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柯终于把视线投向了曹垠这个大儿子,虽然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是问道:“夏射,说说你有甚么打算。”
曹垠终于把视线从那副山水画上移了开来,却没有去看那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而是又看向窗外道:“把曹卫都派向北边的通祥和回原交界地区,动作尽量大一点,引走皇上的密探,这样才能给芸儿更多的机会,另外就是想办法联系上她,让她往南走,沿着水路去抚山水军。”
曹柯听了儿子的计划,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曹真也兴奋的一拍手道:“对,还是父亲大人顾虑得周全,但是万一曹卫和皇上的密探的冲突变大,让外界知晓了该怎么办?”
曹垠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扭头看向曹柯,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曹卫是曹家最死忠,也是最隐秘的力量,万一真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整个曹家就被逼上了一条让人恐惧的绝路,根本看不见甚么退路。
曹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通知下面,尽量避免冲突,如果实在避免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然后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曹真道:“立刻修书通知你二叔,让他停止一切对西北乱军的攻势,如果有和谈的机会,就找机会停战。”
曹真对这个决定有些畏惧,立刻追问道:“可朝廷里的其他大臣要是拿这个来弹劾二叔,我们该怎么办?”
“这点不用担心,老夫自然能将他们给压下去,另外通知抚山的聚仁,让他派人接应芸儿的同时,想办法掌控住整个抚山水军的大权,我们会从朝廷这边协助他的。”
宛国的风云正在因为这祖孙三代的谈话而逐渐酝酿着,只是知道这种危险,能看到这种危险的人实在不多,或许连这房间里的三人也难以预料这番动作会带来怎样严峻的后果吧。
曹真毕竟还是太过年轻,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画面,这些可能出现的画面让他恐惧的同时又充满了激动。
还是曹垠经历的风浪够多,虽然担心女儿的安危,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判断,他定定的看着父亲曹柯道:“这次的危机要想平安度过,还有两个难点必须顺利解决,第一个就是张国公的去留问题,必须尽快让朝中不满的声音淡下去,这样国公大人才能稳稳当当的回家去,免得皇上再拿着这件事情做甚么出格的文章,到时候顺势牵扯到我们曹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曹柯点了点头,对这个长子的沉着表示了肯定,然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高家,儿子觉得,是到该动手的时候了,曹家这次的危难,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与其等到他们先出招,被动挨打,不如我们先动手,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最少也要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这样他们才没有精力来深究曹卫们到底在干甚么。”
曹柯终于站了起来,手掌排在桌子上道:“好,夏射说的不错,你们下去之后,把该发的书信加急发出去,然后立刻通知我们这边的人,给他们通个气,这次不求把高家给打垮,但至少也要让他们自顾不暇。”
曹真立刻弯腰领命,只是在站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关于张家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芸儿呢?毕竟……她和墨英差点就成亲了。”
曹柯还没说话,曹垠就冷冷的说道:“绝对不行,她那个性子,要是知道张家的事情,只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告诉下面的人,一旦找到她,就让她去抚山,没有我们的告知,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