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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侠影觅踪

天脉传奇 萧雨楼 13189 2024-01-26 19:56

  “桃花——侠,你们,你们一群废物,到现今还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么?”严嵩在他的书房“宠辱不惊斋”用颤抖的手指着他儿子严世蕃及其“天外楼”一干重要成员,厉声问道:“杨顺,你知道他是男还是女?”

  杨顺全身紧张地哆嗦着不停,支支吾吾,莫敢放一言。

  严嵩怒眼一瞪,犹如饥饿的狮子红了眼:“路楷,你知不知道他现下身藏何处?”

  路楷眨眨眼睛,咧了咧嘴,说道:“这个……这个嘛……”手足无措,一副老鼠见了猫掉了魂的狼狈之相。

  “砰!”严嵩一拳击打在书桌上,脸色铁青,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大声吼道:“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严世蕃、杨顺、路楷知情识趣,低着头极快地退了出去。出来后,杨顺心惊肉跳地问严世蕃:“公子爷,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严世蕃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日头,阳光鼎盛,刺激着他的独眼,然后摇了摇头,笑道:“下一步?哼,下一步到‘翠云楼’喝酒去。”杨顺与路楷相互一觑,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去喝花酒,大不是好时候,但事有严世蕃作领头,两人心底深处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可以海阔天宽、鱼跃鸟飞了。

  三人坠镫上马,呼啦啦往“翠云楼”赶去。

  “翠云楼”地处北京午门外三里的烟柳巷里,而在这个烟柳巷里有三十几家像“翠云楼”这样的妓院。有道是:烟柳巷是温柔乡,睁眼闭眼喝花酒;若问此地谁最佳?纷纷摇指翠云楼。

  三人策马加鞭来到了翠云楼,正要下马上楼时,左首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啜啜泣泣地哭声,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严世蕃好奇,拨开人群,来到里面。一瞧之下,原来是他的熟人——烟柳巷里有名的地皮疙瘩赖小川。严世蕃向他招了招手,笑道:“赖小川,你又在做什么好事了?怎么把人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弄哭了?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赖小川正在拳打脚踢的训人,一听这话的声音耳熟,猛一抬头,只见严世蕃阴笑着瞧着他向他招手。赖小川整整衣服,卑躬屈膝地来到严世蕃的面前,陪笑道:“公子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呸,你看我这张破嘴,是小的不是,扰了公子的清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刘三,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卖不卖你的女儿?”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满脸血污的老汉,嘴角翕动,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旁边跪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双眼哭得像凋落的桃花。

  “我……我不卖了……我不卖了……”刘三蠕动着身体,从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嘴里,用尽力气说出抗议的话来。

  赖小川恶狠狠地向刘三啐了一口唾沫,大声道:“不卖?老子的钱都给了你了,你居然敢说不卖……”

  刘三颤抖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小包银子,递给赖小川痛苦地道:“我……不要你的银子了……我不卖了。”赖小川阴恻恻地笑道:“你把银子还给了老子就想完事?呸!门都没有。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把你的女儿留下,否则,嘿嘿……你只有到阎王那里去哭诉了。”

  此时,就只剩下刘三和他的女儿,而围观的人群在严世蕃出现之后,像是见到了恐怖的瘟神,纷纷作鸟兽散去。

  死亡在慢慢逼近刘三和他的女儿,天上的艳阳也无奈地躲到了云后。

  “住手!”短短二字,声惊天地。如若胸中没有一股感天动地的浩然正气,是断然喊不出来的,“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岂能容你们这般宵小无法无天!”

  严世蕃和赖小川抬头仔细打量来人,只见来人四十多岁光景,青衣小帽,秀才打扮;样貌威严,眉宇间透出昂然正气。

  赖小川阴笑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我身后这位公子爷是谁吗?”来人一脸肃容,道:“我管他是什么东西,总之赶快把人放了!”严世蕃听后,气得七窍生烟,五脏俱焚,居然不把他当回事,岂有此理。手一挥,喝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打”字刚出,天上飘下来一阵桃花,散发着幽幽淳淳的清香。严世蕃一干人见花色变、闻香胆裂,纷纷向后退去。一条倩丽的身影呼啸而过,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时,刘三和他的女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严世蕃厉声道:“快回去禀报我爹爹,桃花……桃花侠又出现了!”三人翻身上马,扬尘而去。那中年男人也是惊愕不已,喃喃自语道:“想我沈炼也是练过武功的人,与那人一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不管如何,有这样的侠义之士出来救助危困的人,天理尚不淹没,人心还是向善的。”

  这位沈炼刚刚任满清丰知县一职,因他生性伉直,为民做主,任满及升迁锦衣卫经历,掌管典籍文书,这次正是来京赴任。没想到刚到京城地面就见到地霸横行、胡作非为,心中怒气油然而生,便厉声出来制止。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给在翠云楼上的一个人瞧得清清楚楚——翠云楼新的老板沈若寒。只见他眉宇深锁、脸色苍白,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月上柳梢头,月光如水,没有一丝风,树叶不动,树木拖着长长的影子,映照在地上。

