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广场内传来的大笑声,走在前面的张泰不由的有些疑惑起来了,这太学历来都是将就庄重严肃的地方。
怎么今日太学之中有人敢如此嚣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泰转头向着身边的王肃、庾俊两人问道:“两位祭酒,在这广场内大笑是何人呐?”
还没等两人回答,后面的队伍却是一阵哗然了起来,显然,这些诸侯王世子对于这笑声的来源很感兴趣。
没有理会背后那些聒噪的世子,两人先是有些无奈的互相对视一眼。
随后还是王肃先站出来,拱了拱手回答道:“回大鸿胪,那广场大笑之人,应是何叔子!”王肃此时的态度,倒是显得恭敬无比。
可别小瞧了这位大鸿胪,这位,乃是何自己父亲是一个辈分的呢?当初自己的父亲和这位大鸿胪,还在霸府一同共过事呢!
看着自己面前恭敬无比的王肃,张泰有些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躬着身的两人,张泰终于在两人身上找到了九卿应该有的威势了。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张泰就无意中看见,张须、李隆两人却是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
看到两人脸上有些怪异的神情,张泰不由皱了皱眉,先是对着一旁的王肃、庾俊两人说了一声“稍等”。
随后张泰就快步迎了上去,看着自己面前的张须、李隆,还以为两人没管住曹启,让那位东海王世子惹出了什么祸端。
所以,张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汝等前来所为何事?”话语之中,已经带着几分恼怒与责怪之意了。
听到张泰的话语,两人知道,这位大鸿胪可能是误会了,先是匆忙一礼,随后赶紧异口同声的说道:“大鸿胪容禀,诸位世子,请求前往太学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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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那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了自己身上,坐在台上的何晏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何驸马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着台下的士子们说着什么,看着那些士子脸上专注的表情。
何晏那颗被嵇康与阮籍伤害过的玻璃心,终于好受了几分,不过,何驸马那时不时,看向广场旁的大道上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些什么。
轻轻一咳,在台下士子欲求不满的眼神之下,何驸马示意台下的众人,先各自随意讨论一下。
不是何晏想偷懒了,而是因为,那本就拥挤的广场之上,突然多出了几十个年轻的身影。
随着,两旁士卒驱赶走,那些堵在前面的太学士子,何晏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扯了扯。
尤其是在看到,王肃与庾俊那铁青的脸色之后,何驸马差点没笑出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人也会跟着来。
不过,在看到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张泰,张大鸿胪之后,何驸马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笑意。
连忙起身,与身后的夏侯玄、王弼一同向着张泰行了一礼,当然,何驸马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毕竟再怎么,何晏也是名义上的武帝之子,真论起辈分来,也不输这位大鸿胪。
而站在众人之前的张泰,也并没有在意何晏那随意的行礼,只是对着三人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回礼了。
随后,张泰就有些随意的,坐在了地上已经摆好的蒲团之上,看到张泰坐下来,旁边的王肃和庾俊两人,也只好跟着这位大鸿胪一起坐下了。
只是,那有些僵硬的面孔,已经暴露两人此刻内心之中的想法,而在他们身后的那些诸侯世子们,见状也有模有样的坐了下来。
与刚才相比,此时这些诸侯王世子们倒是显得安静很多了,只不过,曹启那独特的大嗓门,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倒是显得愈发刺耳起来了。
“兄长!俺是真没想到,那老头居然如此厉害啊,竟然在这洛阳城内,如此受人尊敬啊!”
听着一旁,自己这个好堂弟的所说的悄悄话,曹信现在已经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摸了摸,自己那已经有些失聪的左耳。
曹信现在已经想掐着曹启的脖子,好好问一下,自己这位堂弟,是不是对耳语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要不是,广场上的人,全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边,尤其是,在看到张泰一脸铁青声色之后,曹信现在是真的不敢动了。
要不然,现在,曹信真的想在曹启的耳边,大声叫一句“耳语,不是附在别人耳朵上讲话,就叫耳语了!!!”
看着那站起来足有七尺高的曹启,曹信现在是疯狂用眼神暗示,暗示自己这位好堂弟赶紧坐下来。
而曹启也并不是傻,他只是有点憨而已,看到自己曹信那着急的神情,感受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曹启也赶紧坐到了曹信身旁。
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一脸无辜的眨着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曹启,曹信现在很怀疑,自己这位堂弟,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玩了。
看着台下,那两个看起来还不到志学之年的“童子”,尤其是那个足足有七尺高的“童子”,何驸马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何晏已经知道,这“童子”肯定就是那东海王世子了,你要问何驸马为什么这么肯定?
无他,那东海王幼时也是这般,呃,这般“豪爽”,对于那位“大侄子”何驸马可谓是印象深刻。
随着一阵寒风吹过,何驸马赶紧,紧了紧身上那件羊毛大氅,内心之中,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撕破长袍的举动了。
摇了摇头,抛开了脑海中那些杂念,轻轻一咳,在那些好奇与不屑的目光下,何驸马继续开始讲道了。
这一讲足足就是半个时辰,最后在周围一些太学生的欢呼之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了。
而坐在底下的曹信脸色,却是从一开始期待的神情,变成了铁青,看向何晏的神情,也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而坐在前面除了张泰面色不变外,旁边的王肃和庾峻,两人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何晏刚才的讲道,可是把所谓的“名教”给批判的一文不值,虽然,那何叔子,做贼心虚般的打了一个“名教”的名头。
但是,其所指的东西,可是连旁边的曹启都听明白了,看着何晏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看着那几个面带认同之色的太学士子,两人可谓是痛心疾首,正想起身反驳,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略带稚嫩的声音。
“阁下所言大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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