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陶阳浩喊完之后,台下雅雀无声,四周更是一片寂静,良久也没有人回声!
陶阳浩又声嘶力竭的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答话。到了这时候,他也明白,不管画扇公主在不在附近,总之是不会露面了。
陶阳浩现在是真的完全绝望了!他没有再大喊大叫,只是一下坐在台面上,怔怔不语。江楚挥了挥手,两名司空府侍卫走到陶阳浩身边,将之架到铜雀台前沿的断头台处!
随后,一名身材魁梧的刽子手扛着一把鬼头刀走了上来,走到其身边站定。只待江楚一声令下,便会一刀将其脑袋砍下!
江楚看了下时辰,已经快要临近午时三刻。大楚帝国和华夏古代一样,午时三刻,都是行刑的时间!只因为这个时间点,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这在人们看来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因为杀人是“阴事”,无论被杀的人是否罪有应得,其鬼魂总是会来纠缠判决的法官、监斩的官员、行刑的刽子手以及和他被处死有关联的人员。
所以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这就是在“午时三刻”行刑的最主要原因。这些在江楚看来完全就是迷信的说法,不过既然入乡那就随俗!而且,他自己的出现和英灵的出现,就很没道理!所以他愿意为此付出一些时间的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这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直直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马上的骑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宽大凤袍,片金缘,中有襞积。或许是跑的太过匆忙、一路飞驰的原因,头上的凤冠都已经颠簸松垮,显得歪歪扭扭!
马匹向着铜雀台飞奔,同时来人高声喊道
“狗宝,不要怕,姐姐来啦!”
狗宝,是平阳侯陶阳浩的乳名。大楚流行“贱民好养活”的说法,所以很多人家都给年幼的子女取一些狗啊、猪啊什么的粗俗的乳名,就是希望年幼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陶阳浩就被父母给起了个狗宝的名字,小的时候不懂事也就罢了。等他长大后,对这个称呼那真是深恶痛绝!只是现在在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后,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是那么的贴切,那么的顺耳!
陶阳浩欣喜若狂的用头支地,弓起身子。在挣扎着站起身后,他向着来人撕心裂肺的喊道
“姐姐,我在这里!你怎么才来啊!你再晚来一会,我就看不到你了!”
一边喊,一边呜呜的哭着!江楚看着来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向着铜雀台飞快的跑来,他在心里暗叹一声,
“麻烦了!画扇公主这是怎么封锁的消息!”
刚刚感叹完,他就连忙走到铜雀台的石阶处,对着正提着凤袍拾级而上的来者躬身行礼说道
“臣江楚拜见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仁宗皇帝的正宫、大楚帝国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也是平阳侯陶明浩求救而不得见的亲姐姐孝德皇后!正顺着台阶跑的气喘吁吁、头上凤冠歪扭的近乎要披头散发的孝德皇后不得不停下脚步,这位头发有点斑白、五十多岁的皇后娘娘神色复杂的看着江楚,说道
“留仙免礼!”
江楚闻言直起身来,他看着孝德皇后,心情也是很复杂。其前身当年考取状元的时候,仁宗皇帝和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都对其非常不错。当初他在崇文殿没日没夜的看书的时候,这位慈祥的皇后还为其亲手熬过羹汤。
一别多年,自己再次回到神都后,还没有前去拜见,结果两人就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可谓造化弄人!江楚直起身说道
“谢皇后娘娘!”
孝德皇后看着江楚说道
“留仙,可否手下开恩,饶平阳侯一命?只要不死,怎么都好!”
江楚顿时一阵为难,如果换了别人,他就可以直接的一口回绝,哪怕那个人是当今皇帝仁宗陛下!可是对于这位一直将前身当做子侄来对待的皇后,他还真的不忍心说出绝情的话!
江楚犹豫了一会,方才硬着心肠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律法不能因私而废,否则以后国法威严何在?”
说完这一句后,江楚又以仅有他和皇后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国法威严一失,以后太子又该如何自处?”
太子现在的处境,要是没有祖制和律法的护持,只怕早就岌岌可危了!就算是这样,情况也不容乐观!
孝德皇后闻言,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向着江楚说道
“留仙,可否让哀家和平阳侯说会话?”
江楚连忙躬身让到一边。孝德皇后走到平阳侯的身边,看着其脸上的一片狼藉,她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轻轻为其擦拭。一边擦一边说道
“狗宝,你贵为侯爷,又是皇亲国戚,可怎么就走到了今天?你让我怎么办!”
原本正在抽搐的平阳侯陶明浩听到这话后,顿时失声痛哭!
“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知道错了,你快救救我!要不,我就死定了!”
孝德皇后闻言,一阵心酸加气苦!她哽咽、无奈的说道
“狗宝,你让姐如何帮你啊!我虽然是皇后,可我这肩膀,也担不起大楚律法啊!”
平阳侯陶明浩一愣,顿时有点六神无主!他对着孝德皇后催促道
“姐,你去求陛下!对!去求陛下!姐,你快去!现在也就陛下能救我了!”
孝德皇后闻言,顿时泪流满面!她轻声说道
“我早就去过了!陛下避而不见!你说我该怎么办!”
陶明浩听说后,顿时“啊”的一声大叫!他慌急的说道
“姐,你再去求求陛下!要不我真的死定了!”
江楚看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他走到边上,对着陶明浩冷然说道
“平阳侯,你就给皇后娘娘留点最后的尊严吧!就算陛下,也救不了你!”
陶明浩闻言,转头看着江楚,愤恨的说道
“就是你!是你害得我!你这个奸贼!”
“啪”!
他刚说到这里,脸上就被孝德皇后重重的扇了一耳光!孝德皇后满脸失望的看着平阳侯陶明浩,痛心疾首的说道
“狗宝!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到了现在,你还没有认识到问题么?今天就算不是留仙,换成任何一位大司空,你都是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