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先生的令弟功夫十分好,难道在原籍没有考过武举人吗?放松些了的京兆尹刘云东把话头转开,问道。
没有的,这些年他一直在乡野长大,在下也是苦于没有名师指点他,若是以后有了机会,必然也让他走科考入仕的路。夜轮苦笑道。
那不行的,太久了。刘云东道:那位大僚,我是说下官觉得像公子这种有才能的人,晚一天入仕,那是国家的损失。眼见武举的会试就在下个月了。我看我来做保,叫公子与各处武举人一起参试,只要公子取得名次,就可以为国家出力了嘛。
万万不可,其他的举子怕是要觉得不公了。夜轮道。
我想先生和公子都不是在乎虚名的人,如此只要公子比武,却并不列入武进士之中,只是为皇上甄选人才,只要皇上满意的,就能做大事业,先生何拘小节呢?刘云东有些恳切地道。
那么在下在此多谢大人的提携之意了。夜轮连忙站起来拱手。苏扶桑则仍坐在他的椅子上,不肯起来。刘云东却也不以为意。
苏扶桑为三郎感到高兴,又隐隐又些扫兴。三郎和他自己的命运何其相似,可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他并不羡慕三郎有一位无名大僚的父亲,甚至不是羡慕他的父亲仍然健在,而是羡慕他从此活在这个世上,是一个明白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了。
反观自己,从前从不为自己的身份所迷茫,但却被洛铭的话说的动摇,到如今实在很想知道。他以为夜轮会是那个掌握真相,并且帮他解开谜底的人,但是并没有。
回教坊司的路上,两人在车子里对坐,都不说话。
先生,我为何不能叫您兄长。苏扶桑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作为你兄长的那个人,很多年前就死了。夜轮回答他。
那我究竟是谁?苏扶桑追问。
我说过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是些什么人在为你流血,还有些什么人在给你卖命。夜轮道。
那我兄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扶桑仍然不放弃地询问。
什么样的人,他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人,很多人为他死去,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夜轮道。
苏扶桑颓然的瘫倒在座位上,这终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以后可以叫我作兄长。夜轮道。
苏扶桑抬起头,看到一种不同于方才的慈爱的笑容浮现在夜轮的嘴角,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包围在他的心头,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喘了口气,然后不争气地流下泪来。
此后,苏扶桑习武日日不辍。有些本来要念书的时间,也改为洛铭和他过招。就算是读书的时间,除了四书五经照背之外,还增加了许多兵书的学习。
朱颜儿对于兵法竟然也甚有见解,总能用简单易懂的方法让苏扶桑大彻大悟。但洛铭整日还是嘲笑苏扶桑的天资愚钝,这两人如同冤家路窄一般,一见面便要斗嘴,加之随时还要动刀动枪,成了近日夜轮院子里的两个活宝。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