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聂府上下的困境,完全是辛若言一手造就。
眼下,他口若悬河,只要秦道禾答应医治辛戚沺,让他恢复从前,便不再追究?
这做法,如同农夫与蛇,一旦辛若言无所顾忌,聂府上下,必定被反咬一口。
至于辛若言所谓的鼎力相助,完全是一句戏言,听之任之倒也罢了,若细细品味,反倒令人觉得虚伪。
这些浅显的道理,不仅秦道禾心如明镜,便是林宝等人,同样心知肚明。
林宝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反而心直口快的李三,忍不住怒喝道:
“你做梦,秦先生即便是为阿猫阿狗诊断,也不可能为你儿子医治。”
辛若言的态度强硬,求人的态度不够虔诚,语气中多半是威胁的味道,让李三颇为不爽。
不过,他这般骂骂咧咧,倒是为在场的众人出了口恶气。
聂琰的尸身还躺在灵堂内,还不曾安息呢,辛若言此刻便火急火燎的,威胁秦道禾救那罪魁祸首?
好好做个人不好吗?
硬要这般恬不知耻,送上门找骂?
“什么玩意,还愣着干什么?想留在府中吃饭啊?我聂府不欢迎你,快滚蛋……免得老子见了心烦。”
当然,即便辛若言态度谦和,甚至苦苦哀求,李三也不会轻易松口,结果多半也是如此。
妄图救辛戚沺?
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道禾眼中的神色,也颇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果不其然,一切如他猜测的那般。
辛若言从何处得知他可以医治辛戚沺的?
这老者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本官念你重病在身,不愿与你计较,但你三番五次的挑衅本官,难道便真当本官不敢拿你如何吗?”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辛若言?
被李三这般针对,他胸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颇有要惩处李三的冲动。
这禾丰州,他走到何处,谁人敢这般对他无礼?唯独这李三,占着慕寒此等高手护着,不但口无遮拦,还敢对他如此不敬。
忍他一时,当真以为自己怕了他?
辛若言心中愈发不忿,想着如何让李三吃些口头,好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耳旁便犹如清风拂过,响起秦道禾轻描淡写的话语。
“并非秦某不愿意为辛少爷医治,辛少爷四肢尽断,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束手无策啊。不过,为了确保辛少爷能够留着性命,秦某倒是有一法子,不知辛大人愿不愿意听听。”
辛若言眸子一亮,不做他想,紧张问道:“还请秦先生不吝赐教。”
“想要让辛少爷恢复从前,已然是不可能。为避免伤情进一步恶化,辛大人长痛不如短痛,截断辛少爷的四肢,方是保命之道。”
自从那夜受伤至今,已有数日时间,辛戚沺昏迷不醒,偶尔醒来几次,也被难以忍受的痛楚折磨的生不如死。
辛若言本不报希望。
是凌正南将他眼前的绝望驱散,现在……秦道禾这盏明灯,却直言告诉他,束手无策?
截肢?
倘若截肢,辛家后继无人,要这权势有何用?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辛若言脸上瞬间阴沉下来,“一命换一命,先生并不亏……先生便不做多想,要直接拒绝本官吗?”
“并非拒绝,而是秦某无能为力。”秦道禾不以为意,脸上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有意无意扫向凌正南。
后者心跳如雷,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
可他越是担惊受怕,越是发现,有些事情他根本无能为力……只见辛若言眉眼一凝,脸上冷笑连连,
“先生当初可是医治过同样的病症,本官若不知晓,如何会请求先生出手?”
辛若言的话音落下,凌正南顿时亡魂皆冒,内心暗叫一声不好。
这是瞎了眼,居然找上这般蠢笨的人合作?难不成,是天妒英才,要亡我凌正南?
他冒着生命危险,陪同辛若言来聂府施压,换取医治辛戚沺的条件。
结果……
这猪队友,不经大脑也就罢了,居然直接便将他给出卖了?
有关断玉续骨膏的秘密,知晓的人寥寥无几?
辛若言这等同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秦道禾何等聪慧,顷刻间便听出了端倪,更加确信内心的猜测。
这老者,便是凌正南无疑了。
原来,这诸多事情,还有他在暗中捣鬼。
难怪屡战屡败的辛若言,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出手果决狠辣,步步为营,几乎压的聂府上下喘不过气来。
“传言有真有假,辛大人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才这般以为吧?”
