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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骨修罗

天脉传奇 萧雨楼 10971 2024-01-26 19:56

  那文丽珠出了大殿,朝着沈若寒三人的住处跑去。一众大小的侍卫何曾看见过公主这般疯狂的奔跑,个个瞧得双眼眨也不眨,呆呆的出神。奔到沈若寒处,那文丽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心底里却是甜蜜无比。

  那文丽珠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沈若寒。

  “公主!”沈若寒道。

  那文丽珠甜甜一笑,径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若寒心中一个激灵,陡然间疑惑起来道:“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嘴上却道:“姓名何足道哉,不提也罢。”那文丽珠蓦地脸色一沉,嘟起嘴道:“你救了我,我却不知道你的姓名,叫我如何报答于你?”说着,一双眼睛直盯着沈若寒,眼瞳中满是恳请之意。

  沈若寒从那文丽珠的双眸中瞧不出丝毫的歹意,同时心中突然间升起一股歉疚,不由道:“我叫沈若寒。”那文丽珠轻轻默念了两遍,突然间雪白的双颊升起两朵红云:“你的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可以天天念叨你的名字了。”沈若寒闻言,心中蓦然怔了怔,双手一抖,欲要提前行动。但又听到那文丽珠兴奋道:“跟我去见父王,他要赏赐你,你高兴吗?”沈若寒心里缓和下来,不由暗暗嘲笑自己一惊一乍的,于是点头道:“高兴,当然高兴啦,像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今生有幸得见这般高贵的人物,就是没有任何的赏赐,也已经足够了。”

  那文丽珠低下头,心中默想道:“给你点赏赐,你就高兴成这样了。如果我要嫁给你,你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呢!”说着,竟然窃窃笑了起来。沈若寒奇道:“公主是在笑我浅薄吗?我们这些人本就很容易知足的。”

  “不!”那文丽珠猛然抬起头,急道,“沈大哥怎会是一个浅薄的人?你身上透出的儒雅以及大气,着实让人着迷。”说话间脸上像是抹了胭脂,那胭脂就像天边的晚霞。稍稍一停顿,那文丽珠又道:“现在不必多说了,跟我去见父王吧。”沈若寒点了点头,转头又向赵同泰、钱系辽一点头。他们刚才在屋中已经低声秘密说好了如何刺杀赤脱,如何做到全身而退,现在就是依计而行了。

  那文丽珠心绪激动,去大殿的路上,双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沈若寒。赵同泰与钱系辽跟在后面,心中立时会意:这个赤脱的女儿是喜欢上大师兄了,大师兄真是有女人缘呀。两人脸上竟是羡慕之情,遂不知沈若寒此刻心中正进行着激烈的争斗,矛盾的地火似乎要把他整个身躯吞灭。

  大殿之门就在眼前,一进此门,便将是一场你死我活、血流遍地的恶战!

  ——这是一场以蚁撼泰山的较量。其气势如虹,其勇武如虎!不管结果如何,其名必将让后世之人敬仰、倾慕!此战也必定让后世豪侠大书特书、津津乐道!

  当赤脱面对着沈若寒的那一刹那间,再快的思想也不及反应过来,更不能做出有效地安排!而且沈若寒更不可能让赤脱有所思的时间以及让他周围的人有所动的企图。

  当那文丽珠前脚刚跨进大殿之门还未落地的瞬间,沈若寒人影倏晃,双眸中的精光明亮耀眼,已将大殿之内的情景尽入眼帘。他首取的目标就是高坐于阶上的赤脱。长剑出鞘,森冷的寒光比之冬日里的朔风更加凌厉十倍。

  剑势如虹,抖起圈圈剑花。剑花如大海涛浪,滚滚涌向赤脱。赤脱瞳孔在收缩,脸上露出惊怖的神色,身子却如僵尸一般,动也不动。

  整个大殿之内,瞬间之中能有所反应并断然出手者,非“白骨修罗鞭”阴三煞莫属。

  “修罗鞭”如一条巨蟒,蛇信长吐,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卷向沈若寒的剑身。

  那文丽珠眼见这一幕,惊得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定在那里,形同一具木偶。赵同泰、钱系辽站在那文丽珠的身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可以挟持她,以此来要挟赤脱。

  沈若寒的长剑离赤脱的咽喉已不足一寸,就在此时,“修罗鞭”以长之优势,瞬间缠住了沈若寒的剑身,向一旁带去。

  沈若寒蓄劲而为,身子腾跃在半空。俗话说无根不立,不立则无力。虽然说沈若寒近日来于武功精进不少,但遇到阴三煞这等高手,而且阴三煞站在地上着力而为,其劲道可想而知。沈若寒不免稍逊了一分,长剑被长鞭带偏了过去。

