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从花枝上面滴落,砸在干涸的土地上面,转瞬便消失不见。
钖县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下雨了,此处的守将倒也是姓杨,叫做杨任,副将姓申。
但无论是杨任也好,还是申仪也好,都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钖县外面,居然会被荆州军团团围住。
一杆杆战旗随风飘舞,小小钖县最重要的东西两个城门外面,都是森严的甲士。
城楼上面,陡然间看到此情此景的申仪腿肚子颤抖,不敢去看荆州军当中的刘,黄,文,三竿大旗。
杨将军,这到底怎么办?他见了杨任到来,立马迎了上去,以他为主道。
杨任眸子冰冷,只是将一张帛布砸在申仪脸上,骂道:若非是你等混账东西,爷爷也不会身陷险境。你且看看,你干的好事。
申仪脸色一变,急忙从地上拾起帛布,细细看了起来。
可看了之后,他额头上的汗水不断下流,他想要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却又明白,这只是托词。
若我是你的话,交出那些荫蔽的人口,免得被你申家残害,倒是一桩好事。
与申家不同,杨任所在的南郑杨家的重心在南郑,他对申家干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感兴趣,因为他们杨家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二者之间唯一的差距便是杨家让老弱病残自生自灭的时候,是将他们朝着大山驱赶。
而不是像申家这样糊涂,把把柄送到一个以仁慈无能著称的刘琦手中。
月前刘琦救治百姓,你还说是伪善。杨任面色铁青,对惹了这出祸事的申仪一点好感都没有。
现在刘琦倒不是伪善了,他要爷爷将你交出去,不然就自己攻入钖县,将你申家抄家,获得的财产与天师大人一人一半,他只要被你迫害的人口
杨任越想越气,他是招谁惹谁了,不是这个王八蛋,自己还能舒舒服服的睡大觉,哪里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荆州跟汉中虽然关系一般,可商贸往来却是络绎不绝。
他在汉中出仕十四年,还是头一遭被荆州兵临城下。
直娘贼,这荆州军,难不成是真的疯了?
别说是杨任,就是当事人申仪也想不明白刘琦是抽了还是疯了。
不过杨任多多少少还是清醒的,他倒是想要将申仪交出去,让荆州军炮制这个王八蛋。
可又一想到如果是能够坚守钖县,不将申仪交出去的话,获得的报酬会极为可观,他又迟疑了。
其实,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若是荆州军是冲着申仪来的话,会出动上万人马?
可再一想,上万人马也就能够围困钖县,想要更进一步,可能性微乎其微。
似乎,荆州军的目标真的就是申仪这个老混蛋。
杨将军,此事与我无关,都是荆州军污蔑,一面之词,还请将军为我做主。
甭管事实如何,反正申仪就是不承认自己跟这件事情有一丝的关系。日后的扯皮日后再说,现在先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这钖县要是丢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就丢没了。
杨任不回答,而是死死地盯着城外两匹战马呼啸而来,其中一人文士装束,由着旁边的一人护送而来。
那护送的人当真英武不凡,其人手中提着一柄环首刀,背上背上一张大弓,身着金色战甲,脸上白眉白须,却神采奕奕。
这般人却是那文士的随从,可见文士身份之尊贵。
此人必定是荆州军首领,若是能够将其射杀,必然能够让钖县固若金汤!
申仪瞅着,杀意从心中升腾。
他喃喃自语:你刘琦不要我活下去,我便要你死在我的面前!
这是这话不曾被杨任听去,但方才的射杀却让杨任恼怒,天知道为什么申家都是这样愚蠢无能之辈。
即便是他,也是知道刘琦是杀不得了,杀了只会让荆州军倾力来攻。到时候区区一个钖县根本守不住,天师为了汉中安稳,将一两个人推送出去,作为牺牲品也是符合汉中利益的。
你若是想要活着,便收敛你心中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守城。
杨任怒骂,让人将其送走,不要在自己面前晃荡。
杀人倒是简单,善后就得将你们申家全家的脑袋送给刘表,自己的性命也得葬送在这上面。
目送申仪被押送下了城墙,刘琦的战马在一箭之地外停驻下来。
这时杨任才看到刘琦模样,命人大喊道:荆州大公子,我杨任素来与你们荆州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要苦苦相逼,想要拿下钖县,任只能死战!
城下黄忠也在刘琦的示意下朗声大骂:上庸申家鱼肉百姓,任意屠戮我汉家百姓。你房陵杨昂不管,我便叫亲自来这钖县,问问你家天师,申家这等豪强,究竟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数千百姓,安然抵达襄阳不过数百人,你申家心狠手辣,我今日前来报仇。还请杨县令将也能申仪交出来,交给我荆州处置若是杨县令不愿的话,我便只能亲自打入这钖县当中,取了申仪,在自行离去。
只听城下这一番大喊,城墙上的士卒噤若寒蝉,无一不被黄忠的声调威慑,变成了乖狗狗,再无战心。
谁让荆州军只要申仪一人,他们往日非但不曾得过申仪恩惠,今日更是与申仪并无半分的交集。
要他们为申仪而战,谁愿意?
即便是军中的屯长,都伯闻言,都是面面相觑,试探着发问:将军,不如将申仪此獠擒获送与城外?
这是试探性的言语,却叫杨任心中叫苦。
他倒是想要把申仪送给刘琦任意炮制,可这样一来,麻烦只会更大。
他头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如了荆州的意,还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跟申仪绑定在一起。
这样想着,杨任心腹到来,小声道:申仪那厮果然服软,现在吓尿了,愿意将他在钖县当中所有的仆从,宅邸,土地,送给主人。
那便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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