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公主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心中变得焦躁不安,双眸恨恨地盯着张勉,紧咬着贝齿,目光中带着森寒。
她深居在这未央宫中,从来都是她戏耍别人,让宫中之人头疼不已,敢怒不敢言,却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戏耍的一天,所谓一物降一物,应是如此。
夜色静悄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在这藏书阁中,只有张勉和庆阳公主两人,张勉对她不管不顾,只是继续翻着这里的书籍,而庆阳公主则憋着脸色通红,双手双脚被捆缚,身子不断扭动,双腿夹紧,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大混蛋,本公主要行方便之事,快把本公主给放了!”庆阳公主对张勉大声喊道。
张勉却置若罔闻,仍旧弓着腰,在那书架前,认真地找寻所需的书籍。
庆阳公主见张勉对她不管不顾,当时脸色就气得铁青,再次喊道:“无耻之徒,你聋了?本公主命令你,快将绳索给解开了,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勉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旧找着书,背着她说:“行了,别吵了,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你有本事就自己解开,没本事的话,那就算了。”
“你!”庆阳公主听到这话,当时气得不打一处出来,对张勉破口大骂,张勉实在是听不下去,找来一张锦帕,直接将其塞进她的嘴里,她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是安静了一些。
张勉在找寻这些典籍时,也算是小有收获,其中《大未典》和《兵策》中分别记述了未朝建国前五十年和建国后五十年的重大事件。
经过张勉翻阅一番后,陡然发现,在《大未典》中写着这样一段话,“昔未国,兵强马盛,列国莫不敢侵,伯俞率数万铁血骑,威震诸国,然,时运不济,数万铁血骑尽数湮灭,西北三十六郡,皆落于戎国之手,叹哉,惜哉。”
张勉借着昏暗的亮光,反复看了两遍,忽然发现这份简牍有些奇怪,不是说写得不对,而是在这句话中,似是有人修改过的印记,只见在“然”字的后面,有一小段被刮去墨迹的地方,留下一段空白。
虽说长度并不算长,但若仔细看去,也能发现这里边的端倪。
张勉思忖片刻,眉间微微一皱,看来跟他想的情况不谋而合,这里边一定有猫腻,可惜那段被刮去的空白不能还原。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在那关键时刻,将运粮的辎重调转,最终导致兵败失地。
张勉脑海中一边在思考,一边翻开《兵策》,里面的内容主要记述的是当时的用兵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把张勉给吓了一跳,怪不得未国会如此穷困,原来兵卒过多,按照《兵策》的记载,每次未国用兵,都以数倍于对方的兵力,投入到战斗当中。
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以绝对实力的碾压,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以多欺少,兵多,自然是未国实力的体现,但也会因此给未国财政带来繁重的负担,为了养兵打仗,许多钱都花在了上面,兵卒越来越多,但财政收入却很有限,长此以往,两者的增长不相匹配,自然就削减了未国的经济实力。
张勉抚卷而坐,从其他典籍中,也了解到了此时未国的大体状况,做到了心中有数,日后若是要解决未国的这些诟病,必是应当会用到的,只是可惜了那些逝去的先烈,在那金戈铁马的乱世之中,呕心沥血,忠肝义胆,为未国的宏图大业献出了自己的一生。
在这其中,伯俞算是一个悲壮的英雄,昔日风光无限,中年却一无所有,居无定所,若不是他心胸开阔,淡薄名利,恐怕当初早就走向极端,何曾会有名士之风的存在。
“哎……”张勉将手中简牍放下,长叹了一口气,面露忧愁,这个看似强盛的大未国,实际上却充满了内忧外患,诟病不少,这就像是毒瘤一般,若非不及时医治的话,等病毒一扩散,就会影响到全身,到了那时,想要再来医治,一切都已经晚了。
看得久了,张勉感觉有些疲惫,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往门外走去。
而庆阳公主却急了,朝着张勉支支吾吾地,张勉方才转首看了过去,差点还真的把她给忘了。
他嘿嘿一笑,对庆阳公主说:“行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今天算是对你一个小小的惩罚,以后若是再给我找不痛快的话,就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庆阳公主连连点头,她被绑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等之不及,在张勉给她松绑之后,迫不及待地赶去如厕,行方便之事。
正当张勉走出藏书阁,刚跨出门槛时,忽然地,门外登时集结了数十名金甲之士,左手持火把,右手持金枪,将藏书阁给包围了起来,就站在距离张勉仅有百米的地方。
而这时候,庆阳公主从这些金甲之士中走了出来,嚣张跋扈地指着张勉说道:“正是此人将本公主绑缚,冒犯本公主的千金之躯,快将此人速速拿下!”
