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都曾奉西晋为正朔,接受其封赏。后来,慕容鲜卑建立前燕,拓跋鲜卑建立代国。
前秦兴起后,相继攻灭前燕和代国,并将两国皇室宗族迁到长安,以便控制。淝水之战后,前秦分崩离析。慕容垂乘机重建燕国,史称后燕。拓跋珪也在牛川复立代国,自号魏王,史称北魏。
拓跋珪年幼,其权力遭到叔父拓跋窟咄的严重威胁。慕容垂从自身利益出发,派儿子慕容麟带兵支持拓跋珪平叛,帮他巩固政权。
随着拓跋珪年纪渐长,权力巩固,北魏国力增长,后燕和北魏为争夺区域霸权,关系逐渐恶化。
后燕一向以北魏宗主国自居,向其索要马匹,遭到拒绝后,便扣下拓跋珪同母弟北魏秦王拓跋觚为人质。
另外,慕容垂去年攻灭西燕慕容永,使拓跋珪失去了一个对付后燕的重要盟友,更要命的是,占据了西燕之地的慕容垂,随时可以从晋阳北上进攻北魏的代北之地,严重威胁到了拓跋珪的腹地。
于是,拓跋珪抢先下手,不断派兵袭扰后燕边境,掠取依附后燕的各族部落。
晋太元二十年五月,燕王慕容垂以魏王拓跋珪叛燕,侵逼边塞诸部,求马不获,遣太子慕容宝等率兵八万,兵锋直指五原,又命范阳王慕容德率领一万五千步骑跟进做预备队,同时又命太原王慕容楷领骑兵三万进击平城,以为牵制。
何遇将燕魏交兵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理了一遍,心道:“慕容垂善能用兵,从军事上说,后燕军队东西对进,南北夹击,占据了极大战略主动。平城作为北魏最大城市,是国都盛乐城的屏障,一旦失守必然全国震动,但若派重兵防守,势必会造成国都盛乐附近兵力空虚,给后燕军可乘之机。”
后燕军实力强过北魏,又是进攻一方,既可选择进攻,又可选择牵制,占有极大的战略优势。
作为一名穿越者,何遇自然知道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是后燕惨败,以致亡国。北魏大胜,最终统一了中国北方。但既然是穿越,历史在关键节点会不会发生偏移,会不会发生改变,则是谁也不能确定的事情。
对何遇来说,他原没有任何改变历史走向的企图,也不觉得北魏就一定比后燕好些,只是现实将他推到后燕军的对立面。灭掉后燕,杀尽慕容,给陈家坞死难的乡亲报仇,给灯儿报仇是他现在最大的人生目标。
何遇策马急追,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追上后燕军队。一万多后燕铁骑举着火把,押着千余辆大车,像长龙一样向着雁门方向挺进。后燕军人马皆着硬甲,战力强大,而且悍不畏死,凭个人单打独斗,不要说杀死慕容麟,慕容绍,就是接近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何遇借着夜色掩护,一边跟在大军后面,一边思索对策。他的眼睛停留在大车上。这些大车装满了从陈家坞劫掠来的粮食财物,赶运大车的则是强掳来的坞民。
“何不乘着天黑,混入赶车队伍,相机行刺。”后燕军长途奔袭,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这会儿应该人困马乏,戒备松弛。
何遇催动白龙驹,兜了一个圈子,跑到后燕军前面。他把白龙驹放入山林,挑了一段山路的硬弯处,掩藏在一块巨石后面,守株待兔。
不大功夫,后燕军先头部队出现在视野中。何遇隐藏在暗影里,运目搜索,没有发现慕容麟和慕容绍骑在马上。队伍的中间有三辆豪华马车,建有旌旗,四周环以重装骑兵,甚是醒目。看这样的架势,俩人一定是坐在马车上。
慕容绍武艺不弱,慕容麟更是厉害,从暗影里突然冲出,直取马车,根本行不通,只有按照既定的想法,混进队伍,慢慢靠近,然后乘其不备,突施杀手,才是上策
大军鱼贯通过何遇藏身的巨石,马蹄得得,车轮辚辚。何遇乘人不备,一猫腰从暗影里闪出来,伸手搭在一辆大车的车栏上。
这辆大车满载粮食,由一头黄牛拉拽。车上粮食堆成小山一样,很是沉重,又是上坡山路,是以大车后面跟着四个坞民,都在使劲推车。
靠近何遇的坞民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以为是从旁边车上过来帮忙的苦力,也不以为意。
何遇摸了一把灰,将脸涂脏,又将发髻松散开来,用头发盖住脸。这些坞民多来自陈家坞,不少人见过何遇,天亮之后,难免不会大惊小怪。
”啪--“
”啪--“,”啪--“
”啊--“
”啊--“,”啊--“
。。。。。。
数道鞭影从空中抽落,砸在推车的苦力身上,引起一阵惨叫。
一个后燕骑兵打着哈欠骂道:”一群废物,赶快用力,不然宰了你,狗奴才。。。“
四名苦力不敢吱声,手上加力,何遇站在最外侧,也使劲推车,众人一使劲将大车推了过坎。
何遇跟着大军走了整整一天,水也没喝上一口,终于在第二天黄昏赶到雁门驻军大营。攻打陈家坞的士兵各自归建,散入营中。慕容麟、慕容绍的豪华马车也不见踪影。
两名粮草官过来,将大车引入屯粮所在,卸下粮食,便有苦力抬来一个柳条筐,里面装有胡饼干粮,放到众苦力面前。
整整推了一天牛车,比打仗都累。何遇心里摇头:“考虑不周,早知如此,还不如等大军快到营地时再混入队伍,白当了一天苦力。”
营地内凿有水井,有苦力用木桶提来清水。何遇拿了三个胡饼,就着清水吃得饱了,便合衣躺在柴草上闭目养神。
一名四十多岁的苦力凑了过来,轻声道:“你也是陈家坞人吗?”