此刻,这灵堂外的院落,居然成了众人谈判的场所。
秦道禾没有再次邀请辛若言的意思,辛若言与凌正南也是脚底火热,没有任何久留的念头。
林宝与李三以秦道禾马首是瞻,偶尔才会对辛若言口吐芬芳。
“大人,既然秦先生也无计可施,不如先回府,再从长计议。”凌正南心急如焚,浑身如同针扎一样,很是不自在。
他心中惶惶不安,秦道禾必定是看出了端倪,若继续停留,难免身份暴露。
到时候,瓮中捉鳖,他根本无路可逃。
为了辛若言这等蠢猪,葬送自己的性命,实属不值得。
辛若言眉眼闪烁,不知凌正南为何突然要反对他继续与秦道禾纠缠,却心有不甘,冷冷道:
“既然秦先生决意如此,本官也只有公事公办了?”
“来人,将慕寒给我带走!”
辛若言严词厉喝,似乎是好了伤疤,便忘记了疼痛。
前一刻还因为慕寒惊恐万状,此刻便想靠这等虾兵蟹将,将慕寒捉拿归案?
凌正南内心暗恨,恨不得撬开辛若言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老子让你从长计议,不是让你现在与慕寒开战。
简直是痴心妄想啊!
慕寒横眉冷对,望着一众护卫冷汗直冒,一副骑虎难下的姿态,双眸微眯,转向辛若言,眼中的不屑一顾,让辛若言眼角狂跳。
那一刻,他的浑身冰凉,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让他如梦初醒。
“还愣着作甚,还不动手?”内心的恐惧,几乎要填满辛若言的所有思绪,他硬着头皮,又是一声怒喝。
此刻若瞻前顾后,所有的努力,与辛一的性命一般,等同于付诸东流,前功尽弃不说,只要聂府有慕寒这尊大佛。
他便拿众人毫无办法。
在华国,武力虽可以威慑一方,却不能当做犯罪的资本,秦道禾心知肚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慕寒不将辛若言放在眼里。
若没有合情合理的罪状,他亦不能拿辛若言如何,否则……等待慕寒的,便是刀山火海,
“大人且慢。若大人能够如实相告,是何人转述大人,秦某能够医治令郎的,秦某或可以出手相助。”
阴险毒辣……
秦道禾这招挑拨离间,完全是在凌正南与辛若言如白纸一般脆弱的关系上,痛下狠手。
二人不过是互相利用,与辛戚沺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凌正南一怔,顿时急火攻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双眸子,紧紧贴在辛若言脸上,坐立不安。
辛若言深深吸了口气,也终于明白,为何此前凌正南劝他离开。
原来,秦道禾对凌正南的身份,已经开始怀疑。
若是能够借助秦道禾的手,出掉凌正南,辛若言绝对是乐意的。他与凌正南合作,等同于与虎谋皮,双方还有作用的时候,必定是相安无事。
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两人都会毫不留情的在背后捅刀子。
可眼下?
若是将凌正南的身份揭穿,他便如同丢了牙齿的老虎,没有了任何的威慑力不说,自身的处境,更是临危履冰。
好险……
辛若言汗如雨下,终于想通,在凌正南小心翼翼的注视下,笑道:“秦先生医术高明,于都县人尽皆知,何须其他人向本官转述?”
他这话不仅否认了道听途说的说法,意思更明显的是,他对聂府上下的所有人,都知根知底。
凌正南口中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心神,稍有松弛,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也渐渐有血色浮现。
辛若言心狠手辣,出卖他亦是翻手之间。
“既然辛大人不愿意道明真相,那便将慕寒带走吧。”秦道禾冷笑一声,一头银发在金色的阳光下,如同一根根银丝,让辛若言心神俱颤,
“不过,辛一的死因是否如大人所言,秦某会禀明王大人与张大人。并且,聂大人的老师,吏部侍郎司徒大人,很快便会到禾丰州了。”
司徒修远?
若王二饼还一如既往的支持辛若言,他必定不会担心受怕,可眼下他孤立无援,司徒修远若真的来了,必定会为聂琰迁怒于他。
到时候……
辛若言不敢想象,为了区区一个凌正南,是否值得?
“即便先生不说,本官也会禀明上官的。”辛若言脸上阴晴不定,“带走。”
“先生,不可……”
“都住手。”秦道禾怒喝一声,将林宝等人的蠢蠢欲动喝止。
慕寒也默然不语,任由辛若言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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