  就这眨眼的空隙,赤脱身子一缩,滚向了一边,同时大喊:“刺客!快来人——快来人——”

  喊声一出,众侍卫闻声纷纷涌进了大殿。赵同泰、钱系辽心中着急却不惊慌,两人各自抓住那文丽珠的一条臂膀,挪向一旁,口中喊道:“不许动,你们的公主在俺们的手中,谁敢动一动,她可就没命了!”众侍卫怕投鼠忌器,不敢乱动,瞪大了双眼,将所有的目光投向了赤脱。此时田笑雨已仗剑护在赤脱的身旁,赤脱惊慌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才有重新回到腔子里。

  赤脱看着那文丽珠,回眸一瞥沈若寒与阴三煞,脸上阴晴不定,无人可以揣度他心底是怎样的想法。

  “大家都不许动,以免伤了公主!”赤脱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但眼眸中却满是怜惜与疼爱。赤脱说出此话,赵同泰、钱系辽抓着那文丽珠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以他们两人手中的力道,即使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免要痛得哇哇大叫,但那文丽珠却是一哼也未哼。她眼神呆滞,脸容无光,一副行将就灭的颓废样儿。显然,那文丽珠对自己的心上人突然做出这样举动,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使她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沈若寒既然已经知道赤脱在乎女儿,这枚护身盾牌也就产生了作用,赵同泰、钱系辽就可以此安然脱身,他的心中也就丢了一份牵挂。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自然要与阴三煞拼杀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两人由殿内一直打到殿外,人影飘忽,乍合即分。沈若寒的剑法精妙,手转翻舞旋转开来,瞬间剑影叠幻,犹如孔雀开屏一般发出绚烂夺目的寒光;剑气纵横,又似江海涛浪,滚滚前进,把阴三煞裹入其中。阴三煞脸色沉峻,双眼细成一条线,眼珠子闪烁间,手中长鞭就像长了眼睛,紧紧对着沈若寒的长剑。左来左去,右来右往,长鞭忽然翻转成一个圆圈,又突然笔直如枪,始终不离不弃。

  两人不一时已然战了三十回合,剑来鞭往,杀意浓浓。蓦地,阴三煞长鞭被沈若寒削成三截,长剑去势不减,直向阴三煞的眉心刺去。眼见剑尖要触及额头,阴三煞右手拇指与食指、中指一扣,再一弹,只听得“叮——”一声,沈若寒的长剑被挡开少许,与此同时,阴三煞整个身体向左偏侧跃开。

  “阴三煞!我找了你六年,今日,你休想再逃脱的掉!”沈若寒怒火充斥着双眼之中,眼瞳中映现出阴三煞正在被熊熊的大火在焚烧着,“对于你这样卑鄙龌龊的恶人,本来没有必要对你讲什么公平仁义,但我沈若寒决不是那等占人便宜的小人,你长鞭既断,我也就素手跟你过招。若你赢了,我死而无话!”说着长剑掷地,脚下一错落,腾空而起,直扑向阴三煞。阴三煞沉容峻脸,不置一言,眼见沈若寒双掌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向他的天灵盖拍来,他眼中神色一紧,心中感觉真似有一座大山向他砸去,身子不由抖了抖。“轰——”一声极大的闷响,沈若寒与阴三煞对了一掌。只见沈若寒在半空中连续向后翻了几个筋斗,落地后稳稳一站,脸色异常的肃穆。阴三煞却没有这么好,脸上阵红阵白,全身瑟瑟发抖,倏地一口血狂喷而出。

  阴三煞自命狂傲,在此众人面前这般丢脸现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狂然之火,狰狞的面孔藏下了他无尽的邪恶。他狂吼一声,左足一顿,人如飞箭一般冲天而起,似乎要与沈若寒同归于尽。沈若寒凝神应战,以“随形附玉功”中的粘劲直接阴三煞的“霹雳雷神掌”中蓄劲而为的一招“化地游龙”。

  只见阴三煞人如游龙,忽高忽低,虚幻莫测地打向沈若寒。沈若寒双手平摊,又旋转成圆,一股粘力源源不断喷出。同时他脚下错步方圆变化万端,看似无从捉摸,实则站在原地一动也未动。这正是双方用得最上乘的虚幻之招,借以迷惑对方。只是两人都是眼如毒蛇、高明之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实在是无法捉摸。

  赤脱环顾四周,只见众侍卫都被这精彩绝伦的打斗吸引,警戒之心松弛,心中大怒:“这群混蛋,知道刺客白日行凶,还敢如此消闲自在,真正是胆大之极,不知死活!”大喝道:“弓弩手——准备!”众侍卫断然听到赤脱喝声,心胆都被震了一下,纷纷弯弓上箭,对准了沈若寒。

