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确下了圣旨,传唤江峰进宫面圣,但并不是因为吴三桂被抓。
而是,边关战事吃紧。
刚睡着不到两个小时,就在吴三桂要抓钱龙锡的时候,一封边关急报进京了,入了宫,送到了崇祯的办公桌上。
满清皇太极率领十万大军,直逼锦州、宁远等地,虎视眈眈,威逼中原。
于世,崇祯睡不着了。
看完了边关急报,望着地图,连夜下旨,宣江峰、兵部尚书魏藻德、史可法进宫,共商讨清大事。
“主子,这都四更天了。”
王承恩也没睡,这个悲催的太监,陆续将宫殿四周的灯笼掌上,抡着拂尘。
“吴三桂酗酒闹事,定是那江峰的主意。若非此时战事吃紧,朕真恨不得杀了他。”
崇祯都头快炸了,深吸好几口气,冷冷道:“以朕看来,十个魏宗贤,也比不上他一个江峰可怕。此人年纪轻轻,却擅长攻心术,若是长久下去,他的羽翼怕是要比东林党更可怕。”
“剿服李自成,或许他走了运。”
王承恩殷勤的倒上热水,端到崇祯跟前,谄笑道:“若真有本事,这次,能荡平满清野猪皮,才算为主子立了功。”
“朕……这皇帝做的着实窝囊。”
崇祯疲惫的摇摇头,手指摁着地图道:“边关没有吴三桂,单凭洪承畴,凶多吉少。”
“陛下,兵部尚书史大人、魏大人到了……”
正说着,殿门外,传来一道太监的声音。
“进来。”
崇祯话音刚落,史可法、魏藻德两人裹着官袍,神色匆匆从门外而来。
两人和江峰一样,都以为是吴三桂闹事儿才传唤自己,一进门争先恐后的开始表态。
“陛下,那吴三桂听信江峰谗言,酗酒私自捉拿朝廷命官,此事不得宽恕啊……”
魏藻德也是死里逃生,刚才被吴三桂抓的时候,差点给一刀劈了。
心里正窝着火呢。
史可法皱了皱眉头,抵着脑袋,拱着手:“陛下,臣以为吴总兵并无恶意……”
“够了。”
崇祯一脸便秘的打断两人,差点骂娘,不耐烦的挥挥手:“朕宣尔等前来,并非为此事。”
“额……”
俩人一愣,诧异的抬起了头。
“江峰还未到吗?”
崇祯很急,他深谙这里耽误一点,边关危险就得加剧几分。
“启禀陛下,微臣方才入宫时,未看到济国公身影。”
魏藻德见缝cha针,赶紧补刀:“想必……还未起chuang吧。”
“济国公,您怎么才来啊,陛下在里面等着呢……”
这边话没说完,门外就听见太监的声音。
下一秒,殿门打开,江峰上气不接下气冲进来,一脸着急:“陛下,吴三桂拥兵自重,该杀!”
这话,一下把所有人gao蒙了。
魏藻德两眼一瞪,诧异的看着江峰。
崇祯更是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想谈论这事儿,但也听说了吴三桂是在江峰家喝了酒才出去闹事儿的,结果,江峰来这么一句,皇帝就不能不好奇了。
“哦?”
崇祯端起了架子,面无表情道:“江爱卿倒是说说,吴总兵如何拥兵自重了?”
“陛下有所不知……”
江峰来劲儿了,从兜里摸拿出来一张纸,递上去:“陛下请看,这是吴三桂方才喝醉之后,亲自写给微臣的。他曾言,朝中东林党乃是国家大患,他要清君侧,先杀钱龙锡、后斩陈演,以及兵部尚书魏……”
话没说完,江峰一抬眼瞧见旁边一脸惊恐的魏藻德,连忙道:“咦!魏大人你也在此,万幸万幸,方才我还担心魏大人命不久矣,想来赶紧禀报陛下……”
“……”
不要脸。
纯属特么的不要脸啊。
什么是道貌岸然?什么是虚伪至极?
他们算是见识了。
傻子都知道是你撺掇了吴三桂闹事儿的,结果,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还一副很担心大家的样子。
做人怎么能这么过分?
“吴三桂在此背面又写下了,陛下要重用的官员,清除东林党,肃清朝野,此等逆天大罪,微臣不敢隐瞒。”
江峰还在绘声绘着,声色并茂,铿锵有力。
那张纸上的官员名单,就是他刚刚让柳如是写的,这个文采女子,书法很好。
一面是要杀的东林党人名,一面是历史上真正的殉国忠臣。
江峰趁机将其推给吴三桂,看起来是栽赃,但崇祯心里最清楚,这是在帮吴三桂。
“此事暂且不议。”
到底还是做皇帝的,崇祯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放在一旁,负手道:“朕刚刚收到边关急报,满清皇太极携八旗子弟,率十万大军,兵犯锦州、宁远。蓟辽总督洪承畴向朕请求急速增兵,调拨粮草。尔等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