何遇心道:”是人就有交流的**,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中也不例外。“他不想多话,摇头表示不是。
这名苦力见何遇不答腔,也自躺下,唉声叹气道:”落到白虏手里,可是活不长了,只是别让他们吃了就好。。。。。。“
何遇宽慰道:”白虏现在粮食充足,不会吃人肉,大家小心便是。“
鲜卑军队有吃人肉的恶行,是以恶名在外,让苦力们很是害怕。
这名苦力又道:”万一白虏粮食吃完了呢?那是一定要吃人的。“
何遇便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一起逃跑,实在不行和他们拼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这名苦力脸上顿时露出惊慌的神情,急忙阻止道:”小声,小声,可不敢这么干,白虏这么多人,怎么跑得了,打肯定也是打不过的,这可如何是好。。。。。。“
”逃跑不行,拼命不敢,那只有伸着脖子让白虏杀头了。“
何遇睁眼看眼前的苦力,四十多岁的样子,高大魁梧,络腮胡须,相貌颇为勇武,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他心里颇不耐烦,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苦力见何遇不搭腔,翻身坐起,絮絮叨叨,自怨自艾一番自己命苦,又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径自打起呼噜来。
何遇暗笑:”这家伙倒是心大,刚才还害怕得要死,现在竟是睡着了。“
看一眼天色,快近三鼓,没有月亮,刮着东南大风,除了巡营官兵的灯笼外,四下一片漆黑,是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何遇悄悄爬起来,从大车底下钻过去,向悬挂帅旗的旗杆摸过去。按照逻辑,帅旗附近便是中军大帐,正是行刺目标所在。
何遇对后燕军队的宿营管理并不清楚,害怕遇到盘问或是触动机关,便在行军大车的下面钻行。这样虽然速度不快,但不容易暴露目标。
后燕军中多备大车,白天装载辎重粮草,晚上在帐篷前排成一圈作为障碍,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何遇手脚并用,慢慢逼近中军大帐。中军大帐规制是其他军帐三倍,守卫森严,前面竖有一杆猩红大旗,上书字号”大燕司空都督司州并州诸军事太原王慕容楷“,旗杆两侧建有鼓号仪仗,气势威严。
何遇躺在大车地下,心里盘算:”大帐护卫都是慕容楷的近卫亲军,精锐中的精锐,人数众多,强攻肯定不行,得想办法进入大帐,一刀砍下慕容楷人头,以自己的实力,逃跑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怎样才能混入戒备森严的军帐呢?何遇看着车外大帐护卫,一筹莫展。
正无计可施,就听帐外护卫一阵骚动,军器甲仗一阵碰撞,便有脚步移动声传来,原来已是到了夜半,护卫开始换岗。
何遇大喜,瞅准一个空隙,贴地连滚,整个人紧贴大帐。他身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换完岗的护卫,又一律面朝帐外,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身后有人。大帐中微有光线透出,又有咳嗽声传来,似乎里面的人还未安寝。
何遇拔出巨阙,轻轻刺破一个小孔向里观瞧,里面陈设富丽堂皇,四周悬挂帷幕,一座大型屏风将大帐分为里外两间。何遇正好与帷幕在同一条线上。
这显然是间寢帐,不是点兵的大帐,外间陈设几案桌椅,上有棋*牌令箭和笔墨纸砚;里间陈设一张三围屏大床,室内有长几案桌生活器具。
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着中衣,倚靠在床头,一脸病容,不住咳嗽。一名绝美少妇手捧药碗,在床下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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