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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不是那天在县衙吃了闭门羹的人么,我在这里吃点东西,你觉得很奇怪吗?”杨天行忍着酸痛,撑着站起来,问道:“倒是你,不会又在县衙门口吃了闭门羹吧?”
“高兄在县衙吃过闭门羹?”跟在高义斌身后的一个书生道:“不对呀,高兄不是说进出县衙如出入自家门庭,怎么会吃闭门羹?”
“额,这个,咳咳,那日有些状况。高某听说鲁兄身体不好,又忙于学业,故而没有进去打扰。这是体贴朋友,又怎么会是吃闭门羹呢?”高义斌丝毫不觉得羞愧地回到,跟着他来的那些书生皆是点点头。
“原来姓高啊……高兄对朋友体贴入微,可真乃我辈楷模。”杨天行故意捧着说道,那高义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以为杨天行必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讽刺他,没想到杨天行却捧了起来。
“言重了言重了。”高义斌摸不清杨天行话里的意思,转而道:“这位兄台到这小店来,想必也是听了外面人的传言。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兄台亲自尝了这林家客栈的菜,觉得味道如何?”
“甚好,甚好啊!”杨天行指着面前的桌子,还有桌子上刚才众人吃下的残渣道:“这有鸡头鸡屁股羊肠猪腰子,在下一个人便吃了这么多,实在是好吃啊!”
“鸡头,鸡屁股?”众书生皆是面面相觑,看了看桌上的残渣,又看了看杨天行,脑海里浮现出某些臭味,然后这些臭味还突然糅杂在了一起。众人不自觉地都想捂住鼻子,仿佛跟着杨天行说话,都能闻到那些恶臭。
“没错啊,这些东西可都是人间至宝,平日里都扔掉了,简直是暴殄天物!”杨天行长叹一声,满脸悲悯地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一丝一缕,当念物力维艰。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我等不务农业,当以勤俭为德,不浪费半点粮食啊!”
这一通话下来,说得这些书生一愣一愣的,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高义斌心里却明白,杨天行这是在唆使他尝这些鸡屁股,可聪明如他,又怎会上当。
高义斌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有理,这些东西,可就麻烦兄台以身作则多吃一些。我等的悟性远不如兄台,那就不吃这个了,兄台多吃一些,多吃一些……小二,怎么还不来给我等点菜?”
“来了!”
谢勇跑了过来,将一块写着菜名的单子递上来道:“客官想吃点什么,只要小店有的,都是物美价廉。”
“咦?你这单子怎么像是刚才写的,难道你店里这菜,都是新编出来的?那我们可不吃,我等听了你店的名菜才赶过来的。”
“不不不,这菜是就是咱们客栈的招牌。”谢勇灵机一动,道:“也许是天气潮湿,咱们客栈的墨不好,起了潮吧?”
“哦,这倒是有可能。诸位不要挑剔了,今日高某做东,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谅解。”高义斌指着菜单上道:“这两道菜似乎不错,有头有尾,花好月圆。”
“圣人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有头有尾寓意甚好。我等行举业,谋前程,就算留憾金榜,也定要有头有尾才行。”
“有头有尾还不行,这花好月圆,才是我等的追求。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要不到南墙不回头。”
“不错,寓意都不错,这两道菜都要了。”高义斌随即又点了好几道菜,杨天行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没说什么话,他在想这高义斌知道这两道寓意极佳的菜竟然是他刚才嗤之以鼻的东西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谢勇现将小菜、凉菜、按酒拿了上来,高义斌等人各自一杯酒下肚,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只见高义斌脸色,仍旧有些郁气,而一名书生看出来了,问道:“高兄是否还在为那两首残诗沉思?依小弟看,大可不必,那些不过是空穴来风的罢了。”
高义斌脸色一变,偷偷看了下杨天行这里,发觉杨天行还在对着眼前的鸡屁股乱啃,这才放心下来,摇了摇头:“哪有两首残诗,只有纸鸢上写的那四句还算的半阙词,之前那几句狗屁不通的,算什么诗词?不过这空穴岂能来凤,这纸鸢上写的半阙词,足以说明其作者水准。这小小的**县中藏龙卧虎,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也许这半阙词,正是一位名家之作。我等今后定要小心些,切莫傲气凌然。”
一名书生忽然作恍然大悟状:“明白了,刚才那纸鸢上的句子虽然上等,可那些字却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像是鸡爪挠的一般。”
“咳咳……”
书生的话被一声干咳打断,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杨天行在咳嗽。杨天行之所以咳嗽,自然是听见了他们说自己的字丑。众人被打断了谈话,心中暗道,吃鸡屁股也能噎着,真是个人才!
那书生又接着道:“诸位再想一下,这纸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柳如姑娘路过的时候出现。依我看来,这定是那位高人,和柳如姑娘商量好了。将这半阙词拿出来,是准备当成试题来考较咱们。依小弟看来,中秋诗会之中,能将这半阙词续出味道的人,定然就是诗魁!”
高义斌等人皆是跟着大悟,拍桌道:“小二,速速拿纸笔过来,我等要填词用!”
谢勇急忙忙拿了纸笔给他们,又到杨天行这里问道:“姑爷,这些读书人是什么毛病,怎么一杯酒下肚,就要糟践这些纸笔。”
杨天行淡淡地道:“这群读书人,就有这个毛病。可惜没有花生米,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他们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花生米?花生米是什么?”
“花生米就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杨天行摇了摇头,并不阻拦那些人填词,默默地拿出人间词话,在角落里看了起来。
谢勇将高义斌等人点的菜拿了上来,他们也没有来得及细看,把菜吃下肚子,还连夸不错,根本不值得自己吃的什么。
一边喝酒,一边抓耳挠腮,可就是搜肠刮肚,也填不出下半阙词来,就把上半阙词抄了一遍而已,像极了做数学题只会写一个“解”字的时候,顶多还算他们写了一个“原式等于”,就不知如何下笔了。
微微醉了之后,写了上半阙词的纸落在地上无人理睬。这个时候,喜儿挎着刚洗完的衣服从外面进来,捡起纸道:“这是谁这么不爱惜纸墨,乱丢什么。咦,这四句话,这四句话,不是姑爷写的嘛!姑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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