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生怕那些琉璃瓦和自己平日经常上去的屋瓦有所不同,一个不小心给踩出声响。但没想到那些瓦片看上去脆弱不堪,实际上都还算是坚固。
苏扶桑走了一路,没有一片瓦片松动。他略略舒了口气,照着地图往那个红色标记的地方走去。刚刚越过两个房檐,却见一群身着一样衣裳的妙龄少女,提着灯笼在下面的路上走过。
苏扶桑连忙蹲下身,不使自己被看到。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些宫女个个都低着头,整整齐齐的走成两列。
苏扶桑见她们与自己要走的方向一样,也就大着胆子,在屋檐上跟在她们身后。这些侍女人人都穿着藕粉色的衣裳,跟前几日整个雍州城所显示出的肃杀之气完全不同。
苏扶桑知道若是梁王真的生病了,不可能会有这些艳丽的少女。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正跟着,却见她们在前面一处往右边拐了。苏扶桑只觉得奇怪,但这时候方向已经和自己要去的殿阁相悖。苏扶桑不知如何是好,但这时却听到了轻微的丝竹之声。
苏扶桑难以抑制心中的震惊,毕竟北边羌笛与南方的曲笛一听就可辨别得出。这声音显然是江南的音乐。为何梁王宫中会有这样的曲子?苏扶桑不仅暗暗好奇起来。
他还是在屋檐上面,跟着那几个侍女,往丝竹声响起的方向而去。
到了那边儿,却见远远的又一片空地,周围都是火光。果然有两个少女身穿桃红色的衣裳,坐在一个高台上。
那高台就如瓦肆勾栏里的戏台,一个少女手里抱着琵琶,另一个手持一只曲笛就唇吹着。多日卧病在床的梁王爷显得神清气爽。即便苏扶桑没见过此人,也能对比御使拿到的画像知道,眼前这个中年人正是梁王。
他坐在一把交椅上,手里拿着酒杯,那些拿灯笼的侍女纷纷站到一边,有一个青衣的丫鬟正在给他续酒。
苏扶桑这时候已经绕到了高台后面的院墙之上,却见几个少女跃上高台。跳起了江南的舞蹈。各个眼神之中带着妩媚的气质。苏扶桑看来,与京城教坊司的女子跳的不相上下。只觉得是要练习很久才能达到的境界。
苏扶桑正瞧着,却听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唱了出来。正是:
千帆来去渡春秋,琼花落尽下扬州。
家国破败二十载,明月依旧照高楼。
苏扶桑没想到在这里仍然能听到《扬州颂》的曲子,本来就感觉到不可思议,自己却脚下一滑,一片屋檐上的琉璃瓦轻轻动弹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声响。
苏扶桑本没有当回事,只是调整了自己站的位置,没想到从梁王身边窜出两个黑衣身影。
苏扶桑一惊,那两个身影已经向自己的方向越了过来。
苏扶桑只觉那两个人的身手都在自己之上,急中生智,往一边的草丛迈了一步。
正当要落下去的时候,又调整内家功法,稳稳地着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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