话音落下,这些金甲之士马上出动,身披金甲,手持金枪,直接朝着张勉冲了上来,这些宫中禁军,自然身手不凡,不过张勉也并非等闲之辈,特别是在伯俞的传授下,他的武功大幅上涨,即便面对他们,也能应付自如。
刀光剑影,金枪步步相逼,金铁之声不断传来,响彻在夜色之中,张勉矫捷的身影,与这些金甲之士不断周旋,枪林之中,没能将他困住,反而被张勉招招牵制,伤不得他分毫。
庆阳公主见状,登时面露急色,她原以为张勉只是一名纨绔子弟,并不懂得武功,但如今一看,这样子哪是不懂武功,出手之后,将这些御林军招招压制,让他们讨不到一点好处。
“住手!”
这时候,远处传来欧阳岳的声音,只见他快步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身披青甲的士兵。
庆阳公主转首一看,见是欧阳岳,只是柳眉蹙了蹙,并没有下令金甲士停下来,反而出言道:“继续打,给我好好地教训他!”
欧阳岳见状,也同样下令道:“青甲士听令,给我好好教训金甲士,别给本少爷丢脸!”
话音刚落,青甲士手持环首阔刀,与金甲士打作一团,一时间,青金两色的士兵混作一起,张勉倒是腾出手来,轻松了许多。
“老二,你也真是的,有架打也不叫我一声,太不够义气了!”欧阳岳对张勉腹诽道。
“我一个人能解决的。”张勉淡声道。
“这些可都是金甲军,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欧阳岳摇头表示不信,以他对张勉的了解,小打小闹可以,但真要跟这些金甲士动手,还是会处于下风。
所以欧阳岳才领着一众青甲士,与其相抗,双方武力相差不多,打得不相上下,谁也没占着上风。
“欧阳岳,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这是本公主自己的事,赶紧把你的人给撤走!”庆阳公主见自己没有讨到好处,于是对欧阳岳呵斥道。
欧阳岳却背着手,呵呵笑道:“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正本少爷闲得慌,就陪你的人玩玩。”
庆阳公主听到这话,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紧咬着贝齿,狠狠地盯着他们。
“庆阳公主,我劝你最好让你的人收手,不然照这样打下去,到时候把你的金甲士有个三长两短,怕你不好跟圣上交代。”欧阳岳戏谑道。
金甲士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亲兵,如果平白无故地受到了损失,就算是庆阳公主也难辞其咎,这一点欧阳岳是最为清楚。
“想用皇兄来威胁我?”庆阳公主朝欧阳岳瞪了一眼,指着金甲士,说:“别手下留情,都给本公主狠狠地打!”
庆阳公主的刁蛮之名果不其然,看来对她言语相加是没什么作用了,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只有正面应对。
欧阳岳也被她的话给激到了,马上给青甲士下令,倾尽全力,全力以赴。
如果说刚才只是试探的话,那现在才是动了真格,双方刀光剑影闪烁不断,头盔甲衣凌乱不堪,不过片刻,双方各有负伤,但都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黎明破晓,曙光渐渐从天空中展露而出,伴着晨光的出现,一道毗人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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