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司徒酒儿那架势,若是陈楚歌在这儿,手里的酒坛绝对能摔在陈楚歌的脑袋上。
酒铺里的小二见到这一幕,暗觉自家小姐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没人给台阶下,就自己找台阶下,总不能真的拎着酒坛,回去找陈楚歌吧。重新坐回酒桌上,司徒酒儿呆呆的打量着父亲,冒出一句:“你藏得也够深的呐!”
“我藏了吗?没藏吧!”司徒阳羽大大方方的说道。
给酒儿噎的不轻,得,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将刚刚扔在桌子上的钱袋往前推了推,道:“我来卖酒,让阿木套好车,带着酒跟我走一趟!”
店里的小二就叫阿木。
“至于要什么酒,你看着来就行,这钱反正不是我的,你可劲儿的赚,不用客气,人家有的是钱,对了,我这酒水,也都算在这里边!
怎么样?我对你还不错吧?有这种好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你是我爹嘛。”司徒酒儿痴痴的笑着。
司徒阳羽指挥着阿木去装酒,嘴里看似有意无意的嘀咕道:“要这么多酒,也没听说东宫府那边有什么喜事儿啊?”
“是陈楚歌。”司徒酒儿随口接了一句。
司徒阳羽面露恍然之色,点点头道:“嗯,陈葛两家,今天结亲了,听说圣上得知之后,都赐了好些东西下来。”
司徒酒儿不语,自顾喝酒,要说她这酒量,真是杠杠的,应了她这名字,那么多酒喝下去,一点醉意都没有。
只是吧,这酒越喝越没滋味儿,等那阿木将马车套好,装好酒之后,司徒酒儿酒碗一扔道:“不喝了,没味儿,我说老头儿,你这酒越来越不行了,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还有,阿木,算了,你不用去了,我自己驾车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吧,替我多招呼着点老头儿。”
这些自然都是应该的,阿木无父无母,是司徒阳羽收留,才有他一口饭吃,相当于司徒阳羽的半个养子。
等到司徒酒儿走了,阿木来到酒桌边上,伸手沾了点洒在桌上的酒水,塞进嘴里吧咂吧咂,奇怪道:“咱家的陈酿很烈呀,怎么小姐说没滋味儿呢?还有,老爷啊,酒儿姐,今个儿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司徒阳羽脸上看不出喜忧,喝了口酒说道:“当然不对劲儿了,要是对劲儿,她能上我这里来买酒?”
“为什么呀?”阿木不解的问。
“上次来咱们店里的那个年轻人,定亲了呗!”
“这样啊!”阿木似懂非懂。
司徒阳羽接着说道:“女儿长大喽,可是长大有什么好的?我是真后悔了,上次就不应该看着,她跟那个混小子走,这下人没丢,魂儿倒是找不着了。”
说完司徒阳羽一口饮尽杯中酒,转身离去,阿木琢磨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问了一句:“小姐是不是喜欢那个年轻人啊?”
四下无人,静寂一片,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
景云三年,五月中,十三日。
陈楚歌从东宫府当中出来,身后跟着一身酒气的司徒酒儿,昏昏欲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儿,没司徒酒儿不行,他真想让司徒酒儿回去休息,真心不忍折腾。
“去玉真观吗?”司徒酒儿问陈楚歌说,昨晚先是在酒铺当中喝了一通,夜里回去与陈二等人又喝了一通。
即便先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但是昨个儿在‘龙巢’私宅当中,仍是给陈二等人一个个都喝趴下了,她自个儿那有喝不高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昨个儿就是心里很不痛快,说不上来,喝了酒也不见得舒服。
“钦天监!”陈楚歌回答道,说完自个儿一愣,又急忙改口道:“不对,眼下不是这个说法,隋朝改成太史局了似乎,嗯,也不对,浑仪监,没错,现在应该叫做浑仪监才对。”
司徒酒儿听的一脸腻味,告诉陈楚歌说:“行了,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
陈楚歌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那就带路吧。”
司徒酒儿眉头微皱:“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哪儿,知不知道那是一个很犯忌讳的地方?别看平日里名声不显,犹如虚设一般。
与之接触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是每一个与之接触的,却都大有来历。而且那地儿在宫闱当中,你我没有召见,连宫闱都进不去,更别说是那地方了。”
“随便走走,顺便瞧瞧。”陈楚歌回话道,“至于怎么进宫,这个简单。”
陈楚歌的态度也太敷衍了,让司徒酒儿很是不爽,冷哼一声道:“也是,您陈大公子是谁呀?左卫大将军的儿子,左右卫驻守宫城,那皇宫,您自然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了!”
陈楚歌嘴角抽搐:“哎,我说,我也没怎么招你惹你吧,你犯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管得着吗你!”
好吧,陈楚歌认了,也不难理解,女人嘛,要是好捉摸那才就怪了。
沿着朱雀街一路来到宫城之前,下了马,凭着那块儿太子金令,陈楚歌带着司徒酒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内宫之中。
他当然不会像司徒酒儿说的那样,让父亲那边行个方便,这可够的上徇私枉法的罪名了,给有心人揪住,那才叫一个得不偿失。
今天找到司徒酒儿这个向导,陈楚歌可算找对人了,否则内宫之中,那么一个偏僻的地儿,靠陈楚歌自己,拿着堪舆图都不好找。
“这地儿可真够偏的。”陈楚歌瞧着一座破旧的宫门之上,写着的浑仪监三个字感慨道。
“和六扇门一样,不受人待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司徒酒儿接话说。
陈楚歌笑笑:“也是,刚刚经过一团乱局,名号与规制也在短短几年内,换了又换。远的不说,就说韦后那伙儿人吧,一个个心怀鬼胎,哪里敢来这边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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