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放心,我保证保护好咱们家!”
得,越来越自来熟了,称兄道弟还不算,都说咱们家了。
这是我家,和你没关系!
祝况好想说一句:兄弟,你的家在肃王府。
但眼前这位,还真是不能这样不留情面的怼,最起码现在不能怼!
笑眯眯的少年停顿了一下,又说:“兄长,那些人都是你的族人吗,他们为什么要来找麻烦?”
族人什么的,朱瞻焰还真是不熟悉,虽然,可拥有这天下最多的族人。
毕竟,从他老爹当年封了肃王离开京城开始,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再也没有去过京城。
而其他的藩王们,与他们家的处境也差不多,都是在封地不能出门。
也就是说,老朱家的族人虽然不少,但却彼此不能相见。
他作为肃王府的独子,虽然堂兄弟有很多,当今皇帝也是,但却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
他曾经以为小老百姓的家族和自己家族不一样,是团结一心,彼此互相照顾的。
毕竟,没有皇位要继承,有什么彼此防备的?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都一样!
难怪之前听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起来这话是真的啊!
少年第一次表示释然了,觉得自己好像也不这么可怜了!
祝况可不知道,朱瞻焰的心里想了这么多。
“族人什么的,其实最不可靠,你过的不好,他们笑话你,你过的好了,他们恨不得你的一切都是他们的。”
远离族人,是祝况当前最想做的事。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自己这一支从祝家分出来,以后就不会这样处处收人辖制了。
二人正说话,米氏端着饭菜进来了。
对于朱瞻焰这个小孩子,米氏并没有太大的惧怕,甚至,这份惧怕还没有对县令杨大人多。
毕竟,朱瞻焰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而已,而且那样漂亮,让人看着忍不住就想疼爱几分,作为母亲的米氏,肯定也是如此想法。
“娘,您做了这么多?”祝况看米氏端着红旗木头盘子,上面摆了六个菜,很是不满意的说道。
招呼朱瞻焰这个小屁孩,有面条吃就行了,用得着这样丰盛?
米氏并不知道儿子心里的腹诽,只是笑着说:“就只紧着家里有的做了,也不知道世子是不是嫌弃。”
朱瞻焰哪里能嫌弃,忙就开口说:“不嫌弃,不嫌弃,这些菜闻着就好。”
停顿一下,他又可怜兮兮的说道:“我长这么大,我娘都从来没有给我做过饭。”
不等祝况说话,米氏已经开口了:“以后想吃家常菜,世子只管过来。”
祝况无语,想对米氏说一句:娘啊,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儿子!
他瞪了一眼朱瞻焰,可是朱瞻焰这小孩子,根本没看祝况,而是冒着星星眼正在与米氏热络呢。
祝况瞬间有种,以后,他娘要多一个儿子的想法。
“世子喜欢以后只管来,我家别的没有,面是能管够的,不过,小本生意,只能管世子一个人的,可不管那些随从的。”他娘都开口了,祝况也只能表示一下,但却没有忘记斤斤计较。
他就是这么小气,要是直接开口说世子带过来的人都能免费供应,肃王府的人多来几趟,自家就要破产了。
“兄长和伯母都是好人!”朱瞻焰忙就开口表达自己的心情,至于下人们没有可以吃的之类的话,朱瞻焰只当没有听见。
反正,肃王府虽然穷,但也不至于饿着家里的随从。
和其他藩王们比起来,最多也就是没有办法吃山珍海味而已。
实际上,祝况的想法与朱瞻焰差不多,他觉得,肃王府就算再怎么穷,还能比自己这个一穷二白的人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听过没?
一顿饭吃罢,朱瞻焰摸着滚圆的肚子,靠着椅背直哼哼,那满足的神情,让祝况都怀疑,今天他们吃的不是最简单的家常菜,而是山珍海味。
看起来,这位世子,还真是好打发。
结果,朱瞻焰同志以后的表现,却让祝况只恨不得将自己今天这想法彻底的收回去!
这位哪里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分明是这天下最难打发的人!
原本只是偶然的遇见,抱着交好的心态,祝况请他来做客,谁知道,从这一天开始,这位无所事事又连城都不能出的世子就天天来祝家的面馆里报道了。
简直是风雨无阻,而且,面馆里忙的时候,他还会帮着收钱什么的。
主子都帮忙了,下人们自然也不能闲着,很快,祝家的饭馆里就多了几个免费的劳动力。
但祝况总觉得,朱瞻焰这是打算鸠占鹊巢?
如果只是鸠占鹊巢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还要总拉着自己扯闲篇?
他可是很忙的好不好,每天衙门里那么多的事,家里也有很多事,哪有时间陪着这位时间多的不能再多的闲散宗室玩乐?
但这位却是个脸皮厚的,不管祝况明说暗说,还是风雨无阻的报道,并且美其名曰,每天要是不吃上一碗拉面,心里就不舒服。
米氏看着不落忍,就会怪儿子,又说世子虽然每天都在自己家里吃面,但也不是白吃的,人家带的人过来帮着干活了,还干的不少,基本上的体力活都是肃王府的人在干,有啥不满意的?
祝况在经过了诸多努力之后,最终放弃了让世子离自己家远一点的念头。
只是,祝况索性就不当他是客人了,有时候还会呼来喝去的让他帮忙,而这位平易近人的世子竟然也是巴巴的去做,并没有丝毫不悦。
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间长了,祝况也就知道了,肃王府的生活确实不怎么好。
据说,已经有两年没有拿到该得的俸禄了,因此,肃王府现在的生活也是捉襟见肘。
要不然,堂堂肃王府的世子也不会来这种苍蝇馆子里吃面条了。
祝况都有些可怜眼前这唇红齿白的少年了。
出身高贵又怎么样,生活过的没见多奢靡,还没有自由,连城门都出不去!
转念一想,祝况又觉得,自己是个假道学,王府的生活再怎么不好过,最起码能吃饱穿暖,比太多的人生活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