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默不作声半晌,终于还是道:扶桑,你说你是先帝遗孤,我不知道你的理由,因此也不问你。但我却想知道你为何要在朝廷兵马司做一个小小副官,分明能拿到滔天权势?
苏扶桑微微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缓缓道:只因当今太子与我兄长有仇,我手里紧紧攥着不属于我却又是我的仇恨。我必须做事,否则心无法静,或是说人就会悲伤、痛苦。
三郎看着他,原来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一根筋,藏不住话。
三郎笑了起来,道:你不怕我去跟太子邀功吗,毕竟他才是我的亲兄弟。
三郎,你必须隐忍。你是我在京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你在太子的阴谋诡计之中迷失了前路。苏扶桑非常认真地道。
就当你说的对吧,有人说血脉是时间最了不起的东西,父子,兄弟,祖祖辈辈。然而我三郎,生下来时候,连一个正儿八经的姓名都没有。好不容易熬到知道自己的出身血脉在何处,结果却是顶替着旁人的名字。
所谓的君臣、父子、兄弟、血脉,在我这里不过都是一句空谈。从前不知道,现在想想只有和你谈天说地的时候,才算真正活着。
可是我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了,许多死在我**之下的亡魂孤鬼,你仍愿意原谅我吗?
苏扶桑摇摇头,道:我没有权力原谅你,只有你自己才能渡过自己的心结罢了。
自己渡自己吗?三郎自言自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要走了,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苏扶桑道。
照你的天赋才能、背后势力、和你修行的决心,这天下早晚有一天会落在你手中,对吧。三郎道。
苏扶桑已经转过身去,没有回答。
若是有那一日,你会不会也被权力迷了双眼,被**挡住前路呢?
我不知道。苏扶桑留下这一句,离开了常亲王府的院子。
似乎一直纠结在三郎身上的那个名与利的漩涡,也从这座萧瑟的府邸之中跟了出来,在自己身上生了根。他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应对了。
三郎望着看不见的疮痍,摸了摸脖颈上挂着的信物。是一块青玉如意这个东西从自己出生以来,就一直佩戴在身上了。
那一次被京兆尹摘走之后,又重新穿绳戴在脖子上。
晶莹的血珀,能看到自己手指的倒影,就如血一般。
无声无息之中,一道黑影缠绕上自己的身体。应当是个黑衣人,三郎突然觉得汗毛倒立起来。
即便刚才已经下定决心做某些事,但此刻寒冷如冰块一样的匕首顶在自己的脖颈上,还是一样的阴冷,使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谁?三郎问道。
陈三九,太子座下之人。黑衣人答道。
原来是三九夫子,绝世高手,江湖上早闻大名。三郎道。
王爷应当知道鄙人为何而来吧。陈三九道。
自然,相比当初的芙蓉姬就是死在三九夫子匕首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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