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垠说的恳切,那语气惶恐到无以复加,穆厥也就顺势又上前将他扶起了道:“本分么?若是朕的臣子都能谨守这份本分,那么何愁我大宛天国会走到如此田地呢?”
黄立没有得到穆厥的吩咐,就自己端来了两张锦凳,穆厥再顺势让父女两都坐下了:“其实论着辈分,爱卿是皇后的大伯,又是皇妹的生父,受上朕的一拜也不为过的,何况爱卿还能为朕牺牲如此之多。朕决定了,这左丞相的位置,天下间除了爱卿,便再没人能坐了。”
曹垠交出了忠奸谱,心里最后的那一丝斗争也算是抛下了,此时再面对皇上时,便越加的坦荡。
他淡淡的笑着摇头道:“微臣谢谢皇上的美意了,不过这左丞相一职,只怕皇上还得另找他人了。”
“怎么?”穆厥的目光不停的在那份忠奸谱上瞟着,心里已经痒痒的想马上抓起来看了,可还是强忍着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微臣已经决定,年后就将辞去兵涉侍郎一职,犬子曹真,也将卸任,若是皇上同意,我曹家所有家眷,将在老父出殡之后,分批的迁往抚山,然后在年后统一出海,迁往海外!”
穆厥这次是真的惊呆了,已经顾不得去看桌上的忠奸谱了,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可置信:“爱卿这是何意?”
曹垠站了起来,这次没有跪下,拱手对穆厥一礼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决定,举家迁往海外,只要离开了大宛国境,从此以后,再不踏足一步。”
穆厥激动得再难以自持,上前居然扶着了曹垠的双手道:“当真?”
曹垠郑重的点着头:“这是我曹家能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穆厥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泪水就悄悄的滑落了下来,他终于认认真真的在曹垠面前,抱拳,深深的弯腰给他一礼。
曹垠这次没有推辞,坦荡的受了穆厥的一拜道:“我曹垠愿意为了国家大义,忠孝而牺牲我曹家,但是也请皇上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穆厥站直了看着曹垠,两个男人对视着:“爱卿既已决定了,必然已经考虑周全了。”
曹垠点着头:“微臣打算,等父亲入土之后,即刻出发拦截西征军,凭着微臣的这点身份,相信还是能劝动二弟的,若是微臣失败,就只能请皇上另做完全的打算了。”
“爱卿需要甚么,尽管说,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微臣需要皇上的承诺,微臣会劝二弟交出兵权,然后是芸儿的平靖军,但是微臣想暂时保留抚山水师的兵权,直到我们安然出海。在这期间的几个月时间里,微臣希望皇上能行个方便,同时担当起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穆厥同意了,他没得选择,这个天大的好处面前,他根本无从选择,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朕会以圣旨的形式,诏告百官的,另外,皇妹就不用走吧?”
曹垠没有回答,扭头看向了云逸,云逸起身,认真的看着两个男人道:“不,我会走的,我宁愿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简单的生活,也不愿再呆在这满是污秽的皇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