  那文丽珠蓦然听到赤脱的命令,心神震动,猛然醒过神来,此时正看见沈若寒一掌正击中阴三煞的前胸,劲力绵延,浑厚刚强,打得阴三煞连吐两口血,手抚胸口、颓然倒地。

  “放箭——”赤脱一声喝令。齐箭而飞,如黄蜂一般。

  “当心——”那文丽珠惊得眼泪直流。

  沈若寒双眼瞳孔中,只见箭如雨点般“嗖嗖”射来。他不回身,右手一个翻转,被他掷在地上的长剑,倏然而起,眨眼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剑运转如飞,羽箭纷纷坠地。

  赵同泰、钱系辽一见沈若寒遭遇到危险,呆劲上来,丢了那文丽珠,跳入战圈,加入战斗。沈若寒一见他们如此愚蠢的举动,真恨不得一剑就把他俩刺死,省的到时死得别样难看。但是事已至此,已无话可说。

  ——箭在飞,呼呼作响。

  沈若寒眼眸一瞥,就看见田笑雨扶着阴三煞缓步走向赤脱。他心中怒火腾起:“不杀阴贼,我怎死得瞑目!”不暇多想,挺剑纵起,扑向阴三煞。

  赵同泰、钱系辽明白沈若寒的心思,不顾箭雨,也挺身而起,紧紧跟随着沈若寒的左右两侧,帮他格挡箭矢。赤脱看得心惊肉跳,双眼似要喷出血来,断喝一声:“拿弓箭来!”一旁侍卫递上弓与箭,赤脱拉弓上箭,对准了沈若寒。

  赤脱原是俺答麾下最骁勇善战的战将,军事谋略不再俺答之下,尤其箭术超群,在大漠他诩第二,绝没有人敢自诩第一。

  “呼——”箭,破空而出——射向沈若寒!

  箭在空中呼叫着,似是在说:“我要喝血!我要喝血!”

  那文丽珠在旁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哑口无言。沈若寒眼瞳中映出一支迅捷而猛烈的箭矢,直向他射来。虽然发觉,但箭矢如雨,前赴后继,端的使他无法格挡,心中不由一叹:“我命休矣!”

  “呼哧——”羽箭倏然停顿。一股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洒得沈若寒满脸满襟都是。

  ——赤脱之箭贯穿了钱系辽的咽喉。沈若寒眼见此情景心中虽然是万分悲痛,但手中长剑毫无迟停,挥格来箭。陡然间,他腾身而起。避过一排羽箭,身若鸿雁,直扑阴三煞。众侍卫正拉弓上箭,朝空中射去。

  沈若寒剑随心走,呼啸而起,剑已到了田笑雨与阴三煞两人之间。田笑雨回身相击,沈若寒虚晃一剑,反手一转,直削阴三煞的脖颈。阴三煞身受重伤,但仗着自身高强的内力,身子后旋,避开了沈若寒这凌厉的一剑。与此同时,一支羽箭飞来,正中他的左臂。沈若寒脸上一扭,显得非常痛苦,但他咬了咬牙,右手挥剑斜刺阴三煞的胸腹之处。阴三煞刚才一动,牵动全身,内伤顿时发作,痛得他动弹不得。眼见沈若寒一剑就可刺进阴三煞的腹中,田笑雨从旁斜斜挑开沈若寒之剑,又反手一转,向沈若寒腿上砍去。沈若寒不顾左臂之伤,身子偏侧躲过来剑,蓄满劲力甩出手中长剑,直削向阴三煞脖颈处。

  长剑旋转如飞,阴三煞躲避不及,只见寒光中点点猩红飞起,一颗头颅就此脱离了身躯。血落处,一个邪恶的魂灵就此消失。

  阴三煞倒了下去,沈若寒整个人已经全部暴露在赤脱的弓弩手之下。不等赤脱下命令,其侍卫齐箭而发。这许多箭矢射到沈若寒身上,非被射出个马蜂窝来。沈若寒杀了阴三煞,心中已经是畅美无比,眼见死将及至,脸上依然轻松自若,笑容可掬。

  “嗖嗖嗖……”羽箭横飞,激射过来。沈若寒仰天长笑,笑声中只听见一人道:“大师兄,你快些走!”原来赵同泰舍身护着沈若寒,只见他满身箭矢,鲜血遍流,其状惨不忍睹。沈若寒瞧着他倒下去,却什么也没有说,事到如今,他也是要死在这里的。

  就见侍卫第二次拉弓上箭,旦夕之间。一道轻灵的身影疾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沈若寒嚎啕大哭。众侍卫一见是公主,哪里还敢放箭,一个个人看着赤脱,听他如何处置。

  赤脱脸色沉郁,一时间竟然也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那文丽珠依然能倾心沈若寒,而且不顾个人的安危,足见她对沈若寒的爱是真心诚意。单单这危难时刻,就可以看见一个内心的圣洁与肮脏。

