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最大的胜算,便是将城中居民全部都安置在一处,共同取水用水,并且军饷分出一半,只要保证三天能度过去,接下来要对付王建的东川军问题并不大。
更为关键的是,如今大战在即,敌人就在城门外,此时的城内或许并不像历史书中说的那样,民心乱成一锅粥,恰恰是这种同仇敌忾的局面,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战斗力来。
所以按照张乾昱的猜想,并非是上策,相反还有可能给敌方创造机会。
张副将,你要知道,这战场之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我们的确能与五万守城军抗衡,最少也能重创,可这最后的结果,便是敌方援军来解救之时,我们兵马俱损,能与之抗衡吗?
王建说完之后,知道张乾昱容易钻牛角尖,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更何况,我们此刻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对策。
张乾昱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杀气腾腾,但也对王建心服口服。
两人谈话间,背后尘土飞扬,花蕊夫人身披‘麻将席’,策马而来,英姿飒爽的模样可谓豪气万千。
吁~将军,奴家来迟了!
虽然获得了一官半职,可依旧喜欢奴家自居,王建是越看越有好看。
但说无妨。
花蕊夫人一见张乾昱的脸色便知道,这攻城是一件硬茬,此时主力已经分批驻守四方,是以围剿之势困住成都府,想要短时间内拿下成都府,除非主力全上,不然只能智取。
将军,暗桩先前有线报,这五万守城士兵都是好手,强取虽有效,可收效甚微,倒不如策反,从内部瓦解,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里应外合之后的时机才最为稳妥。
这一番话花蕊夫人是故意凑在王建耳边说的,以免刚刚撞了‘南墙’的张乾昱下不来台。
王建点了点头:的确,陈敬宣坐镇成都府,早就传闻御人有术,这五万将士即使被困依旧没有任何的动荡,说明依旧是有死忠跟随。
花蕊夫人继续小声建议:话是这么说,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先前您从成都府造纸厂立下威信,城中百姓对你可是不吝夸赞,这说明将军在城中的威望,显然是比陈敬宣要大上一些的。
王建轻轻转过头,见花蕊夫人轻轻一笑,便知道,她敢这么说,怕是早就让暗桩或者探子提前一步放出了消息。
不错,你这招以退为进的确是良策,就按你说的做吧。
可此时城头之上,陈敬宣看到花蕊夫人出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王建闹到如今兵戎相见的地步,始作俑者都是这女流之辈,此时还披挂上阵,真当沙场儿戏?
徐二娘!你还敢出现?先前我放你一马,可是念在旧情,也是以君子之道待你,换王建这泼皮的造纸技术,可如今你披挂上阵,是要来寻仇的了?
花蕊夫人原本已经打算快马加鞭通知城中密探暗桩,想方设法传出情报,听到陈敬宣的叫嚣,顿时拉住了马匹缰绳。
陈敬宣?当初你的君子之道便是将一介弱女子打的皮开肉绽?老娘今天就告诉你,今天就是来寻仇的!你乖乖出来受死吧!
战场上敌我之间喊话无比正常,骂的好能壮哉我方士气,骂不好也能恶心对方,让敌方将领暴跳如雷失了方寸。
可王建心里始终忐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此时陈敬宣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城墙上的士兵都将脸撇到一边,仿佛是想假装不认识自己一般,更别提有多气愤了!
泼妇!提枪打仗是大丈夫所为,你既然是弱女子还上什么马,小心细皮嫩肉经不起马上折腾,还没打就自己滚落马下了!
花蕊夫人这下被气着了,小脸鼓起,虽然看着可爱,但眼中杀气腾腾,分明是要将城楼之上的陈敬轩生吞活剥的表情!
王建暗道不好,上马骑到花蕊边上,低声道:你的计谋呢?
花蕊夫人呼呼喘着粗气,指着城楼上的陈敬宣,也不理会身旁的王建,怒火中烧的喊道:有谁跟我一并去取这狗贼项上人头的,跟我冲!
简单的一句话气势如虹,王建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穿了,等反应过来之时,众将士已经蠢蠢欲动。
东川军跟着王建前身之时就没有少打仗,虽说沉寂了几天,但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依旧沸腾,听闻花蕊夫人的喊话之后,个个跃跃欲试。
眼见着花蕊夫人冲了出去,张乾昱快马加鞭赶到王建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建。
看什么看,架云梯,让后方弓箭手搭设弩箭掩护,重骑兵掩护攻城士兵,拿下陈敬宣的人头,重赏!
张乾昱拿起长枪,往前一挥,军中大旗不断的舞动着,气势如虹的兵马瞬间冲了出去。
陈敬宣一看王建居然真的想要武力破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城中五万士兵不假,但是弓箭不多,先前守城时先锋军马出去了就没回来,都说是被沿路探子捕获了。现如今这城里的士兵虽然还能负隅顽抗,可城门迟早被破,要是真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哪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于是他冲着身旁副将喊道:将城中百姓拉至城门后,若是城门被破,以小孩妇孺为遮挡,能拖多久就多久!
副将脸色一黑,要知道,这军中不少的士兵家人都在城中,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出去,这是要以士兵的身家性命要挟啊!
陈敬宣阴沉着脸,看着副将的脸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将腰间佩剑拔出,横在那人的脖颈间,冷声道:按我说的做,不然,你比他们还要先走一步!
你放心,王建心性大变,这么好收拢人心的时候,是不会伤害那些老弱妇孺的。
说完这些,陈敬宣忽然收回佩剑,牵过一匹马,冲着自己的亲卫喊道:过西门!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成都府城门大开,老弱妇孺皆为一排排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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