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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难道不对吗?”鲁子晋不敢置信,自顾自解释到:“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狗,这已是点名了,这要么是狗,要么是一个名字叫狗的东西。打它它不走,骂它它不走,这两句便是题眼所在了!”
“任打任骂而不离不弃,谓之忠也!世上能忠之物,类犬、马、牛三者尔。可若是犬、马,那就不会打也不走、骂也不走。最后一句,则是点明了题意。犬不用拉,马是骑着走的,唯有牛是拉着走的!杨兄又喜欢放牛,故而鲁某断定,杨兄所出只题,乃是耕牛!秒啊,不满杨兄,这个题鲁某请教了许多人。”
“啊?还请教了别人?”
“不错,鲁某在诗社茶楼,贴了英雄帖。重金之下,城中有识之士,皆是十分踊跃。但看了许多,却觉得并不如意,唯有这个说‘牛’的,切中了题意。”鲁子晋颇为感叹道:“过几日,鲁某将这个人引荐一番给你。”
杨天行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鲁子晋一不小心,竟然将这道题拔到了这个高度,若是再将这道题的真正答案――“死狗”,告诉鲁子晋,他定然会觉得索然无味吧?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过沉吟片刻,杨天行笑了道:“引荐就不必了,杨某喜欢清静,用不着认识那么多人。何况鲁兄所言之物,并非杨某原本想的答案。但鲁兄将此题拔高引申到了忠义,已是比杨某的答案高明多了。”
鲁子晋闻言,脸色半喜半惊,道:“杨兄谦虚了,既然不是牛,那杨兄原本想的是什么东西?不妨说一说……”
“一条死狗。”杨天行淡淡地回到,趁着鲁子晋还未想清楚,不紧不慢将一封信,垫在了烹茶的小炉子底下。这个炉子做工很好,不会烧坏信,杨天行放在这里,只为了让鲁子晋“意外”地看到。
“死狗……死狗……远看近看都是狗,打不走骂不走,一拉就走,原来……原来如此简单,就是一条死狗啊。”鲁子晋拍着脑袋,颇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完了看着杨天行道:“杨兄,鲁某二十两纹银换来的牛,原来是一条死狗啊!”
“哈哈哈,鲁兄无须自怨自艾。牛有牛的价值,死狗有死狗的价值,这世间万物,本也一样,不过是阴阳罢了。杨某出了此题,只为嬉笑一番,鲁兄肯如此用心,倒是令杨某惭愧了。”杨天行其实不愿和他扯这些,故意吸引他的目光,往茶炉上引。
“鲁兄,这是庄子里百姓自己采的茶。比不得苏杭的名茶,但也有一番风味。”杨天行端起茶壶,将茶水倒入杯中,果不其然,鲁子晋注意到了那封信。
“杨兄,那信封里面,可还有信件?若是烫坏了,岂不可惜?”
鲁子晋上去将茶炉端起,刚要拿起信封的时候,杨天行从他手中取走了,道:“这封信满是铜臭,拿这铜壶烫一烫也好。”
听了这话,鲁子晋觉得有些奇怪,道:“满是铜臭?杨兄淡泊名利,隐居于这林庄,自是不喜欢铜臭的。鲁某倒是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可否借来一观?”
杨天行半推半就,就将这封信给了鲁子晋。鲁子晋的意思,是想看看杨天行能经受住多大的诱.惑。在他眼里,杨天行的这封信,最多不够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可打开一看,他平静的眼神中,多了三分惊讶。
看了看杨天行,又看了看信,确定信上的这行文、落笔都出自公门,而且“知州”两个字确实无误之后,鲁子晋脑海里嗡的一声。
知州意味着什么?
可能意味着他爹,读半辈子书做半辈子官,能爬到的最高的位置。这还是官运亨通,每次到的县都是风调雨顺的时候,若是官运不佳,一辈子在各种县令上走马观花,做个三五任也就是退休,回家养老了。
这封信,乃是知州亲笔书写,让杨天行拿着这个,去县衙里谋个职位。将来想办法,再让他调去州里,去京里参加锁厅试,混个正经进士出身。不出意外的话,杨天行只需稍稍努力一番,就能做到和他爹一样的位置。
这封信可以说价值千金!
那这封信的待遇是什么呢?垫在茶炉子底下。这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鲁子晋的手颤抖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他不是气杨天行焚琴煮鹤来着,是气这封信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半晌,鲁子晋才道:“杨兄,这一封信,若是放在外头,不知道多少人要顶礼膜拜,而你却放在茶炉底下。这番淡泊,令鲁某敬佩,鲁某问一句不该问的,许知州与你是什么关系?”
“家父与许知州有些交情,其余也不太知道。这封信举荐杨某去县衙任职,但奈何杨某生性懒惰,又没有什么本事。去了县衙,还不如留在家里。”杨天行喝了口茶,心里却在说,鲁子晋啊鲁子晋,你可千万别把这几句话当真啊。
“杨兄哪里没本事?”鲁子晋摇着头道:“初次见杨兄时,杨兄念的那一首诗,便是上乘之作。出口成章,杨兄有大才!至于好隐,杨兄,鲁某倒是要说你几句。天下有道则出,无道则隐,当今天子,贤明仁德,杨兄就算不恋荣华富贵,难道不念及一下天下?”
“过誉了,鲁兄过誉了。衙门里的事情,过于繁杂,杨某做不过来。”杨天行放心了,但面上还是十分清高。
鲁子晋一瞧杨天行的模样,觉得自己劝不了杨天行。县衙里那些职位,也的确是“世俗”了一些,像杨天行这般清高而又有背景的,不是一般职位能打动他的。他心里想着,待回家之后,将这件事情跟他爹说一声。这封信不仅是杨天行的关系,对他爹也有不小的好处,从此攀上了许知州的关系,在官场上或许能拱进一卒呢?
思及此处,鲁子晋抚掌笑道:“杨兄既是不肯,鲁某也不强求。杨兄既是不喜官场,这文林总是要来走一走吧?八月十五,二十天后,在**县的清溪楼,有一场诗会。本县士子、墨客都会云集于此,杨兄要是没事,何不来此游玩游玩?”
杨天行倒也不拒绝了:“鲁兄相邀,不敢不从。那就八月十五,清溪楼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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