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这边尚在商议如何哄骗东江诸将,不想这一日竟有人送上门来。
来人正是沈世魁沈老太爷,老汉本是商贾出身,因金人侵袭断了营生,阖家逃奔皮岛。
好巧不巧,有个漂亮娇柔的女儿被老色鬼毛文龙看上,做了毛文龙的便宜丈人,其实年龄尚不及毛文龙。
如今靠山被人砍了,还弄出了所谓的二十余款罪状,老头子自然是茶饭不思,入夜难眠,生怕某日一道命令下来,沈氏也跟着吃瓜烙。
更让他心惊胆颤的是发现最近被人盯上了。
这也是难免,老头子本就是商贾出身,毛文龙将走私的勾当一并交其打理,以军粮换取后金的人参貂皮等金贵物件也是有的,不然哪里来的钱财支付四海的利息。
本金就不用想了,毛文龙从来也没考虑还过,如今脑袋掉了,更是想也不用想,人死债清!
沈世魁把持着东江的命脉,之前无人敢于招惹。
而今么?却是成了众矢之的,都想着将老沈踢走,从中捞上一笔,想砍他的脑袋也不是没有!
“赵东主救我!”沈世魁见面当即拜倒,一张老脸委屈巴巴的看着明生。
都是戏精,这厮在济州就有着三处产业,年入几万大元轻轻松松,有甚可需要解救的?
入得济州,茶水喝着,小妾抱着,不要太舒服。
“沈老请起,您这是折煞小子了!”
笑咪咪扶起沈世魁,明生和善问道“沈老为何这般慌张,可是皮岛有变?”
几人入得厅堂,各自落座之后,沈世魁也不隐瞒,将自身的窘境讲述一番。
一句话,老头子还有些舍不得手中的营生,两厢转手之下,其中的油水不要太多,平白让给别人心疼。
“沈老,其他的先不谈,我四海同东江的欠账应该哪个负责?不会是没人管了吧?”明生声带拉的老长,故意拖着长音问道。
噗~老头子一口茶水喷出,连声咳嗽,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半天方才缓过一口气,苦瓜脸言道“赵少东,这事找不到老朽呐,目下皮岛是陈继盛当家,理应去寻他商议才是。”
明生抚掌大笑,言道“即是陈继盛当家,那沈老因何还舍不得那些许钱财?
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索性将营生抛出去就是,他们爱谁接手谁接手,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才是最妙!”
“……可是,可是……”
老头子急了,都是舍命不舍财的主,眼见到手的银子流入别人的口袋,不心头滴血才怪。
“安心,沈老若是还有意营商,某有一百条出路安置于尔,有甚可心疼的。不过么……”
明生俯身盯住沈世魁,阴仄仄言道“却需沈老将东江的水再搅和的浑一点,最好能挑起陈继盛,徐敷奏同毛氏,孔氏,耿氏,尚氏的矛盾,您可是能够做到?”
老头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娘希匹,来错地方了,现在能不能走?老汉我没听到你说话成不?
想不到自家便宜女婿命亡,竟惹出了四海的魔爪。
“呃,赵少东,您这是何意?”
“我四海可是富足?”
“富足!”
“我四海可是繁华?”
“繁华!”
“我四海可是兵强马壮?”
“兵强马壮!”
“我四海可是能一呼百应?”
“……”
宁**头不做凤尾,相交多年,哪个还不知道四海的一套规矩呢,哪里有逍遥外海,无法无天来的痛快。沈世魁沉默不语。
明生大笑,也不隐瞒,径直言道“某欲鲸吞东江诸部,入我四海门墙,难道沈老当真认为某这些年的供养是菩萨心肠,还是傻缺棒槌?
做大明的兵哪里有当四海的差舒服,沈老可一定要帮某!”
言罢,明生躬身扫地,以礼谢之。
沈世魁欲哭无泪,这特么是狗皮膏药甩不掉了,自家的把柄多在四海之手,广鹿岛就是销赃之地,随便一封书信便可置沈世魁于死地,不从也得从。
上了贼船想下去?没门!
老头子琢磨一番,无力言道“老朽勉力为之,成与不成权看天意,如事有不谐,一命呜呼,还请赵东主看顾好老朽的家眷。”
这就要交代后事,做了老命归天的准备。
“沈老莫要这般颓丧,张焘,刘兴治二部自是会相助与你,你等三部合计人马近四千众,又有我四海在外接应,难道还保不得性命周全么?”明生泰然自若言道。
“张焘?刘兴治?”
沈世魁豁然而起,瞪大了眼睛看向明生,仿佛刚刚认识一般。
原来除自己之外,尚有他人早就有了投靠四海之意,看明生言辞,显然二者亦是上了四海的贼船。
都说老谋深算,可眼前的小狐狸着实让人看着心慌,心机何其多,布局何其久,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呢?
