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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送走了温彦博,心中对着个老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满。
毕竟这是一位全心全意为了大唐着想的宰辅,自己和他之间的那点争执算得了什么呢?
中午时分,张季正要将给阿姐做好的“病号饭”送去,李承乾却是急匆匆的来了。
张季只好让白露将饭菜给阿姐和小丫头送去,自己则是将李承乾领上了二楼天字号包间。
“稚禾,你上午又揍了倭人了?”熊孩子李承乾一坐下,就立刻一脸兴奋的问道。
张季却是直接抬手,一巴掌摆在了李承乾的后脑勺上!
此时包间内只有他二人,张季也不在乎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了,手底下舒服了再说!
“你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怎么的?你难道也想跟那些倭人动手不成?”张季没好气的教训道。
李承乾脑袋上挨了张季一下,也不着恼。依旧笑嘻嘻的摸着后脑勺说道:“稚禾,某这就是觉得此事你做的提气!恨不能当时就在场,替你助威叫好嘛!”
张季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可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若是你真的做出这等事来,陛下还不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啊?算了吧,别想着些没用的了,今日你来就是为了这事么?”
“不是啊!今日某是来你这里吃饭的!赶紧让人安排吃食吧!那个蛋糕和果子也是要的啊!”李承乾身体向着椅子背上一靠,很是惬意的说道。
“嘿!你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等着!”
张季揶揄了李承乾一句,但还是起身去交代人安排了。
“稚禾,前日夜里和昨日东市的事,某都知道了。当时某在东宫跟着李纲师父读书,没法子去两仪殿,你不会怪某吧?”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
张季不由笑了一下,说道:“怪你什么?当时就算你在场又能如何?”
李承乾一听顿时有些不愿意了!
“当时某若是在场,一定会劝说陛下,一定要严惩那些倭使!还有那温彦博,某也会与之据理力争,为稚禾你力争!”李承乾有些愤愤的说道。
“行了!太子殿下的好意,某心领了!不过,此事不必太子殿下亲自出马。另外,温相上午来找过某了。”张季说道。
“啊?温彦博来过了?他来干什么?没有为难你吧?”李承乾急忙问道。
张季摇摇头道:“没有啊!温相是来和某聊聊天的。我们聊的不错。温相那人还是不错的,起码勇于认错。这一点就值得你好好学习!”
李承乾一脸的狐疑,显然是对张季的话有些不信。
“啪!”
又是拍了一记后脑勺!
李承乾脸上的狐疑顿时变成了委屈!
“稚禾!你为何总是拍某的脑袋?要是被你拍傻了可咋办?”李承乾苦着脸说道。
“拍傻了活该!谁叫你不信某的话?某还能骗你不成啊?”张季撇着嘴说道。
“某这不是听说温彦博与你不对付吗?一直主张对倭使要温和对待的嘛?某这可是向着你说话的,你却不领情!哼!”李承乾鼓着鼻子小脸扬了扬。
张季被他那副模样逗乐了!
“好了,那某就谢过太子殿下好意!不过,某着的与温相相谈甚欢,芥蒂已经消除了。以后你可别老是直接唤温相的名讳,被人听到不好。”张季笑着说道。
李承乾这才笑着带你点头答应。
“稚禾,听说你家在城外的庄子上有不少好东西?哪日某去看看啊?”李承乾忽然又开口说道。
张季看了李承乾一眼,问道:“这都是谁给你说的?”
李承乾冲着门外一指道:“那个曹三郎啊!那家伙倒是个实在人,有啥都给某说的。”
死胖子!
咋就是个棉裤腰的嘴呢?
这些事告诉李承乾倒也无妨,可就怕那死胖子在别处乱说啊!
张季无奈的摇头道:“行啊,哪天你有空了带你去。不过,你得给陛下提前说好啊?某可不想事后被收拾。”
李承乾忙点头答应。
吃过饭,李承乾提着一盒蛋糕和点心满意的走了。
张季忽然觉得,自己这醉仙楼似乎成了一个迎来送往的所在!
而自己这就是那个迎送的伙计!
这种感觉让张季有些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宣德郎呢?
张士贵派人给张季带来了口信,陛下已经下旨,严厉申斥倭国使团。要求他们对前日夜入醉仙居的事情做出交代。
送信的士卒还说,张士贵本打算亲自来的,但是公务在身走不开,这才派人来说一声。
张季给了那个士卒赏钱,另外也带回了张季对自己伯父的感谢。
此事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是张季知道,自己已经在大唐君臣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要种子生根发芽,总有一天大唐会对那些邻国外邦具备足够的警惕之心。
张漱可以下地行走了,崴伤了脚只要没伤到骨头,其实算不得大事。
而裴明礼不知是怎么得到了消息,也提着礼物上门了。
这让张季直皱眉头!
看来自己阿姐掌管这醉仙居还真是有些手段,恐怕不少人都已经是阿姐的心腹了。要不然那裴明礼是如何得到了消息的?
对于这一点,张季只是苦笑摇头。他是不可能真的因为阿姐对醉仙居的掌控而有什么想法。
其实这样反倒让张季觉得有些轻松,毕竟自己阿姐能够独力掌管醉仙居,那他就可以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了。
只是对于裴明礼,张季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消了。
这个家伙,竟然背着自己和阿姐好上了!
真是不可原谅啊!
“嘿嘿!四郎!这是某带来的上好的药材!对于扭伤的恢复很有好处的!”裴明礼来到醉仙居后院,笑着对张季说道。
张季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这让裴明礼的心里又有些打鼓。
“你怎么来了?”张季看着裴明礼说道。
“不是你说过的,你阿姐脚伤好奇之前不让某来。这不伤势好了,某便可以来了吗?”裴明礼放下礼物说道。
“好吧,好吧!来了就来了,去吧,某阿姐在后院呢!”张季是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看到了偷偷从偏院门内探出来的那个小脑袋!
看来是阿姐知道裴明礼来了,让小丫头玉娘做“密探”,来探听消息了。
裴明礼冲张季笑笑,便快步去了后院。
张季看着裴明礼的背影,自嘲的笑笑。
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老岳父”的角色了啊!
阿姐自己的幸福,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干涉呢?
算了!随其自然吧!
只要阿姐喜欢就好!
想到这里张季就释然了许多,一转身去收拾棉裤腰死胖子了。
…………
进了十月,这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到了十月二十八,贞观四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飘飘洒洒的下了下来。
张季对于来到大唐的第一个冬天,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说别的,就这一身的衣裳,就让张季郁闷无比!
大唐的冬衣是“绵衣”。
没错,是“绵衣”,而不是“棉衣”。因为此时大唐的棉花还只是一种不常见的观赏花卉白叠子。
此时冬季袍衫中加入十两绵,袄子加入八两绵。
这里说的绵其实是丝绵,是一种用蚕丝杂丝制成的绵絮。
丝绵历史可是很悠久的,可以追溯到周朝。而大唐富裕人家的冬衣和盖的被子,都多是填充丝绵。
不过,好在张季早就将群贤坊的家中和醉仙居里都安装了火炉。
已经在庄子上堆积如山的蜂窝煤,终于派上了用场!
尤其是在醉仙居酒楼里,几个火炉被安置在了大堂的几个角落里,烟筒接出了窗户外。
一块小小的蜂窝煤被点燃,盖上炉盖,或者放上一壶水。用不了多久,火炉传出的热度便让四周温暖如春!
凡是来醉仙春吃饭的客人,无不啧啧称奇!
小胖子曹安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和几个股东,又要发一笔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