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桑这才看清,尚芮仍然是干干净净的,不过身高长高了,手中拿着一盏古朴的油灯。
再看那间屋子,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佛堂,佛像前面放着软垫,应当是尚芮刚才拜过了。
苏扶桑没想到是这样,有些好笑,道:姑娘不害怕吗?这么晚了。
尚芮有些扭捏道:怕是怕的,不过还是要来拜一拜。
苏扶桑只觉得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着实有些可爱。
突然想起她的父亲现在还是生死未卜,这女孩儿难免也是伤心。
便道:芮儿姑娘不用担心,我混进钱塘郑家,也见过师父了。师父现在虽然被关起来,但是没受什么伤,加上郑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尚芮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有些忍不住了,泪水哗一下就流了下来。
苏扶桑见此竟有些不知所措,更没安慰过女孩,也不知道女孩这个样子应当如何处置,只得愣在当场。
尚芮开始还在无声流泪,一会儿就变成慢慢啜泣。苏扶桑知道她应当是压抑了很久,顶着心里的害怕,还要晚上到这里来拜佛,为自己的亲人求一个平安,着实有些怜爱。
于是便把她扶到一边的软垫子上坐下,自己坐在一边的地上,道:芮儿姑娘别怕,既然我来了,就一定想办法把师父救出来就是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要好好过的不是?
正说着,却觉得她乌黑的头发十分好看,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这一下却没有丝毫淫邪的情绪在其中,似乎只是一种本能的喜爱。
尚芮身子一缩,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苏扶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道:这么几日没见,才知道小主公也会安慰女孩儿的吗?
苏扶桑知道自己刚才伸手摸女孩儿的头发,着实不妥,有些尴尬的笑了。看尚芮却没有不悦,这会儿反而不哭了。
这里从前就是我家。尚芮道。
苏扶桑没说话,只听着她继续说。
娘亲和舅舅是同母兄妹,从小都是互相扶持的。可是兄妹到头来是不可能相守一生的,世人都要成家立业,不论男女。
母亲爱父亲年少有为,再加上两人从小就有感情,就欢欢喜喜嫁了。舅舅那时候虽然说是不会武功,念书上也是功夫平平。不过毕竟是大宗们的子弟,也是娶妻生子。
我表哥和我小时候没见过几次,再加上现在年纪大了,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了,所以他也没有认出我来。
那些年舅舅都是仁爱善良的形象,却不知道他现在竟然是这副样子了。
尚芮说着,突然抬起头,看向远方:人人都说是父亲杀了母亲,我却知道不然。不说那时候父亲根本就没回到宅子里面,就说父亲和母亲在这个院子里留下的相依相守的往昔,我也绝不相信父亲会杀了母亲。
更何况她微微叹了口气,苏扶桑有些想知道这背后的含义,不仅看向她的眼睛。
更何况我看到舅舅给母亲喝的茶水里面下了药。她说这话有些黯然,苏扶桑尽量回想着,想着这个少女平时有没有因为这样的深仇大恨,而厌世,或者悲怨。
他觉得会是这样,可是想了半天,这个女孩都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善良,似乎没有被任何尘俗之事沾染一般。就连现在,在灯光之下映照的脸庞,也是一样的。
苏扶桑微微一笑,道:芮儿姑娘不必害怕担心,有我在的一日,就没人能伤你分毫。
尚芮听了这话,脸又羞红了。
晚上,苏扶桑把尚芮送回主屋,自己在厢房勉强搭了个铺子睡了,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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