  严府上下警戒森严,家丁府卫一队一队四处巡逻查看着。

  权相严嵩在朝堂之上排除异己、欺上瞒下、独断专行、为所欲为,搞得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着实得罪了不少朝堂正直之士、江湖正道有为之豪杰。所以,严嵩心里非常清楚,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每时每刻都存在。所以,严嵩只有加强府内警戒,自己轻易也不出门(上朝),反正嘉靖帝也不领朝听政(他正躲在西苑和一群道士,在一心一意练他的长生不老丹药呢)。

  宠辱不惊斋。晚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烛火不停地摇曳中显出四条身影来。

  “真的?”严嵩内心有些激动。自从桃花侠出现以来,严嵩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坏在桃花侠的手里。他心里已经把这个神秘的桃花侠当成了心腹大患,急欲除之而后快。

  “爹,当时杨顺路楷都在场。”严世蕃道。

  严嵩犀利的宛如匕首的目光扫过他俩,略有所思地说道:“依你们看,他是男是女?”

  杨顺恭敬地道:“依属下来看,她是个女的。”

  “何以见得桃花侠就是个女的?”严嵩追问,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你不要以为冠了‘桃花’二字,就认为他是个女人。”

  严世蕃道:“孩儿的直觉也告诉我,桃花侠是个女的。”

  严嵩猛然回身,对着严世蕃瞪眼大怒道:“我不要直觉,我要事实,明白吗?”三人吓得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发出一言。严嵩见状,深深叹了口气,语气转的温柔了少许,说道:“你们暂且回去歇息吧。”严世蕃、杨顺、路楷恭身退出。

  当他们刚一打开门,一支羽箭藏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射进了严嵩的书房,擦过严嵩的脸庞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箭尾羽兀自抖动不已。

  严世蕃三人还未回过神来,严嵩惊得浑身发抖,大声喊道:“刺客——快来人呀——有刺客——”

  府卫家丁听到严嵩的喊叫声,纷纷赶来。那刺客一箭未中,现身挺剑急刺向严嵩。严嵩惊惧害怕,双手抱着头躲到了书桌底下,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如纸,全身瑟瑟颤抖。严世蕃、杨顺、路楷见刺客风一般向他们刺来,心惊胆寒的双腿发软,浑身乏力,像一滩烂泥,瘫坐到了地上。此时府卫家丁赶到,与刺客撕杀了起来。

  刺客剑法灵活,机变百出,不一会工夫杀退两拨府卫。怎奈护卫严府的士卒家丁不下三千,任那刺客武艺再高,也有些支持不住了。突然,一名家丁一刀从后袭击刺客的背部,刺客虽然感觉到了背部的森冷寒气,但已经来不及避开。“哧——”地一声,刺客的背部被大刀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喷泉一般直流。刺客眼睛发糊,双腿上的气力一点点的消失,面上黑色的丝巾被一名府卫挑去。如果不是刺客反应敏捷,身手高超,早就被砍掉了脑袋。

  只见如云的秀发散了下来,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是显出一份冷艳的妖娆。府卫家丁已经团团把她围在了核心。如同项羽四面楚歌,唯有乌江自刎了。严嵩站在台阶上,一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神态,一扫刚才抱头鼠窜、狼狈的猥琐相,大声喝问:“你是什么人?”女刺客冷笑道:“我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找得,欲除掉而大快的桃花侠。今晚我就要为我爹报仇为天下苍生除害来的。严老贼,拿你的狗命来吧!”

  严世蕃杨顺路楷三人闻言一怔,心想:“桃花侠果真是一个女子呀。”

  桃花侠抖动着剑,洒出漫天的剑花,一圈一圈,剑芒犹如燃放的烟花,一众府卫眼花缭乱之际,只觉得喉咙间一寒,透不上气来,脚下发软,就纷纷倒了下去。桃花侠三剑连杀十八名府卫后,她身上也被砍了九刀,其中四刀分别砍在了她的左大腿、右臂、腹部以及背部,入口极深,伤势极重。

  桃花侠头晕目眩,身体摇摇欲坠,只能以剑驻地保持不倒。严嵩阴冷地笑道:“桃花侠,老夫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杀了她!”一众府卫家丁听到相爷发令,拿刀持剑蜂拥而上,就在桃花侠全身将要被扎出个马蜂窝来时,月光银色的光线串出一条粉红的桃花绳来,圈住那桃花侠,飞也似的升上了天空。众人惊愣的同时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鹏鸟倏忽间消失在柳树的树影里,无影无踪。

