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家里从小都是惯着你的,可是女大当嫁,这是很平常的事,你不能老是在家里呆着,都十六岁了。任继祖还是不依不饶。
这下四娘更加生气了,道:我从没有用家里一钱银子,就连当初父亲手下军士缺粮饷,也是从我这里拿去补贴的。家里面的人都知道我这儿银子好赚,就都不把银子当回事儿,也就罢了。可曾想想那些个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我一针一针扎出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妹妹你为家里辛苦呢?若是我们大家都是为了要你的钱,为何还要把你嫁出去吗?还不都是为了你将来平安顺遂,做女儿的,不都是这样的吗?任继祖道。
我任窈四不是个聚宝盆!既不是给你任家聚宝的,也不是给夫家聚宝的,有什么好说?四娘本名叫窈四,虽说有这个名字,但是很少提起。这下子倒是说给哥哥听了,明显语意厌烦了。
哥哥好好在家里呆着吧,关家姐姐现下住在山上,我去瞧瞧她。四娘说着,把那幅画从绣架上拆了下来,卷成一卷,用牛皮纸悉心包好,放在一旁的案上,说着就往门外走。
这么晚了,女孩家,出的什么门?任继祖大吼道。
哥哥,你醉了,好好在家休息吧,可千万别动了我的东西。四娘嘲讽道。
任继祖听到这儿,脑子嗡地一声响了起来。他比妹妹大了快十岁,但妹妹从小在刺绣上的才能无人能及。而自己少年时候总会沾染些恶习。
那时候自己不到二十岁,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三天两头下馆子或是去青楼里面胡吃海喝。自己零用的钱并不少,但是也禁不住这样花钱。父亲时常都是忙的,母亲又不大敢管。
一日没甚钱花的任继祖偷偷跑到妹妹的闺房里面,见妹妹不在,就偷拿了一块绣了梨花的手绢去当铺。
那个时候离公子的一件绣品,即便只有巴掌大小,也得是百两纹银才敢去竞一竞价。任继祖却对行情不大了解,直接去了当铺,当了二十两银子就去吃喝了。
没想到妹妹回家一件少了这样东西,从未有过地大哭了起来。任继祖不知道会惹妹妹这么伤心,加上自己有了些零用钱了,就打算回当铺把那块手帕赎回来,不想老板早就看出这件东西不是凡品,加价到千两。
任继祖哪有那么多钱,灰溜溜跑回家,也不敢说是自己偷了东西,就去问妹妹,没想到这块手绢是四娘六岁的时候绣的绣品。那时候她还尚不出名,手法已经炉火纯青。从小背井离乡,家里面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却总想着家乡的梨花。
以至于后面再一些绣品上绣离字,也是因此而来。可说这块手绢对妹妹来说实在是重要的东西。
任继祖不忍心妹妹伤心,说了实话,那时候妹妹虽然还小,但是没有责备他,拿出了两件大幅绣品,可以说是那时候还很少传世的作品,叫哥哥到当铺去把手绢换回来。
那个老板没想到自己二十两银子能交这样的好运,连忙答应了。后来这件事就完了,四娘也没有再提。
这下说叫哥哥不要动自己的东西,任继祖反而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一下子感到愧疚起来,想要去追,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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