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的话里有话,不过明诚也不在乎,在两个女人对面坐下:“兵部衙门其实也不是太忙,本王是看明天正好休沐,所以过来问问,既然大哥已经出去打猎了,那也就算了。”
云逸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看着是该送客的样子了,倒是甑妮嘻嘻笑着:“既然三表哥有空,那你就带我出去转转吧,大哥走了,二表哥也走了,这城里,都没人陪我解闷了。”
明诚呵呵笑着:“你个妮子,成天就知道玩,你不看大家都在忙的么?”
“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她说着扭头看着云逸:“不过我要有表嫂的本事,那我也问舅舅要个官来当当,甚至再带兵出去打仗,你说威风不威风?”
甑妮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句,把云逸和明诚都给吓了一跳,云逸立刻看向了明诚,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脸上挂上了一层奇怪的笑容:“是啊,良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能为我大郑出力,倒也有些可惜了。”
云逸勉强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我以前那些,不过都是闹着玩的,当不得真。”
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过,太过了,大家面子都就都不好看,大家都是聪明人,明诚也就不再深究下去,转而说道:“本王这两日听到一些传闻,听说大哥在府里闹得有些过分,也不用心读书,还经常出去打猎,本王过来,本想和大哥聊两句的,只是大哥不在,这话,看来只能良妃代传一下,希望别惹得父皇不高兴才好。”
看来,明德肆意妄为的胡闹,传得还真是够远的,不管是他们故意安插的眼线探知的,还是府里的下人无意间传出去,反正都不算是好事。
云逸无奈一叹道:“我家王爷这事,不在大家劝不劝,关键在于他成天无事可做,心思也没个着落,想必,只要有一点事情能让他认真去忙一下的话,他自然会收心的。”
明诚听了,点了点头道:“良妃说的有理,看来这事本王是该跟父皇说一说了,大哥他不好说,说不得也该由我这个兄弟出面了。”
云逸奇怪的看着明诚,不明白他这是甚么打算,明德如今这般无所事事,成天胡闹的,对他肯定是好事一件,若是等明德得了差事,做出了点成绩,他再想和明德争太子,只怕就更难了。
不过云逸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就明德那副性子,他有可能安安心心的坐在衙门里面,处理那如山的公文么?只怕,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暴跳如雷了。
云逸想到这里,也不说破,立刻起身对明诚屈膝行礼:“那奴家就在这里替我家王爷,谢谢睿英王的好意了,想必王爷知晓此事,也一定会感谢王爷的恩情的。”
明诚呵呵笑着起身:“都是自家兄弟,哪里说这些见外的话,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告辞了。”
甑妮听得明诚要走,干脆也跟着一起走了,也不知道这小妮子突然跑来干嘛,等把两人都送出府后,云逸稍许的理了一下,才发现明德的困难,可不止现在这种无所事事的情况,即便真的给他一个官职,他就真的能胜任得了么?
云逸对此相当怀疑,毕竟当官处理政务,和带兵打仗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可惜,这种事情,也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是否能在以后的朝堂上胜任,也只有看明德自己了,她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帮他出出主意罢了。
冬天渐渐的开始过去,天气也稍许的温暖了起来,云逸已经将胜王府打理得顺顺当当的,准备再过几天就上路去当荣府,一定要赶在春耕之前,具体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她还没成行,倒是从汪科伦那里传来了一道消息,娄子君代表户财衙门,要向逸文商行借取一笔巨款。
逸文商行无疑是有钱的,原本汪科伦在曹柯的手中就挣了个富甲天下,后来趁着宛国大难时,反倒是又大发了一笔,甚至郑国打进来,居然也顺风顺水的靠上了娄子君这些大人物,没有被抢掠。
说现在的逸文商行比郑国朝廷更加富有,那是毫不夸张的,只是云逸自己也不清楚逸文商行到底富有到了何种程度,她一直也没具体过问过他们的明细账目,尤其是利刺和内事堂停了下来,云组的其他地方,就极少用上太大的开支了。
娄子君担任户财衙门直书令,掌管全国钱粮户口,可惜现在的户财衙门,出得多,入的少,不但要修房,修田安置百姓,更要整备军务,打算攻打江南,他再有本事,也没能凭空生出钱来,不得已,就想到了找各个商行借钱,其中,逸文算是最大的一家了。
云逸虽然不喜欢娄子君,可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甚么反对的理由,何况,户财衙门也保证了每月支付利钱,这算是赚钱的生意了,于是她随意的回复了汪科伦,同意这事,让他自己处理就行。
明德这段时间,已经稍许收敛了一点,即便再在府里瞎闹,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拜会一下周树正,甑继明这些长辈,看来他多少也还是明白再胡闹下去,自己的前程,可真的堪忧了。
在又一场小雪飞过之后,云逸带着赵莹,陈煊霸,以及没能断奶的明开疆,出门上路了。
当荣府在成康郡东部,从泰安出发,向东路过东丽县,不慌不忙的走了三天的路程就到了。
当荣府被战乱损毁的并不太严重,已经有不少逃难的农民返回了自己的家园,云逸看着被白雪覆盖的荒芜田地,明确的告诉前来迎接的卢梓,不惜一切,让百姓安定下来,发种子,发农具,一定要让他们不再每天担心着生存的问题。
这不仅仅是胜王封地,关系着胜王府收入的问题,因为他们也同样是可怜人,在这场战乱中,他们失去的东西,和云逸一样的多,一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