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桑远远地望着那边,想看到朱颜儿出来的样子。没想到一阵清澈空灵的歌声先起,一如海中孤舟一片乘风而来,随着风雪美妙绝伦。
她那首曲子没有词,就是轻轻的吟唱,由远及近,苏扶桑看着那远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琉璃灯盏,在飞雪之中摇晃着如同天上的星辰。
那女孩儿的影子,就如孤灯一般的婉转,徐徐走过来,直到走到水榭对岸。她穿一件看似轻薄的衣衫,衣袂在风雪之中洌洌作舞。
她随着风雪翩翩起舞,那看似瘦弱的身影,仿佛蕴涵着能与长风搏击的气度,却又似柔弱无骨,随着她美妙的婉转吟唱,就如置身于画卷中一样。
看的人都看呆了,苏扶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朱颜儿。或许常年的独居,让人以为这个住在攸介阁里面的女孩儿,虽然美,虽然才貌无双,虽然周到得体,但总觉得少一分生气,少一分灵动。却不知道,那女儿的灵动绝不是一座高楼能困得住的。
她生在闺阁,心中却有天下。南国遗女朱颜儿永远都不会在囚牢里自暴自弃,经过多少苦难纠缠,她是个真真正正知道怎么去活的女孩儿。
苏扶桑不经意间,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手上,用手抹了抹眼睛,才知道泪水已然无缘无故地流了下来。
正出神的时候,却见听嗖的的一声,一道白色的光影闪过。在水榭的浮冰上面轻点几下,就到了对岸去了。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洛铭飞身过去。洛铭手中是一把散发着寒月冷光的宝剑。他的披风已经是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时候也穿着极为轻薄的单衣,月白色如羊脂白玉一般。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随着听不到的鼓声,飞舞起来。时而热烈,时而轻松畅快,时而又温婉动人。洛铭舞的剑,也如冷月一般,挥洒着灵动的宝气。
似乎那少年和少女,是一对天上的仙子,踏着祥云,乘着风,披着月影,踩着星光。融合着超凡脱俗的气度,红尘俗世,都与他们毫不相关似的。
苏扶桑虽然一直觉得洛铭轻薄,但却知道洛铭与朱颜儿实在是一对璧人。这两人志同且道合,都有出尘的气度,洛铭在朱颜儿面前从未露出丝毫轻浮之意,朱颜儿待他也是礼数周全。
苏扶桑总感觉这两人天生就该是一对儿,丝毫无干于情欲,而是发自真心的理。
正如看到的这样,他们与飞雪重叠,相映成画。苏扶桑想到这里却觉得心里似乎有一阵的刺痛,心下竟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是先帝的遗孤吗?若真的是能得天下,就如夜轮所说的那样,自己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个女孩儿,这个南唐的公主,至善至美的朱颜儿。
他竟然有些魔怔了,自己从前没有对朱颜儿起过这样的心思,一直都把她当成是良师益友。现在想到自己竟然妄图对她有别的心思,反而只一起自己的用心,感觉到羞愧之情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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