“沈老,信某便是,如此重大之事,怎会扯谎?”
明生轻酌香茗一口,笑言道“那皮岛委实不是安身之地,生活也是困顿不堪,不若将军兵的家眷慢慢安置到大小长山岛生活,如何?
皮岛一旦有了兵灾,也不至于令家眷受苦!”
事到如今,唯有听命行事,老头子手中只有千余人马,但家眷却是有着三千人众,有家眷掌控在四海手中,亦不虞军兵作乱,投靠他人。
“老朽需回去琢磨一番,转移家眷需有个好的说法,不然恐引起有心人怀疑,反而不美!”
“此乃正理,缓缓而为即可,来多少,本少安置多少,定不叫彼等遭受冻饿之苦。”
……
打发了沈世魁,明生吩咐刘兴祚道“兴祚,你那几个兄弟也如此这般安置,要及早行动,久恐生变!”
“俺晓得!少帅放心就是,哪个敢做事不妥帖,家谱除名!”刘兴祚翁声言道。
转过头来,明生问谭琦道“尚可喜可答应前来赴约?”
“没有,这厮并未明言,只是说…..说莫要招惹他的小妾。”谭琦憋着笑意言道。
四海劫持了人家一大家子,自是女眷最多,搞的东江一帮子莽汉无处泻火,自是满肚子的怨气。
“少帅,袁崇焕猜疑东江诸将甚重,诸将皆惶恐,而尚可喜同陈继盛早年曾有嫌隙,此时应在左右摇摆之时。
属下有一计或可令其诚心来归!”贾文昌在旁拱手言道。
狗头军师上场,明生看这厮一副猥琐模样,便知不是什么正道主意。
“有话快说,啰嗦个甚!真当是看话本呢?”
“呃……”
贾文昌讪讪言道“尚可喜有妹名尚佳儿,年方十七,模样俏丽,据属下所知,尚未有婚配。
若是……若是少帅纳之,皆为姻亲,那尚氏自然肯为我四海效死力。
少帅,主母那边您可莫要让属下难做,最好不要知晓是某出的主意。”
四个主母,这特么有点吓人,贾文昌出口之后便欲抽自己几个嘴巴,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现如今明生的四个婆娘,两个在大员带娃,两个在广鹿岛生活。
没办法,老娘嫌弃子孙太少,还要让明生操起造人大业,将两个还没生养的婆娘打发到了广鹿岛。
方此时,秋月,容贞两个婆娘也陆续有了身孕,赵明生堪称枪法超绝,精准定位。
四个主母,哪个要收拾这缺德的贾文昌都是易如反掌。
“呃,如何的俏丽?身高如何,三围几许?可有裹脚?”明生舔着脸问道。
莫要提前世一夫一妻,前世他是光棍,今生要找补回来。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可又有哪个男人不想被多刮几刀呢?何况此番还占据大义,为了四海而献身,值得!
“……尚佳儿就在济州城尚府之中,至于相貌如何,属下委实未曾见过,只是耳闻。
据说曾经是皮岛一枝花,将官多有觊觎者,只是尚可喜俱都看不上,才拖到了如今年纪。”
明生白了贾文昌一眼,没看过你说个甚!
“呃,属下这就去安排人画像!”贾文昌汗颜。
“要写实的,不要意象的!”明生悠悠然道。
若是能将尚可喜争取过来,当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若是再加上沈世魁所部之后,东江镇十之有三已然为四海掌握,军兵过万,这特么就是一个师的兵力!
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几部呢?有没有争取的可能?
明生是不在意彼等是正人君子,还是奸诈小人的,大明朝就是被所谓的众正盈朝弄破产的,私德有缺,坚守大义就可。
你管他是扒寡妇门,还是给歌姬洗脚,那都是私事,只要不违法就成。
终归目下都是抗金的将领,于国于民都是有功之人,你不能说提前知道他们日后投靠了后金就直接砍死他们。
各有各的苦楚,若不是被逼无奈,同后金斗战近十年的将官会投靠后金么?
谁家没几个亲戚死在建奴之手?不提国仇,家恨就解决不完!
这锅大明躲不掉,也怪不得人家做贰臣。
君不见大清南下之时,有多少儒服高冠者望风而降,争抢着做奴才?反过来还有赑脸写什么《贰臣传》,将这些斗战之士录入其中。
其行可耻!
其心可诛!
“毛承禄,孔有德,耿仲明几人呢?呃,还有没有漂亮的小妹?小妹没有,女儿也成啊!”
“无耻!”一众与会之人暗骂。
明生把眼一瞪,言道“龌龊,都想什么呢!这事某自己怎的能忙得过来?
各元老大员,军官将帅之家就没有未曾婚配的混蛋小子么?
赶快去搜罗一番,本帅给他们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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