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鸟人要找人来揍我?”刘煜当然也听到了天上那人的话,“这人是谁啊?”
“君上,鸟人不在在他面前叫。”白无瑕嗔怒道,“那是我们墨家的大匠公输无用爷爷,他可是机关大师。”
“论起辈分来,还是我师傅的长辈,千万不能得罪。”
“我告诉你,自从他开始制造放大版的公输飞鸟之后,就最讨厌别人叫他鸟人。”白无瑕说得一脸正经。
不过旋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即使要叫,就要叫飞人,这样他反而不生气了,而且会很高兴。”
“飞人?”刘煜有些零乱,这山姆国篮球界乔老爷的称号愣是被人抢注了,还提前了二千多年,他有些心疼乔老爷了。
“那小白你说咋办?听语气,这老头这么小气,手底下还有这么多兄弟。”刘煜看白无瑕的神情分明就是憋着笑的,知道也不会特别严重。
“点儿太硬,实在不行,要不我先去拜拜码头,去了误会,大家说不定还是能做朋友的。”
“哈哈哈,君上说话好有趣,还拜码头,你以为我们是河帮那些人啊?”白无瑕笑出声来,“公输爷爷人很好的,走吧,要不我带你去见见。”
河帮是河水一带的运输船队的民间机构,往来于四国之间,江湖气很浓。
“好煜笑道,这人能造出个载人型的公输飞鸟来实在是了不得的人物。
在听到公输飞鸟的称呼后,刘煜自然想到历史上公输般削竹木做了个飞鸟,能连飞三天三夜不落地的故事。
刘煜跟着白无瑕一路向南,看到城南一片的房子普遍比较低矮,街道的整洁和卫生情况很糟糕,没法跟西城、东城相提并论。
“君上小心,这里好像是贱民区。”臧慎提醒刘煜道。
所谓的贱民其实就是流民,自商君在秦开始编制户籍制度开始,其他国家也同时跟进完善以前的户籍制度。
但是因为战乱或者民间纠纷等原因,还是有很多人离开了户籍所在地。
绛都富庶当然吸引发了全国各地大量的流民涌入,以至于城南出现了大批的安置流民的区域,对于上位者来说,这些人被划入了贱民的范畴。
“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我看这边的秩序和治安还不错。”刘煜一路走来,街道虽然有些阴暗,但倒没有什么当路抢劫的,路上碰到的百姓也多是和气的。
“那是因为我们墨家参与其中,让流民各司其职,自有所养。”白无瑕在旁说道,“城南之地,鲜有权贵世家,这才让我们墨家有了发挥之地。”
墨家本身立足于底层,一开始的墨者都是褐衣草鞋,地位相似很自然地能跟流民打成一片。
行不多远,就看到了一条河流蜿蜒而过,刘煜知道这必是流经城中的绛水支流。
河边一侧,刘煜再度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发明,竟然是个巨大的水车,在水力的推动下,缓缓转动。
对比以前看到的那些桌椅、蒸馏酒不同,刘煜知道这是一个解放生产力的利器。
旁边的作坊之内,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难不成现在的墨家已经掌握了水力锻造的技术?”
来到这个时代后,刘煜发现了大量远超于自己认识的东西,甚至可能是后面几百年产生的事物,在这个时代却被发明了出来。
诸子百家的出现,曾经被认为是中国的第一次文艺复兴,除了思想的大暴发,当不可没的便是科学技术的进步。
既然没有出现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的文化冲突,刘煜看着那高大的水车,想到了这是手工业者大创新的时代。
“这墨家可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没有谁比刘煜更清楚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抓在手里的渴求。
在河边的一个露天作枋里,刘煜见到白无瑕的师傅,晋墨矩子荀宣,一个四五十岁的魁梧男子。
刘煜跟小白进来的时候,他正和旁边的伙计围着炉子打铁。虽然是腊月寒冬,但一进到里面,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
“师傅,什么生意让您亲自动手了啊?”小白看到荀宣就问道。
“平陵君府上要做几个别致的暖炉,我怕别人做坏了,就自己来上手了。”荀宣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讲完后抬眼看到了刘煜主仆俩。
“请问这位贵人是?”荀宣当然看出来后面的臧慎应该是个从人。
“汉国刘煜见过矩子。”刘煜可不敢小瞧这个时代的发明家,因为这些人是技术革新的关键力量。
“刘煜?”荀宣听后,略一思索,把手中的锤子扔给边上的伙计,拱手道,“原来是武原君,小徒上次跟我在秦地受君上帮助,才从貘兽口里逃出,又得了翟祖师的德贤令,晋墨上下很是感激。”
“当时我也只不过是自救而已,至于后面有人行刺,也是幸亏了小白及时赶到。”刘煜说的是秦地山野之中那个墨者行刺的事。
“汉国墨家与我晋墨早已不相往来,欧阳燎此人鹰视狼顾,向来喜好结交官府,有违墨者本份,早为其他三国墨者鄙视。”荀宣倒也是说得很明白。
又提醒一句,“君上可是贵人,实在不宜来此贱地。此处流民众多,龙蛇混杂,多以贱业为生,弄不好会欧阳燎的人。”
“贱地?矩子说笑了。”刘煜笑道,“这天下之地,莫非王土,哪有什么贱地。”
“百业振兴,丰衣足食,只要是凭本事吃饭,心怀正气,也没什么贱业,即使是偷鸡摸狗之辈,若是目的是公义,也可为侠盗。”
刘煜又想起来南城听到了那个贱民的字眼,“百姓因为生活而流离于籍地之外,他的劳作,却对当地繁荣起到了推动作用,这样的人,更不能称为贱民。”
刘煜当然自然想起了农民工这个词,话说现代社会没有了农民工的贡献,那些大城市会运转的起来吗?
“这小子是谁?说的话挺对我味!”门外进来一个须发乱糟糟的老头儿。衣服破烂,身上还带着伤,不时有鲜血渗出,嘴里嘟囔着进来。
“不是说小白今天是去相亲吗?难道就是这位?”这老头儿又自我否定起来,“不对,不对,宣宣说是介绍了个小书生,这人感觉像是个军汉。”
“这军汉可比书生有用多,小白,我看这人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这老头儿竟然做起了介绍。
刘煜细细地看着老者,还是认了出来,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