中有很多商贾有散货需要运输,百姓也有探亲迁徙等需求,你等可承包航线,收取运输费用,可不要小看此等营生,收益也是颇为可观。
便如广鹿岛至牛头城航线,即可从四海手中接收流民转运的买卖,亦可承接商贾货物,百姓流动。
目前有几条航线可供诸位选择,牛头城-广鹿岛;牛头城-郁陵岛;牛头城-花果山;郁陵岛-海参崴;花果山-淡水。
也不需着急,建议诸位自行考察一番再做决定,不过话说在前头,此方案会在四海报刊上登报公示,有实力有意向者竞争得之。
四者,诸位亦可将可堪远航的船只货物提交四海代为经营,也就是不需出人头,只需船只货物,所得利润我四海占据七成,当然账房是免不了的,诸位也不放心四海的账房不是。
就这么几条,各有利弊,端看诸位如何取舍。”
卧~槽~商贾们惊呆了,居然还可以有这么多玩法,一时之间众人竞相讨论,议论纷纷,都是商贾老鸟,没人认为明生的要价太高,更何况在海上能找到一个可靠的大腿何其不容易。
指望那些海盗保护?还是算了,从大员跑到马尼拉,估计会被四五支海盗扒皮,能独得三成的利润已是万幸,当然,如果你船坚炮利又是另一番景象。
丢下一堆肥头大耳的商贾,明生开始了视察之旅,当然阿尼塔是必然要跟着的,不然小寡妇怕是要将房子拆了,邹文举作为淡水的最高民政官,自然携一并官员随行。
首先视察的是六镇移民,其中三镇设施已经相对齐全,道路铺就,民居也建设的七七八八,只是作为行政中心的镇城仍旧在建设之中,学堂,医馆,祠堂,各办事衙门几乎在同时开工。
此类公共建筑,四海早有规制,无非因地制宜稍稍修改之后便可修筑,强调的是效率,是质量,至于美观么,日后可以慢慢加工。
另外三镇却是比较凄惨,都是简易的茅屋草棚将就着,土地也未见开发多少,道路就干脆是踩出来的,这大员多雨而草木茂盛,而今正是多雨季节,房中满是潮湿的发霉味道。
明生不禁微微皱眉,这特么的容易生病吧,疟疾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死一大片,而且扩散起来没有尽头。
“邹市长,怎的不见卫生署来人?”明生不悦道
“少帅,大员共有卫生署职员十六人,之前一直在淡水忙碌,主要是教授民政人员注意事项,例如如何保持水源清洁,排泄物如何掩埋,如何防潮防蚊虫。
这些举措也都聚众告知了一众移民,可听着少,不从者多,多年来的陋习一时难以更改。”邹文举面色有些不自然,这特娘的难堪啊,这才第一天视察,就被抓到小辫子了,丢人!
“将城中的治安队都调过来,人不够就从南府营中抽调,每天都要巡查,初次违反警告,二次违反就用鞭子抽,而且要当众抽,三次违反直接关小黑屋,本少就不信改不过来这臭毛病。”
明生转头看向一众官员,言道“人命关天,这疫症一旦爆发,整个淡水的基业顷刻间便会烟消云散,你等且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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