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是被一阵诱人的香气给弄醒的,她能听见周围有噼噼啪啪的声响,然后有光线透过眼帘照进了脑子,她知道有光,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这时候就好像一道不听话的千斤闸门一般,她明明想要撑开她,偏偏一点睁开的迹象都没有。
她努力了好几次,努力得都有些焦急,有些恐惧时,一个如雷的响声突然炸开:“你醒了!”
芸儿这才猛然睁开眼,面前不远有一堆燃烧的柴火,上面还有一只正在滴油的兔子,而在兔子旁边,一个男人正关切的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这是哪儿,可是她的嘴只张开了一道缝,就发觉喉咙里火辣辣的难受,而且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男人立刻将兔子放在了旁边的角落边,两边上前跪在了她的面前道:“请公主降罪,昨天夜里公主受了风寒,才会这般难受的。”
“水……”终于,一道微弱的声音艰难的从芸儿的喉咙里吐了出来,仅仅说出这么一个字,她却感觉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差点没累得晕过去。
男人皱着眉头听了听,然后猛然惊醒过来,立刻跳起来跑得没影了。过了一小会他又咚咚的跑了回来,她觉得他跑动时的声音是那么的大,就好像大地都在抖动一般,稍微斜了下眼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尤其是脑袋没有一丝力气的紧贴在地上,只是地上现在垫着一件衣服,让她不至于直接裹在土里。
男人来到芸儿面前,再次双膝跪地,递过来一片硕大的树叶,树叶里面装着清澈的水,虽然不多,可是在现在的芸儿看来,这无疑就是天上的琼浆了。
可问题也来了,芸儿就这么躺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又该这么去喝这水呢?
男人见芸儿艰难的想要支起上半身来,却没有成功,于是跪着对芸儿一躬身道:“公主殿下,得罪了!”然后就上前一只手将她扶进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开始给她喂水。
芸儿落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却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想挣扎,因为她知道这个胸膛是安全的。
水顺着树叶流过来,大部分流进了她的嘴里,还有一小部分不听话的顺着嘴角滑进了衣服里面,顺着皮肤缓缓的流动着,这些水应该打湿了衣裳,不过她不在乎,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水喝完了,芸儿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至少喉咙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痛了,脑子虽然还有些昏,至少能思考了。
男人动了动,粗鲁而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从芸儿的脑袋上方传来:“公主殿下,末将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就先这么休息一下!”芸儿有点想哭了,从小到大,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病得这么重过,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居然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他的胸膛坚实而宽阔,而且,他粗陋的外表下,表现得是那么的体贴,这时候,她不想离开这个胸膛,她害怕。
芸儿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靠在那个胸膛上,渐渐的,迷迷糊糊的脑子居然又想睡了,只是在最后完全睡去之前,她还没忘了问一句:“你叫甚么?”
男人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已经放下了树叶,手却找不到地方可放了,于是就那么僵硬的跪在那里道:“末将陈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