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伯，朕且问你， 当初派出城的京营精锐，有几何？
朱由检眯起眼睛，质问道。
后者不禁的只感觉一阵的不寒而栗，再看一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颇受当今天子看重的李若琏也是虎目圆瞪，紧盯着自己，他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臣，臣，也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责罚 。
责罚就不必了。
朱由检呵呵一笑，伸手将其给从地面上拉起来了。
朕问你， 派出城外，投降李闯的兵马，到底有多少？
皇上，派出城的兵马，其中有骑兵千余，还有一万三千余步军，其中，可战精锐，不下三千。
朱纯臣上前说，他对于京营的家底，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是京营总戎啊。
哦？
朱由检笑了笑。
还真不少呢，襄城伯，既然如此，那些派出城的京营兵将里，你人头应该是挺熟的吧？
是是，大多的军官，是由臣一手提拔上来的。
李国桢连连点头。
如此就好。
朱由检大笑着点头。
襄城伯，今天晚上，你在前沿呆着，遇上那些个原先的京营兵将们 ，就直接的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倒戈卸甲，回归我大明，之前投降闯贼的事，便可一笔勾销，另外，还替朕给他们带个话，就说，只要他们肯投降我们明军，银票，大大的！
轰隆，轰隆。
炮声骤然响起。
随之，夜幕之中，伴随着一连串派出的夜不收骑兵狂奔赶回，李自成大军进攻消失，算是传遍了整个军营里。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杀流寇了。
各团营，不要慌张。
快快，大炮，炮手呢？汤师父，快些，快些让你手下的洋和尚把炮给瞄准好了。
当李自成进攻的消息，传到军营里的那一刹那。
各种的喊叫声 ，是纷纷的响起，无数的军官，将校，来回的在军营里大声的疾呼道，场面显得是异常的混乱。
吴襄披挂整齐的走出营帐，一旁的吴三辅担心这些临时募集，只经受过短短三天训练的士卒，会全线崩溃，正准备带着一支全由老兵组成的督战队上前弹压呢，一旁的老爹吴襄却是一把将其给拽住。
三辅，干什么呢？你去找张五魁，你们两个，不要乱动 ，如果情况不妙，保着皇上和太子突围。
爹，您这是？
吴三辅面色一变。
却见到吴襄面色凝重望着远处的阵地。
刚刚那炮声，少说也有二三十门火炮齐发，听动静，闯贼好像还把北京城墙上的红夷大炮给拉过来了，一堆土墙，怕是根本就挡不住这炮弹啊。
只怕是。
现在土墙后面的士卒，早已经在炮弹的轰击下崩溃了，吴襄在心中想着。
儿郎们，杀啊！
大炮才打了两三轮，趁着黑夜，已经摸到明军阵前， 距离土墙不过一里地的姜瓖，抽出雪亮的腰刀，一时间，周遭是银光闪耀不止。
无数的士兵，大吼着， 开始了冲锋。
杀啊。
闯王说了，擒杀朱家天子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候！一边冲，姜瓖一边大喊着，以鼓舞士气。
明军的背靠潞河扎营的，此时， 东北西三个方向，除了背靠着的潞水外，其他的各个方向，皆是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李自成兵马颇多。
此时， 哪怕是三个方向同时进攻，其手上的兵力，却仍富裕的很。
夜袭是不可能的。
毕竟，大军扎营，周围的岗哨何其之多。
况且数万军队的行动，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哪里是能够隐蔽的。
所以，这夜袭，打一开始，就成了强攻！
顶住，顶住，皇上就在后面呢，给老子顶住！
炮声响起。
令守候在沙袋墙后面的士兵们不可思议的是。
自己面前，这用沙袋堆成的掩体，竟然能够抵挡的住红夷大炮的威力。
嗯，沙袋组成的掩体，用来防那种现代火炮，都不成问题，何况是这种老式的，古董级别的红夷大炮呢？
而匆匆的赶来的吴襄，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区区一堵土墙，竟然也能防炮？
不过，惊讶之余，这个多年来的沙场宿将，目光却是向前面，密集的火把 ，和那无数在黑夜里，闪烁的人影那里扫了过去。
乱放铳子者， 即为通敌，到了三十步， 才准放铳，弓箭手们预备，佛郎机火炮，也准备好了，让闯贼瞧瞧，咱们大明的厉害！
吴襄大喊道。
明军的营盘周围，枪声，炮声，是响个不停，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是惊天动地，李自成立马于距离明军军营三里开外的一小土坡上，望着远处一片火光闪烁的明军阵列，眉头不禁的锁了赶来。
姜瓖这些混蛋，真是不中用，这么多人，愣是没打进去？
是啊，看来还得额们大顺精兵上。
李过微微点头说道。
这个时候。
前方一个浑身是血，明显是经历过一番搏杀的传令兵匆匆的跑了过来。
皇上，皇上，炮没能打烂土墙，土墙好好的，明军在土墙后面放铳子，放箭，而且炮子打的非常的准，我们根本就打不进去啊。
什么？
李自成的一只独眼里，闪过无尽的惊讶。
你说，炮弹没能打破那一堵土墙？
是啊，皇上。
传令兵说。
李自成则是，将目光对准了一旁的宋献策，后者手一摊，表示他也不明白这是咋的回事。
这是妖术？
李自成望着远处乱成了一团的明军前线，喃喃了起来。
与此同时。
明军阵列上。
无数的投降明军，前扑后继的扑了上来。
不是他们有多勇敢，实在是因为，他们的背后，闯军那些铁甲森严，手持利刀的百战老营精兵，就站在那，还有汝侯刘宗敏亲自带着的骑兵，用马枪的枪尖，挑着那些退兵的人头，在来回的奔走着。
向他们展示，当逃兵的下场。
弟兄们，上啊。
姜瓖已经领着亲兵冲杀了好几回了，一身长身铁甲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他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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