  沈若寒怎能不受感动,这使他心中酸楚不已。一声不响,默默地看着那文丽珠,伸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那文丽珠怎受得了沈若寒如此的多情,一声轻吟,整个人软倒在沈若寒的怀里。田笑雨在旁瞧得眼红,心里妒忌的要命。乘沈若寒不备,起剑刺了过去。那文丽珠猛一睁眼,就见一柄寒剑逼人而来。此时那文丽珠为了情郎,即使死了,也心甘情愿。她见田笑雨挺剑过来,一推沈若寒,自己左手臂膀正好被长剑刺中,痛得她连皱眉头,呻吟不已。

  田笑雨咋见刺中的是那文丽珠,心中懊恼、悔恨不已,一双手瑟瑟的颤抖不停。整个人儿也似中邪了一般,站在那动也不动。沈若寒一把抱住那文丽珠,连忙察看她的伤势,只见臂膀上鲜血淋漓,看了让人心痛不已。沈若寒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里面装得就是治疗刀伤剑伤的妙药“九花玉露膏”。倒出药来敷在那文丽珠的伤处,只见不一会儿,鲜血立刻止住了。

  赤脱就这一个女儿,对她可是百依百顺。开原城中没有一个敢违抗他的命令,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那文丽珠。百般疼千般爱,都不足以表现赤脱对那文丽珠的呵护。

  田笑雨居然伤了那文丽珠,而且伤得不轻,那还了得?他见沈若寒止住了那文丽珠伤口的血,一腔怒气顿时射向田笑雨:“你师父走了,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很寂寞的,你还是去陪陪他吧,也算我赤脱对他的一点心意。”田笑雨一听,顿时整个身躯化作一滩烂泥,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的,你绕了我性命吧。我情愿为你做牛做马,绝无半点怨言……”

  赤脱冷笑一声,道:“你还是为你师父做牛做马去吧。放箭——”

  弓弩手上箭放弦,羽箭呼呼而去。田笑雨破口大骂:“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蛮贼,你会不得好死的……”话未骂完,满身射满了箭矢,仿若一只刺猬。

  沈若寒瞧也不瞧一眼,只是抱着那文丽珠,抚摸着她的面颊。那文丽珠幽幽地醒了过来,对着沈若寒甜甜一笑。沈若寒道:“你手臂还疼吗?”那文丽珠摇摇头道:“有你在,我……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沈若寒轻轻一笑,道:“胡说。臂膀上都一个大洞了,怎会不疼呢?”那文丽珠嘴一撅,撒娇似的说道:“就是不疼嘛。”刚一说完,牵动臂膀上的伤口,不由“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赤脱闻声,喝道:“你对我女儿怎么了?”沈若寒刚要说,那文丽珠抢道:“父王,您这么凶干嘛?”赤脱被女儿说得,竟不知如何作答,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那文丽珠却是不依不饶:“父王,您就放了沈大哥好吗?”

  赤脱双眼一瞪,怒吼吼地道:“不行!”

  “您若是不放了沈大哥……”那文丽珠坚决地说道,“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他去。您别不信,您女儿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再收回去。”

  “你……真是气死我了。”赤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拿那文丽珠一点办法也没有。

  知女莫若父。赤脱最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了。那文丽珠既然已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做得出来。沈若寒喉头哽咽,心底深处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着,情感的矛盾使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世界上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单单几句话,何以把人性道个明白?

  沈若寒一时竟然也迷茫了!低着头,默然无言。

  赤脱盯着那文丽珠,那文丽珠也盯着赤脱,彼此似是在用各自的意念作战斗。最后,赤脱慨然一叹:“罢!罢!罢!只要你以后不要后悔,父王杀人如麻,今日少杀一个,也不足怪。”然后对沈若寒道:“小子,今日就饶了你,你快速速离开开原城,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

  沈若寒深吸了一口气,对那文丽珠道:“你……珍重!”说着撕开袍子一角,走到阴三煞跟前,裹了头颅,系在腰间。走到赵同泰、钱系辽尸身前,身子定在那里,瑟瑟发抖,心中的一股酸楚从鼻中喷然而出,身子不由摇了摇。沈若寒抬头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一手一个抱起赵、钱两人的尸身夹在腋下,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那文丽珠咬了咬牙,追了过去,一把抓住沈若寒的手臂,哽咽道:“让我送你一程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文丽珠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心不舍,又担心赤脱出尔反尔,半路上要加害沈若寒,所以她用炽烈的目光在要求着沈若寒。沈若寒明白她的心意,心中也担心赤脱半道使变,有她相伴出城,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一点头,两人携手而去。

  赤脱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算计荡然成空,一时郁气难泄,“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嘴里还不住喃喃自语:“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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