  “又是一个桃花侠!”众府卫中间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严嵩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怒骂道:“放屁——”转过身对杨顺道:“你速速带领锦衣卫关闭九门,全城搜捕桃花侠,发现可疑者就当地正法。若找不到她,哼,你项上那颗吃饭的家伙也就别想要了!”杨顺本是掌管京城防卫安全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见严嵩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为了自身的利益见风使舵投靠了严嵩。

  杨顺听完严嵩的一番话,全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里语无伦次地应道:“是,是……属下……一定……一定铲除桃花侠,请相爷……放心。”说完,战战兢兢地去了。

  严嵩经过这次被刺以后,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严府上下前后都有重兵把守。即便如此,严嵩也是十分不安心,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吃喝都从一个小窗子里递进去。

  现今桃花侠是男是女或者谁才是真正的桃花侠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满是桃花的影子,甚至是可怕的幻觉——桃花变成了利器割破了他的喉咙。

  现在,只有把桃花侠——不管有多少个,统统消灭干净,严嵩才能从桃花的阴影里走出来。

  也许,作恶的人都有心虚的毛病。害人越多,越就害怕被杀。

  杨顺奉了严嵩的相旨,带领锦衣卫,关闭了京师九门,开始了全城的大搜捕。

  大街小巷,鸡飞狗跳。老子喊儿子,儿子喊媳妇,媳妇找孩子,一时间全北京城像是大过年一样,杀猪宰羊,凄惨的热闹不凡。

  眼前的凄惨景象,正如前朝元人散曲家张养浩所写的《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一个兴亡都是百姓苦!杨顺借着这次查捕桃花侠的机会,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城中的百姓说不出,有怨气没有地方发泄,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吃,有难自己扛。

  锦衣卫经历沈炼,看到满城乌烟瘴气,实在忍不下这口怨气,连夜写了一封奏章弹劾锦衣卫都指挥使杨顺,不顾国家体面,肆意扰乱百姓的生活。但是奏章送达内阁,就被严嵩扣留了。

  严嵩在“宠辱不惊斋”单独召见了杨顺,将沈炼的奏章拿给他看。

  杨顺看得汗流浃背,作声不得。跪下后,连连向严嵩磕头:“求相爷救我!我可都是奉了相……”

  “嗯?你奉了谁的旨意啊?”严嵩狡黠地笑了笑,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杨顺的肩胛。

  杨顺会意,连忙改口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查捕祸害京师安全的桃花侠的。”

  “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吗?”严嵩扶起杨顺,安慰道:“你放心,你为我办事,只有高官厚禄,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这个锦衣卫经历是你的人,你应该好好管束一下了。”说着,将奏章放在拙火上烧掉了。

  杨顺离开了相符,对沈炼恨得咬牙切齿。

  坠镫上马,快马加鞭来到了沈炼住宿的府上。一脚踢开了大门,气冲冲闯进了沈炼的书房。

  一见到沈炼,杨顺刚才不可一世的怒气,顿时像一个剥了皮毛的刺猬,硬不起来了。立马向前跪了下来,请安道:“不知道陆大人在这里,属下鲁莽闯进来还请恕罪!”

  杨顺口中的陆大人就是陆炳。此人从小和嘉靖在一起,吃得是一个奶妈的奶(即是陆炳的母亲)还曾救过嘉靖的性命。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都督同知,深得嘉靖皇帝的信任。

  “杨顺,你夜深来沈大人府上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陆炳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有事快说,没事快走,我还有要事和沈大人商议。”

  杨顺惊得额头汗珠犹如雨落,忙说:“没事,没事。打扰陆大人了,属下这就告辞。”灰溜溜地转身疾走,不想遇到这一场惊吓,跨门槛的时候脚被绊了一下,差点跌个狗吃屎。

  杨顺听到身后沈炼朗朗的大笑声时,心里就像是被插上了万把钢刀,切齿咬牙地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沈炼千刀万剐,剁成肉粉,才可泄我心头之恨!

  当温柔的阳光催醒人的沉睡的意志的时候,桃花侠睁开了眼睛,她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桃花侠本能的去拔剑,触手之处,当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你是谁?”桃花侠情绪激动,触动了身上的各处伤口,疼得她泪水簌簌直落。“我是这里——翠云楼的老板。姓沈名若寒是也。”

  桃花侠突然心中一凉,双手环抱胸脯,脸颊两侧瞬间起了两朵绯红的云彩、嘴里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对我……对我做了什么?”原来,桃花侠前胸上也被砍了一刀,要给她包扎止血,那必然是不该看得也看到了,故而她有如此一问。沈若寒会意,故意装笑道:“做了我该做得事呀。”桃花侠满脸赤红,急道:“你……你不是人……”说着竟然大哭了起来。

  沈若寒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了,摇着头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所以你那些都不是我弄的,我也懒得弄呢。”

  桃花侠听了,止了哭声,静静地看着沈若寒,忽然不好意思地扭捏说道:“对……对不起!”

