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再次低头看着陈啸魁:“你的意思,明战只是在捕风捉影?”
陈啸魁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想必他是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至于说他将整个云组都调查得清楚了,打死奴才也不信!”
这时,赵莹也说道:“夫人,这事也不能全怪陈三,咱们的利刺发展得太快,难免有些混乱,人多了,自然会有人出纰漏的,就像咱们能查出那几个府上的探子一样,进入皇宫那么多利刺,难免会有人露出马脚,让他怀疑的。”
云逸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一叹道:“算了,说这些也没甚么用了,我已经答应明战,解散云组了,何况,就连明德他们的兵权,全都被明战收了回去,我还拿甚么去跟他斗!”
赵莹听了,慌忙的跪下道:“夫人,万万不可啊!云组是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才建立起来的,怎么可以说解散就解散的呢?”
“可不解散又能如何?明德今天为了把我保下来,都已经被逼交出了兵权,我还能只顾着自己么?现在明德甚么都没了,若是明战再来对付我?谁又能救我?”是啊,这是一个可笑的事实,曾经的明德,亲手毁了云逸的一切,让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可是现在,唯一能保护她的人,又偏偏是明德。
赵莹不说话,陈啸魁低下了头看着地板,陈煊霸木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房间里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默,整个云组,成千上万人的命运,眼看着就要在这安静中,被决定。
过了好一会儿,陈啸魁才低声打破了沉默:“主人,奴才有个想法,还请主人三思。”
“三思?”云逸坐回了椅子里,捧着暖壶道:“说。”
“奴才以为,明战最大的心思,只怕是在收取手下的兵权,昨天他召几位大人进宫,目的必然也在此,娄子君,甑继明他们不好办,可明德明泰这些儿子更不好办,奴才猜想,明战之所以把主人也一并叫进去,目的并非是简单的要抓了主人,灭了咱们云组,他的目的,只怕是以主人为借口,来逼迫明德就范,让他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而只要明德大人交出了兵权,料想其他王子,也绝不可能坚持。”
云逸拧着眉头,苦苦的思索了一下:“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觉得,明战对云组的心思怎样?”
“回主人,奴才猜测,明战的用意,能除掉咱们自然最好,如果不行,只要将兵权牢牢的握在手中,他自然不会在乎咱们云组,何况,奴才以为,郑王未必真的知道咱们云组的真实面目,说不定在他看来,云组也不过就是有几个探子,到处打探小道消息的组织呢!”
云逸无奈的靠在椅子上:“猜得倒是有些道理,可是谁又真的知道,明战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陈啸魁愣了一下,无奈的道:“这个,奴才无能。”是啊,这种他人心中藏着的秘密,即便他陈啸魁再厉害十倍,又怎能知道呢。
赵莹思虑了这么一会儿,终于建议道:“夫人,奴婢以为,陈三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云组不能这么轻易就解散了,如果只是明战的猜忌,我们就放弃了,那实在不值得。”
“那有甚么好的办法么?这件事,不可能不给明战和明德一个交代。”
“奴婢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尽快把名册整理好,把一些外围,并不关键的人给抛出去,解散他们,这样就能给郑王和将军他们一个交代了,而那些关键的人,务必要通知他们,尽快藏好,至少不能在近期有甚么动作,现在郑王登基在即,又刚刚收取了手下那么多兵权,万事缠身,不应该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关注云组的。”
云逸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她的脑子现在已经真正的冷静了下来,在皇宫中,她是真的觉得恐惧了,而刚回到家里,又被明德给打动了,只有真正到了自己人的圈子中间,她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若是夫人觉得这样还不够稳妥,奴婢觉得可以尽快问问舒翼辛,朗斯平和唐旭他们的意见,毕竟,这几位大人见多识广,考虑事情,应该能更全面的。”
云逸点了点头:“可是这时候去问他们,会不会让明战也注意到他们?”
赵莹肯定的摇头道:“不会的,奴婢早就在这些大人身边安排了飞天信使,最迟天黑,大家的意见都能送进府里来。”
云逸犹豫着,解散云组这件事情,要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出主意,确实有些为难她了,毕竟云组总算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可不单单关乎着她自己的利益,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也被绑在了自己这条船上:“那好,你小心一点,今天晚上,明德回来的时候,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陈啸魁和赵莹立刻忙碌了起来,被赶出去的内事堂几个核心女子也被叫了回来,忙着给舒翼辛他们写信。
这些信不能写的太过直白,终究还是怕被别人给获取了,可也不能写的太难懂,万一这些狐狸一般的人物还真没看懂,那岂不是耽误正事了。
正事忙起来,云逸这个老大,还真的没甚么事情可做了,她看着一群人忙里忙外,自己反倒是帮不上忙了,于是招呼了一下陈煊霸,带着二愣和几个丫鬟出院子了。
出了院子,她又不知道该去何处,现在最最要紧的,就是关于云组何去何从,可惜,在明战和明德双重的压力下,她也没办法轻易拿定主意了。
她正在院子里,看着已经结冰的水面上,两只不知名的小鸟正在蹦跳时,外面一个丫鬟进来通报:“夫人,一位自称夫人妹妹的曹家小姐求见。”
云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妹妹?曹家小姐?她呆立了一下,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声惊呼:“丽珠!”跟着就不管不顾的丢开了手里的暖壶,提着棉袍边角,飞快的朝着外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