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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前后十几个皇帝对税收几次施行,最终都被坚决的反对而中断,究其原因就是上面商贾的代言人势力强大,下面所有的官吏反对。
上面的当然大家都知道了,也就不说了,下面的小小官吏们为什么激烈反抗,究其原因,还是大明的俸禄太低造成的,低到了已经不能让一个堂堂的七品知县老爷体面的生活。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当然是忠君爱国,施展抱负,造福一方百姓,但是这里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光宗耀祖,让自己得到一番荣华富贵。
结果荣华富贵没有得到,却要陷入被饿死的窘境,这怎么能成?
既然俸禄不能养活自己一家老小,那就只能走两个路子,一个路子就是贪污。结果老朱就杀贪官那绝对不手软,单单朱元璋一个朝代,前前后后就杀了两三万贪官,你可要知道,在朱元璋刚刚建立大明朝的时候,整个文官不过几千,还没有达到万,按照这个数量杀下来,整整在他的执政期间,就换了三茬。这样一来,让大明的官员出现了巨大的断层,不得不一批又一批提前毕业国子监的监生,让他们不经过考试,直接进入国家的管理官员阶层,其中有一个监生,直接就当了一省布政使,可见当时的官员稀缺到什么程度。
既然上面严厉的打压贪污,但是生活还要继续,车马轿夫丫鬟仆人都是做官必不可少,上下打点更是题中必有之意。如此大的开销如何来?那就只能盘剥百姓了。但是朱元璋规定地租永远不能加,那就只能加捐,结果国家地租收入没有增加,捐却层出不穷,让百姓苦不堪言。
百姓的油水少,那就官商勾结经商做生意。但拿得出本钱能做生意的还是上面那些大佬和有世家大族背景的,那些小官吏怎么办,于是,他们就将目光盯上了商人。
虽然当初朱元璋也规定商人税收不得超过三十一,但沿途设卡,收取买路钱还是可以的。因此大明实际似乎没有对商人收税,但沿途关卡卡要更加多如牛毛,且不说商人对这些沿途的盘剥如何痛苦,为各地官吏养家糊口的一笔收入,也才能稳定住,现在大明管理机构的健全。
如果按照毛文龙的说法,统一由国家向商人征收税收,就等于断了那些底层官吏们的生活来源,必将引起剧烈的上下一体对抗,如此以来,别说一个阉党控制不住局面,即便是皇帝的位置,都可能出现岌岌可危的状况,毕竟商人们的代言人站满朝堂,一个昏君的名字,就能给你来个废立。
所以魏忠贤虽然面对着滚滚流淌的白银洪流,却只能望河兴叹,他连脚都不敢往里伸一下。
毛文龙在获知了魏忠贤的忌惮之后,云淡风轻的说道:“什么事情都要抓住关键,既然你老魏已经看到了这件事情深层次里的东西,这就好办了,正所谓只要发现问题,就一定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困难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否则这个社会就将被困难所阻碍,根本就不能发展。”
听到毛文龙这样的话,本来已经沮丧起来的魏忠贤猛的眼前一亮,一把拉住毛文龙的手:“听你这么说,你是有解决的办法了?赶紧说一说。”
毛文龙就自信满满的说道:“解决这件事情,还不是一个利益拉拢,分化瓦解吗?只要我们给下面足够的利益,底下的那些官吏们不但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反倒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同时瓦解东林党你我两家最大敌人的根基,而还可以给商人们减轻负担,在增加国库用度的时候,还会让商人们感恩戴德,这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这简直让魏忠贤感觉到不可思议,但他坚信毛文龙的说法,因为这个小子的确是太精明了,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有着几全齐美的好主意,于是激动的拉住了毛文龙的手:“老毛你快说,只要你说出的办法可行,我立刻就请皇上颁发全国工商征收税的圣旨,到时候国库充盈了,我一定会记着你的好。”
毛文龙就乐了,还不等自己怎么样将他踹进坑里去了,这家伙已经就直接抢了自己的功劳,直接自己跳进去,还生怕自己抢了他的好处,直接站在主导者的位子上给自己许诺好处,不错不错,这才是坑人最大的意境啊。
“地方官吏之所以会出现你说的那种反对,是因为我们要是十一收税,如果官吏再加收捐课,那势必让商贾不能承受,从而引起商人剧烈的反对,而其实下面的官吏也不好做,所收捐课不是名正言顺,得不得朝廷认可,只能是求着商人为了买个平安,缴纳点钱息事宁人。一旦闹气来,大家谁也得不到好。而大部分的商贾背后都有巨大的势力的,他们根本收不上来,也不敢收,一旦弄不好,得罪了世家大族,说不定就是一个赋闲的阁佬,一个致仕的部堂,到时候钱没弄到,反到丢了官。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给他一个名正言顺来钱的办法,让他们不再战战兢兢弄灰色收入,岂不让他们欢欣鼓舞?”
“老毛说的是,底下的人也实在不容易,要是能让他们名正言顺的获得点收入,那他们绝对会支持我们,但怎么样能做到这点呢?”
“要想达到上面的目的,其实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我们实行分税制,将我们收上来的工商业税,分作两部分,成上缴国库,成留给地方。如此一来,地方上的官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额外的收入,而商人们呢,我们规定十一税,但一旦纳税,在第一次交易中,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再交税,不再向沿途关卡交任何捐课,那么,其实商人是乐于这么做的,这等于比他们平时交的捐课要少,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但是,一旦各地依旧胡乱收税该怎么办呢?老毛,人性贪婪,谁还怕钱咬手啊。”魏忠贤就不无担心的提出了关键问题。
毛文龙就淡然一笑:“你的锦衣卫东厂的手下都是吃干饭的吗?”然后面色狰狞恶狠狠的道:“我给你了,你可以接着,我不给你,你不能抢我的,谁要是坏了规矩,抽出秀春刀,剁了他们的手。”
魏忠贤就双手一拍:“利益均沾,严防死守,老毛真的好算计啊,如此成为规矩,交税也就成了天经地义,商人也就不再反对,而地方名正言顺的截留四成,也就摆脱了尴尬和可能的罪名,更是心安理得,而地方官吏为了这笔固定的收入,不但不会反对我们,还会支持我们,当然,上面这些混蛋一定会坚决反对我们的,但这岂不更好,如此,东林在地方上的势力就和他们决裂,就会成为我们的势力,挖了东林墙角根基,强大了我们,此消彼长间,大事可成啊。”
越说越得意,心急的魏忠贤站起来一口干掉眼前的酒杯:“老毛,咱家得立刻进宫面圣,将这个利国利民的好办法禀报了,立刻实施,我不陪你了。”然后就直接扬长而去。
看着扛着收取工商税的大旗呼啸而去的魏忠贤,毛文龙就想:“大明,会因为我的税收改革而中兴吗?我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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