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信说道:“微臣一定尽力!”
随后,高殷让人起草敕令,大意是:让农民以硝石代劳役,价格比市场价提高两成。同时任命张子信为使臣,专门督办此事。
高殷经过与他交谈,知道此人出身于河北张氏,也算是二等大族。
而且,此人与秘书监魏收、少府监綦毋怀文、薛孤延等人关系也不错。
自己好几名护卫高级军官也认识他,可并非什么闲云野人。
(此人并非南北朝那位懂天文的张子信,而是与其同名同姓之人,主要是医术高明,文章好,北史有记载)
高殷留他在身边,还要求教一些养生之道,毕竟这个世界并无抗生素,医疗技术落后,保重身体多活几年,对于一个穿越者才更重要,何况自己又是皇帝。
由于是在晋州地盘之上办理此事,刺史薛孤延当然必须全力配合,高殷说道:“将军若是协助把此事办成,朕一定有重赏,反之,是要受罚的!”
薛孤延在旁边看了半天,知道高殷及其重视此事,知道能否打赢此仗,可能还得靠这两样药物,于是拍着胸口保证道:
“陛下放心,城防之事,就由兰陵王与娥大将军负责,臣就与张先生……张侍郎专门经办此事,有推诿扯皮者,臣杖杀之!”
“如此甚好!”
高殷知道,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办起事来没得说,稍不注意真是要杀人的。
只有这样的人才镇得住,单靠一个性格文弱的张子信,尽管他有敕令,以未必能把此事办成。
这是他前世工作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
“陛下,赵郡王牒!”
“哦?拿来朕再看看!”
高殷一听高睿的牒文,不知有何事。打开一看,是说斛律金已经答应二十日就进入河东。
二十日?
高殷一惊,心想,如果是真的话,这可不简单,看来,此人或许早就想好了破城之策,老将军果然不简单!
因为在那个线路之上一共有三座关口,而且还必须要拿下邵州城,一般人可办不到。
……
濝关。
濝关前面是齐子岭,那里是两国的弃地,也就是交界处,齐国大将军斛律金已经带领四万人在前面,不过被濝关挡住了去路。
邵州刺史杨摽正看着对面的齐军,一脸不屑。
他是听到斛律金要进攻濝关的消息之后,连夜从邵州赶过来的。
此关原有一千人,他又从邵州带了两千人过来,认为有三千人,怎么样也可以抵挡十几天,以敌人最大消耗。
然后撤到城防更为坚固邵州城,待斛律金长久围攻邵州不下,然后再反击,一举击溃斛律金,这就是他的策略。
败仗?
在他杨摽心中,绝没有这两个字!
自从二十多年前自己起事以来,除了在建州做战略性撤退之外,他还未尝败绩。
“大伯,他们好像是在搭一座高望楼,要偷窥城中!”杨虎说道,这是杨摽的侄儿,一位四品武职,担任千人军主。
“如此远,又能看清楚何物?”杨摽冷笑笑一声。
此处地势险要,要是堆传统的土山,非常不好操作,而且现在是雨季,很容易被雨水淋垮。
搭设木楼,当然是很传统的眺望方式,不过也不能太近,太近很容易遭到火箭、投石器攻击。
杨摽对于木楼当然是不屑一顾,认为那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晚餐吃什么?”杨摽问道,敌人还在搭设木楼,而且刚刚动工,依照现在的速度,肯定要明日才能进攻。
因为木楼在山区作战,可以起到监视和指挥的作用,在攻城作战中不可小视。
“回大伯,上午侄儿派人出去猎到几只鹿,晚上就吃鹿肉,还有剑南烧春可饮!”杨虎说道。
“好!晚间你不许饮酒,值夜!”
“遵命!”杨虎说道,他知道,大伯的军令很严,违令不得。
……
齐军营。
斛律金正在与副帅范舍乐商量进攻计划。
“仆射,明日何时进攻为好?是下午还是傍晚?”范舍乐问道。
斛律金一听,笑了笑道:“就在今晚,稍后让军士们早些吃饭,丑时起床,丑时三刻进攻!”
啊?瞭望楼还没建设完毕呢!
“仆射,为何定在今晚?那瞭望楼……”
“那是我故意让他们修慢一些,以此来麻痹敌人,后营中,我已让人用竹竿做了一更简易的瞭望台,让我一人爬上去就行。
到时候,你在下面听我指挥,调整投石器的方向、远近就行!对了,我看今夜风大,你再让他们多准备些火箭,有了陛下这千里镜,可以看清城里的房屋,很方便进攻的……”
范舍乐恍然大悟:“仆射果然是奇计,卑职预计此城必破!”
“你去组织五百名先登死士,告诉他们,如今晚破城,奖赏翻倍!”
“这……仆射,何来的奖赏财物呀?”
他知道,朝廷管理很严格的,五百人的奖赏可不是小数目。
斛律金微微一笑:“我已经听过来的商人言,很多商人来不及过关,都在对面关内,到时你带人去‘募捐’,弄几千贯或者金银绢帛之类应该并非难事……”
“哦,卑职一定办好!”范舍乐恍然大悟,陛下严禁抢劫百姓,不过让商人‘募捐’肯定是允许的,斛律金已经很仁慈了,有些人可是直接杀人越货。
“要注意军纪,绝对不可以随意抢劫杀戮百姓,违者军令从事。告诉下面的人,今后,河东就是我大齐的,今上的目标是占领河东。
此关占领后,让斛律敦带一千人守关,你速带五千步骑携带干粮急行军,攻击清廉县(桓曲),反正一百里不到,争取晚间展开攻击。
方法就按照我的办法做,充分发挥千里镜的作用,这可是陛下发明的神器。我带其余人攻击邵州城,活捉杨摽小贼,争取两日破三城、十日入河东。”
“两日破三城、十日河东?仆射,要是陛下还未到对面接应呢?”
“怕什么?我难道就不能去接应陛下?”斛律金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