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这是要动粗了，陈楚歌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凑，笑道：“我说你是冲云楼的人吗？”
那管事的没搭理陈楚歌，只是指挥着手下的三五打手，将扛着姚川的陈楚歌给围了起来。
陈楚歌无语，扯了扯嘴角，又是往前一凑，那小管事伸出一只手来，拦住陈楚歌，嚷道：“最后警告你……哎呦！”
脉门给陈楚歌捏在手中，伸出来的那只右臂高高举起，弯成鱼钩状，曲折的关节，疼得小管事踮起脚尖来，都止不住的脑门直流汗，嘴里吱哇乱叫。
“既然你们不是冲云楼的人，那就叫冲云楼的人来。”陈楚歌淡淡道，肩上扛着一个人，一出手便制住了他们的管事。
那几个打手，不是二愣子的新人，晓得其中的轻重，有一人赶忙离开，去请上边的人，陈楚歌稍稍松了劲儿，那小管事的声音渐渐低下了，免得惊扰了船上的其他宾客。
很快一个衣着清凉，妆容艳丽的半老徐娘，便被那个刚刚离去的打手换了出来，健步如飞，衣摆招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惹人遐想，看来人的姿态，是个有点身手的。
“奴家玉娘，是这条船的管事，不知阁下从何而来，意欲何为？”来人开门见山，快人快语。
这个陈楚歌喜欢，抬起头来，陈楚歌看着五步之外的玉娘，问道：“找冲云楼谈笔生意。”
玉娘在烛火摇曳间，看到陈楚歌的面容，顿觉有几分眼熟，皱起眉头来，回话说：“上船得先交过缠头，这是洛河上百十年来的规矩。”
陈楚歌点头表示他晓得：“我也没说不交，就是吧，这几个似乎只是你们冲云楼的下人，算不得正主儿，不然我寻思着我这张脸，好歹是能够值几个钱的，奈何他们不识货啊！”
此言一出，围在四周的那些个打手，连同陈楚歌身前的那个小管事都一时间瞪大的眼睛，猛盯着陈楚歌的脸看，玉娘忽地檀口半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刚要开口，却被一阵咳嗽声打断，陈楚歌肩上的姚川醒了，陈楚歌放开那个小管事，将姚川从背上扶下来。姚川落汤鸡一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眸中无神，过了好一会儿，在聚出焦点来。
问陈楚歌说：“这是哪儿？”
“好地方！”陈楚歌说着，看向对面的玉娘，戏谑道：“不知我张脸，可换几文钱使使？”
玉娘认出了陈楚歌的那张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连带着她那鼓鼓囊囊的胸脯都上下起伏，颤颤巍巍，稳住心神，回话说：“公子的这张脸，自然是值些钱的。”
“行，那就找几个干净姑娘，给我这兄弟，好好洗个热水澡，舒服舒服。”陈楚歌笑着说。
玉娘摆手，身边下人去了又回，很快唤了两个姿色尚可的姑娘来，从陈楚歌手中接过，迷迷糊糊，脑袋发胀的姚川，姚川被两位姑娘扶着走近画舫当中。
陈楚歌一脸失望的哀叹道：“看来我这张脸，也值不了多少钱啊！算了，如此也罢，你们可记得将我这位兄弟伺候好啊，若是有半点闪失，我都担不起那罪来。”
玉娘一脸沉思之色，闻言，咬牙做出决定来，同身边的人吩咐道：“让苏芸去伺候那位公子？”
“这…玉妈妈……”玉娘身边那人脸色大变，要知道苏芸姑娘，可是他们今夏准备推出的头牌，精通音律，粗通书画，善舞，原本打算三天之后，才推出来的，为此已经放出消息造势好几天了。
苏芸尚未出阁，就已经值得上这么半条画舫了，真要一切顺利，今后赚回这么一两条画舫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冲云楼最看好的一棵摇钱树，今晚上，难道要便宜那个来路不明的寒酸家伙了吗？
不管那下人心里如何不愿意，可对上玉娘那泛冷的目光，只得遵命行事。
陈楚歌看那样子，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可也能猜到一二，嘿嘿一笑，看来姚川那小子，今晚上有福了，就当是他给姚川赔罪吧。
一声招呼没打，就给姚川掳到这儿来，这事做的确实挺不地道的，等姚川彻底缓过神儿来，肯定是要和他拼命的，这可不成，眼下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抱拳冲玉娘道声谢，陈楚歌被玉娘领着，上了画舫二楼，画舫的最底下是赌档，一层当中莺歌燕舞，以酒为主，而这顶层的二楼，则是一间间的包厢了，环境清幽，价格自然也不菲，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
陈楚歌被玉娘请进走廊尽头的房间当中，其中陈列摆设，无一不透着一股奢靡之风，陈楚歌对这些基本上并不感冒，怎么说呢？习惯的刀血的人，回头再看那些个奢侈的东西，总觉得好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彩云易散琉璃脆，天下好物不坚牢，唯有血与火，刀与剑，自个儿的拳头，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玉娘奉上好酒，陈楚歌喝了口暖暖身子，看着玉娘袅袅婷婷的在对面坐下。
“不怕我下毒吗？”玉娘笑问道。
陈楚歌放下一饮而尽的酒杯，直言：“兜圈子就没意思了，还以为玉娘你是个爽快人呢。”
玉娘脸色一边，冷声道：“陈楚歌，我说你是真的不知死活呢？还是有所依仗？”
“试探就不用了，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今晚上都到你这儿来了，翠虹庄还有一个陈楚歌，至于那个真，那个假，也随便你想。
至于你想过了之后，是要将我拿下，去太平那边邀功，还是怎么地，最好能快点拿个主意，我没多少时间，在这儿浪费，等你拿定主意了，我们好说说接下来的事儿。”陈楚歌不见外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添上一杯酒。
冲云楼这些天，也不是没关注陈楚歌的消息，可当陈楚歌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本该可以将消息透出去，大赚一笔的好事，现在反倒让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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