  沈若寒笑道:“你这个小姑娘,明明不是桃花侠,为何要冒充他去行刺严嵩呢?”

  “桃花侠”心里一紧,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桃花侠?难不成你就是……”

  沈若寒摇了摇手,笑道:“你别误会,救你的不是我。实不相瞒,桃花侠是我的朋友,而且是那种生死与共的朋友。如今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了吧?”

  女子叹了口气,悲痛地回忆起往事:她叫夏雪莲,是十年前被严嵩谗言迫害致死的当朝首辅夏言的女儿。父亲死时她才十岁,与母亲一起被发配极边。当时严嵩密令要差役在半道上杀死她们,永绝后患,幸得白莲教教主司徒文博相救。之后,司徒文博收她为义女,传授她武艺。

  想到在白莲教的时光,夏雪莲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那一份笑容里,是一份温馨,是一种人间的关怀情感。沈若寒看着她艳丽的笑容,瞬间铁如冰石的心,也被这温暖的笑容融化了。

  花开后花又落,十年青春易过,沧海变桑田,阡陌还横流。在她心中永远忘不了严嵩欠她家的血债。想到严嵩时,她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变成了寒冬里的冰霜,一层阴郁痛苦之色笼罩在她脸上。

  这一次她是瞒着司徒文博偷偷跑到京城,就是要杀死严嵩好为她的父亲报仇。

  沈若寒听完,轻轻一叹:“人间多少悲欢离合事,都是有严贼一手造成的。严贼不除,国泰不安,民不安生!”在沈若寒的双眸里,一团烈火燃烧了起来。

  夏雪莲也轻轻一叹,忽问道:“你能帮我引见桃花侠吗?”

  沈若寒神秘一笑,说道:“怎么?桃花侠救你一命,你想以身相许来报答他吗?”

  夏雪莲脸色急转而下,怒道:“你……你当我夏雪莲是那随便的女人吗?你走——”

  沈若寒笑道:“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要我到哪里去呢?”夏雪莲一怒嘴,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不走,我走!”说完,抬腿就走,谁知她大腿受伤极重,刚跨出一步,就支持不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沈若寒眼明脚利,上去扶住了夏雪莲。

  夏雪莲见沈若寒如此轻薄于她,左手“呼”的一声,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啪——”沈若寒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耳刮子,须臾间脸上显出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夏雪莲一惊,过意不去地说:“你……你为什么不躲开?”沈若寒依然嬉皮笑脸:“我喜欢被你打。”夏雪莲气得浑身哆嗦,她见过不要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伸手又要打去。不想她全身伤处发作,疼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只是她是一个极为要强的女子。嘴里轻轻呻吟一声,却实在支持不住,头晕目眩下倒在了沈若寒的怀里。

  沈若寒心口一阵激烈的跳动,深呼吸了一下,抱她上床歇息。一边为她盖好被子,一边道歉:“夏姑娘,你别生气,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桃花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机会我一定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你好好歇息吧!”

  夏雪莲见他这般紧张模样,心中又好笑又莫名的激动。

  就这样,夏雪莲在“翠云楼”养伤,沈若寒给她治伤的都是上好的疗伤良药。半个月后,她身上的伤已基本痊愈了。只有在大腿上的一处刀伤,入骨极深,到现今还未有全好,所以她走路总有点一瘸一拐的。

  六月里的天气不错,翠云楼的院子里开满了花,芬芳扑鼻,燕蝶追逐。夏雪莲这十几天来,寸步不离自己的房间,着实被闷坏了。简单的梳洗整理了一下,就到楼下来了。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几个女子,她们穿着薄纱似透明般的衣服妖娆之极。她们中有的在读书、有的在习字,有的在缝织女工。每一个女子都在全神贯注地做着事情,一片静默。

  夏雪莲好奇地问一个女子:“你们都是桃花侠救回来的?”那女子妩媚地一笑,道:“什么桃花侠呀,我们都是沈老板的人。”夏雪莲吃惊道:“什么?你们……”那女子窃笑道:“嗨!你想哪里去了。我们众姐妹本都是风尘女子,靠出卖**色相来过日子。自从沈老板接手翠云楼后,我们姐妹就不再干那龌龊的勾当了,他教我们读书写字,又请女工师傅教我们针线。人有一技之长,就能生活下去,所以他鼓励我们多学本领,更是鼓励我们去嫁人——嫁给普通平凡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她说到后来都是她自己心中的愿望之词了。说得激动,脸上洋溢着一片幸福色彩。

  夏雪莲听后,一颗心的深处升起一阵涟漪,一道道温柔如水的波浪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心房,嘴里默默地念着“沈若寒”的名字。

  这个名字像是充满了魔力,将她整个人都吸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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