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气息，陈楚歌以往对于这种玄乎的感觉都是半信半疑的，可是死了一次，重生一次之后，不止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种让人通体彻寒的感觉。
舒曼是地府的人，而且也不是什么小喽啰，因为一个小喽啰，不敢来这里撒野，也不会给陈楚歌带来那种危险的压迫。
“藏头露尾的，我如何信你？”舒曼起身，扭着水蛇腰贴近陈楚歌身边，腻声道。
右边衣袖当中，压衣刀将松软的衣袖顶出一个凸起，舒曼注意到了，但并未作声。
稍作沉吟，陈楚歌抬起左手，猛地一把拉下头上的幕笠丢在桌上，露出面容，出声道：“山南道，蜀人，陈大虫！”
山南道借的是花鸟门的身份，蜀人二字却是陈楚歌临时加上的，目的就是让舒曼相信他此刻，陈大虫的身份。
与燕九相处许久，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燕九的身份，那也似乎是燕九的忌讳，但是从燕九的言语当中，有蜀地方言的味道，虽说已经被关内道的官话掩盖不少，许是在长安呆久了。
但是一个人打小的习惯与记忆，又怎能被轻易抹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说说而已的。
陈楚歌的话，果然让舒曼一惊，幕笠上的轻纱细微抖动了两下，舒曼盯着陈楚歌藏在袖子当中的右手，缓缓靠近陈楚歌。
一静一动皆是较量，各自都防着对方的突然袭击，总算凑到陈楚歌耳边了，舒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言语小声道：“先前你说，与那人交过手，不是在吹牛？”
陈楚歌笑而不语。
“燕青霄，山南道……”舒曼在陈楚歌耳边细语。
谁知陈楚歌却并未藏着掖着，而是朗声将舒曼所言，燕九的底细，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道了出来：“……剑州，剑阁嫡传，时年三十有六，十四年前，破剑阁通天关，走出剑阁剑冢，入蜀地，剑挑各方门派。
大小一百三十四战，输十二场，一时间名声大燥，震动整个江湖，历时两年，两年后，出蜀地，取道剑南，过岭南，如江南，沿途走过淮南，南河，东河，北河四道，一路挑战无数，砥砺剑术。
当年百晓门曾有：得见青霄一剑，仙人也须低头的说法，但讽刺的事，此评语刚出不久，燕青霄忽然间，断臂断剑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至此次重出江湖，已有八载。”
陈楚歌转达舒曼的话，言尽于此，但舒曼的声音依旧传入陈楚歌耳中：“呵呵，可见，青霄一剑也不过如此，莫说是仙人了，就是江湖同道见了也不用低头，今日惹上我地府，他有命进山南，没命出山南。”
说罢，舒曼忽然出手，一指点向陈楚歌心口，陈楚歌顺势而动，燕九曾说过，练武，陈楚歌的根骨算不上绝佳，顶多也就中上。
但是论反应，罕有！
刀锋破开衣袖，直抵舒曼后腰，速度更是后发而先至，这一刀若是中了，自下往上，舒曼的整个左腰可全都会被陈楚歌剖开，必死无疑。
当然，舒曼的那一指点中，陈楚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同归于尽显然是他们两人都不想看到了结果。舒曼撤身如游鱼一般退开，陈楚歌也沉肩防着舒曼那一指。
两人一触即分，点到为止，退出战圈外，舒曼咯咯咯的一阵娇笑，妩媚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公子可真是心寒手辣，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亏得奴家还为公子动心了呢。”
陈楚歌没理会这个作妖的女人，十文钱拍在桌上，一字排开，就当是付给舒曼买消息的钱。
舒曼讨了个没趣，慢吞吞的收起桌子上的钱，拿在手里把玩着，拧身向茶馆外边走去，走出两步之后，又忽然停下，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
转身又与陈楚歌道：“对了，你刚刚的拔剑术，不拘泥于形式，尽得剑阁精髓，可称神似，离真传也就一步之遥了。”
看着舒曼消失在茶馆当中，陈楚歌眉头皱起，江湖各门各派都有压箱底的绝招，皆是不传之秘。初学者，从画虎到形似，再到神似，真传，可分四个层次，这个姜洛灵和陈楚歌提起过。
只不过舒曼那个女人说的什么拔剑术，陈楚歌就很迷糊了，他可没学过哪门哪派的绝招，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来。
陈楚歌不理会堂中，还在消化刚刚那个消息的重任，直接问台上那个扶着子木先生左手，静候一旁的说书先生道：“在哪里结账？”
“客官后边请！”说书先生忙道。
陈楚歌点头与姜洛灵两人一道向茶馆后边走去，路上，姜洛灵靠近陈楚歌身边，想到这会儿自己的左脚还光着呢，便气呼呼的踢了陈楚歌一脚。
陈楚歌能躲但没躲，冲姜洛灵嘿嘿一笑，将收在袖子当中的袜子，塞到姜洛灵手里，又挨了姜洛灵一脚。
今日这间茶馆当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殷志莹的小脑袋瓜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一路上迷迷瞪瞪的，好似呆头鹅一般，倒也很安分。
陈楚歌心有疑惑，问姜洛灵说：“舒曼刚刚说的什么剑阁拔剑术，是因为燕九吗？”
除了这个，陈楚歌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剑阁扯上关系，他是在燕九的手上，挨过一段时间的揍，但是燕九除了训练他的反应之外，也没教他别的什么东西啊？
“招有定式，功无定法，传功何必拘泥于形势？明拳理者，刀使得，枪也使得，棍也使得，用刀如拳，用枪如拳，用棍亦如拳。”姜洛灵琢磨着说道。
陈楚歌点头，深以为然，这么说来，燕九还真没把他当外人啊，说是拔剑术，不过在陈楚歌看来，是某种发力的方式才对。
今日从舒曼口中得知的燕九的来历，如此看来，燕九平日里似乎也没吹牛，真他娘的猛！
只不过这样一个猛人，当年又何以沦落至此呢？陈楚歌心里一时间，燃起八卦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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