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368/498763368/498763390/2020061910162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宁静的山间小谷里,住着相互扶持的两户贫穷人家。
虽然这里到处是山,他们也只能在山腰的小平地上,耕种着不多的旱地。可是好在这里离着官道甚远,也只有一条当地人行走的山间小路,所以,算是这乱世之中少有的宁静之地,这两家人家住在这个山间小谷里,倒也是自得其乐。
此时太阳暖暖的照着,虽然即将入冬,但对于这里的百姓们来说,这个时候远不是他们歇下来的时候,在入冬之前,他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他们要在入冬之前,将能收获的粮食都收归入仓,这将是他们未来半年多的口粮,还要在入冬下雪之前,将家里的地深耕一遍,以让土地吸足了雪水,这样的话,来年的土地就会肥力更足,产量更多。
所以这时候,不只大人们在地里挥汗如雨的忙碌着,半大的姑娘小子们,也各自有自己的活儿要干。比如小子们要趁着天气晴好的时候,多砍点干柴回家,这一整个冬天,就指望这些柴火过了。或者家里还用不上的,还能卖给七八里地外的镇上,换上几个铜钱。
而半大的姑娘们,她们要钻遍这整座山,看到有那些成熟或者快要成熟的野果子,将之摘了回家,不只可以解解馋,晒干了还能当作家里的粮食。
也只有仍只四五岁的小男孩,此时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在屋前的平地上,玩泥巴和树枝玩得个不亦乐乎。大概,也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是真正的天真无邪的,再稍大一些的话,他们就要帮着家里分担一些家务或农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男孩听了,当作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沉浸在他的游戏当中。
这几天里,路过这里的人们明显的比以前多了一些,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来说,他也意识不到这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三伢子,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呢,你家里大人呢,”直到听到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小男孩才回过神来。
抬起头来看,微微停顿了一下,终于认出了来人是谁,放下手中的枝枝,含混不清的叫着‘师傅’赶快迎了上去。
“三伢子,你家大人呢,”急步走过来的,俨然是刚才在山路上去而复返的年轻道士,而他的师傅,这时也一脸无助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师傅,我爹上山砍柴去了,我娘在那里呢,”小男孩的话,虽然仍奶声奶气的,可口齿却特别的清晰,指了指地里说道。
“你赶快回到屋子里去,哪里都不要跑知道吗?”年轻的道士急急地说道,也不等小男孩明白过来,拔腿就往妇人锄地的地方奔去。
妇人刚好抬起头来,看到神色慌张的道士跑过来,不由放下手中的锄头,好奇地问道:“道长,你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什么东西掉了。你走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你拉下什么东西啊。”
“大姐,快躲起来吧,官兵…官兵就要来了。”年轻的道士慌张地说道。
不怪他这样慌张,历来就有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的说法。年轻的道士一看到官兵就要过这里,一想到这位大姐刚才热情的招呼他喝的那一碗茶水,本能的就想提醒这句大姐一句,让她们家赶快避开这些官兵们,不要遭受‘被篦’的命运。
篦,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篦,又称篦梳,是一种比平常的梳子更细密的梳子。古人常用这种梳子,不是用来梳头发,而是篦去头发中的虱子什么的,而且顺便还能梳去头发中的油污。古人又没有洗发水什么的,所以这种工具十分的普遍。
官兵过来了,还不只是象梳子一般梳过百姓家中的财物,而是不放过任何一点的财物,可见得,他们的吃相有多难看。
可是,年轻的道士发现,虽然他这里着急得要紧,妇人却一点不在意的样子笑道说:“官兵?我听说过啊,刚才还有几个官兵跟我问了路了呢,没什么啊。”
“大嫂,你不知道啊,后面还有成千上万的官兵呢,若是让他们看到你了…”
后面的话他不都好意思说出口了,这位妇人虽然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可也是风韵犹存的样子,一旦让官兵们看到了,她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么?若是在太平盛世,可能还好一些。可现在是乱世啊,乱世中的官兵,若是想对她这样的妇人怎么样,她跑到天边去,也没有个人给她说理啊。
“道长,谢谢你的好意了啊,”妇人抹了一把细密的汗珠,不以为然地说道,“若是别的官兵的话,我还能安心的在这里锄地么,那可是小明王家的兵,人家问了路之后,还跟我说了谢谢呢,我有什么好怕的。”
“小明王的官兵,那有什么不一样么?”小道士疑惑了。
“是啊,小明王的名气,哪怕我们远在几百里之外,也听说过了啊。江南的百姓,可是有福了,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成为明王治下的臣民啊,那时候,我们就根本不要怕那些狗官了,你不知道啊,我家男人去镇上卖个柴,都经常要遭到那些官兵的欺负。”妇人一脸遗憾地说道。
“小明王家的官兵,真的和别人家不一样吗?”想起近期以来的一些传言,小道士不由疑惑了。
“徒儿,跑这么快,老道都快赶不你了,”老道士气喘吁吁地赶上前来。
“道长,你们真的是有心了,但是要过来的可是明王爷的官兵,我们不会有事的,谢了哈,”妇人笑着说。
随即眉头一皱:“不行,明王爷的官兵来到这里了,这是要打陈友定了么,不行,我得给他们准备茶水去,人家那么远的过来,总不能让人家渴着了吧。”
说罢,也不再理会这师徒两人,扛起锄头就往家走了。
师徒俩不由面面相觑。
二人本来都是好意,可人家根本不领情,这可如何是好?
“师傅,那小明王家的官兵,真的和别家不一样吗?”徒弟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道长无奈的一摊手,苦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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