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不好,我们上当了!”一名海盗小头目看看情况不对,连忙喊住大头目。
海盗们正在追赶撤退的轻步兵,不知不觉已经冲入红衣兵的合围圈内。
“怎么办?让弟兄们撤?”大头目问道。
“现在不能撤啊,一撤就全乱了。”小头目嘴里这样说着,脚步却停了下来,似乎还打算往后退。
左右两个横队的红衣兵已经齐刷刷的压了过来,距离逐渐拉近。在距离还有七八十米的时候,发觉苗头不对的海盗们抢先开枪射击,只听到几声杂乱无章的枪声,反应比较快的海盗先扣动扳机,之后是反应比较慢的海盗也端起枪射击。
七八十米的距离上,滑膛枪精度也不高。一百五十多名海盗没有同时开枪,而是你打一枪,他打一枪,连枪口的方向都不一致。
不过海盗的射击,也给红衣兵带来小小的麻烦,整整齐齐的英军队伍中,有几名英军士兵中弹倒下。
红衣兵队形中出现几个空缺位置,马上就被后面的士兵补充上去。两个横队的红衣兵根本不理会海盗的胡乱射击,而是机械的,按照鼓点的节奏,迈着整齐的步伐,继续向海盗人群步步逼近。
距离五十米!英军军官高举指挥刀,向天一指,一声令下:“停止前进!”
这时候才是红衣兵最拿手的排队枪毙,两列横队,每一列横队都有三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中间乱成一团的海盗。
“瞄准,射击!”军官的指挥刀放平向前一指。
惊天动地的枪声响成一片,四百多名英军红衣兵轮番射击,枪声连绵不绝,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片,弥漫的白烟笼罩了红衣兵的阵型。前面的红衣兵打完子弹,蹲下来装填,中排上前,端起枪射击,打完子弹,又蹲下装填,后排又上前,一轮射击。这样三排轮番射击,枪声一刻都没有停息过。
如此近的距离上,红衣兵连续射击,每一名红衣兵都打出三发子弹,中间拥挤成一团的海盗就像是被剥了皮的洋葱一样,一层层倒下。
红衣兵的几轮射击,把海盗的士气给彻底打掉了。
“妈呀,快跑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带的头,有一个人丢下武器逃命,就发生了连锁反应,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管是头顶盘着辫子的清国人,还是头发剃得古怪的日本人,还是带着大帽的朝鲜人,或是穿着山寨汉服的越南人,或是来自欧洲的白人,都纷纷转身逃命,他们只恨爹娘没给自己生四条腿,有的人连枪都丢掉了。
“上刺刀,冲锋!”英军军官一声令下。
红衣兵给枪套上刺刀,迈开步伐,发起了冲锋。这时候不需要鼓点指挥了,只需要刺刀冲锋即可,冲入海盗人群,不投降的就一刀挑了。
海盗们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跑得慢的干脆不跑了,双腿一软,丢掉枪,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向英国人投降。
有几个跑得快的海盗,也没能跑得过轻步兵的子弹,几名轻步兵对准海盗的背影开枪射击,只看到海盗背上喷出血花,一个趔趄仆倒在地。
不过还是有五十多名海盗逃走了,他们逃回到山上的小寨子中。海盗山寨内还有七十多名海盗,他们刚才没有追出来,看到追击出来的海盗败了,这些海盗放弃了外围阵地,逃回山上,企图凭借着地形负隅顽抗。
英军开始打扫战场,身穿浅绿军服,头上包着红头巾的印度兵上来收缴武器,抬走尸体,押送俘虏。
这些印度人简直就是打杂和干苦力的,划船的事他们做,抬走缴获的事情是他们做,抬尸体和伤兵的事情也是他们做。
刚刚在战场上,陈新元看到印度兵就没开几枪,红衣兵是分成两个纵队,纵队又变横队,从两翼输出火力,而印度兵一直是在正面,一直是一个横队从没变过。在红衣兵开火的时候,印度兵也打了两排枪,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陈,你去问一下,匪首是被击毙了,还是逃走了,这时候就是你表演的好机会了。”特里戈修士拍了拍陈新元的肩膀。
“哪个是你们的匪首?”陈新元走上去,审问蹲在地上围成一圈的俘虏。
一名俘虏回道:“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被你们打死了,就逃走几个小当家的。”
“是啊,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死了。”其他几名俘虏也应声附和。
“走,带我过去看看。”陈新元道。
几名俘虏老老实实的把陈新元带到尸体堆跟前,指着一具被乱枪打成筛子的尸体说:“这就是我们大当家的。”
“你们二当家呢?”陈新元问。
“在那边,二当家的要跑,被你们神枪手打死了。”一名俘虏向不远处指了指。
印度兵把两具尸体抬到一起,接着一名英国军官向几个刚刚追上海盗,并把他们俘虏,正在往回走的红衣兵扬了扬手:“把那几个俘虏押过来。”
刚被俘的几名海盗被押到尸体跟前,问他们地上两具尸体是什么人。经过确认,证明了两个海盗头目都已经被击毙。
“陈,现在该轮到你发话了,你带上一队人,去山寨和他们谈判,让他们投降。就告诉他们,两个匪首已经击毙,只要他们投降,就能免死。要带的人,你自己挑选。”特里戈修士叫来陈新元,向他交代。
“若他们不肯投降怎么办?我们要强攻山寨?”陈新元问道。
特里戈修士道:“如果他们不肯投降的话,你尽管回来报告就好了,我们让印度人从船上搬几门炮下来轰开山寨。”
“好,我这就去挑人。”陈新元应了声,随后挑选出十名轻步兵和一百名红衣兵用来保护自己。
陈新元带着精心挑选的一百一十名士兵走到山脚下,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一番,只见海盗的山寨设在山顶,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这座山寨易守难攻,而且还是位于海面炮火的死角中,英军无法用舰炮直接轰击山寨。
“我们上了山,我站在门口喊话,你们见机行事,如果海盗要开枪打我,你们就开枪。”陈新元向士兵们交代。
沿着山路上了山,陈新元让红衣兵在山寨门口六十米外结阵,十名轻步兵散开,自己藏在红衣兵的人群中,双手合拢成喇叭形状,对山寨内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是香港皇家警察,你们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会向法官求情!”
山寨内的海盗们面面相窥:香港皇家警察?还有什么法官?这又是哪一套台词?
靠!用错台词了!陈新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重新喊话:“里面的人听好了,外面的大英帝国皇家陆军已经把你们包围了!你们的头目已经被击毙,港督约翰・弗朗西斯・戴维斯先生仁心宅厚,不忍杀戮,只要你们投降了,就有一条活路。”
胸墙上冒出一名小头目,端起枪想要瞄准陈新元,却发现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躲在一群红衣兵的人群中,根本无法瞄准。
就在这名小头目端着枪来回转动,试图瞄准的时候,只听到“砰”一声枪声,这名小头目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仰面向后倒下。
“哇靠!还好老子聪明,躲在人群中, 要不就被海盗暗算了!”陈新元心里暗暗道。
陈新元又接着大声喊话:“别以为你们山寨坚固!我们的炮兵马上登陆了!如果你们负隅顽抗到底,我们会用八磅炮轰平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