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开,影响最大的要数韩府。韩府虽每天仍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少了韩?,少了许多热闹。
这天,大丫二丫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没有立即进入韩府。从另一辆马车上走下一个鹤发白眉、身材挺拔的老者。老者身穿一穿灰色八封袍,但非道袍,手拿一条布幡,上面写着:布衣神算四个金色大字。
劳先生,这里就是我家。二丫指着前方大门说了句。老者看了眼门上的韩府两个大字,脸色微喜,摸了把长长的白须:
老朽以前就听说过韩相大名,这是亲自来韩府一观,果然非同小可。很不错,紫气云集,有王侯之相。
两小一喜,这些天韩?虽未在家,他大婚的事并未停摆。一切在准备不说,吴氏还多准备了些准备。
韩?以前有两房小妾,没一个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小妾的地位虽不高,要是能为他生个儿女,就算无法扶正,起码也非普通小妾可比。吴氏可能太闲,有些担心孙子这方面的事,这些天找了几个算命先生来府为韩?算命。
两小也深受吴氏影响,见这些算命先生说得不怎么好听。连生意也甩给康宁几女,满大街寻找神算,今天终于让她们找到一个。一听这个劳先生吉言,大丫朝对方一礼:
多谢劳先生吉言,待给哥哥算完,要是娘同意,你可以再给这座府看看风水。你放心,只要你算得准,银子少不了你的。
韩府后院有一个三百多平米的花园,花园虽不大,在中间还建了一座小亭。亭为六角,建在一个小石山上,四周花树围绕,景色还算不错。此时在这座小亭中,吴氏带着一脸笑意,正在和一个贵客聊天。
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些陈规陋习,新人三个月不能见面也罢了,有些地方甚至要求将婚的女子不能外出,这也太没必要了,也很不方便。如今谢相能让夕韵来,说明谢相也是个明理之人。
爹爹说,娘不但贤惠,才能更非普通女人可比,他们让我来给娘学学。
也难怪吴氏如此高兴,这个贵客是即将成为吴氏儿媳妇的谢夕韵。今日谢夕韵来来,吴氏就让她改了口,和韩?一样称她为娘。看自家的人,越看越满意,吴氏抓住谢夕韵的手说:
要说贤德才能,我家夕韵不在我当年之下,没什么可学的。不过来陪我聊聊天也可以,大丫二丫她们又在忙生意,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吴氏并未受以前拒婚的影响,对谢夕韵好得不比自己的亲闺女差。现在谢夕韵在吴氏面前,少了许多拘束。
这次谢夕韵能来,还是她两个母亲的劝说,让她来陪吴氏聊聊天,增加下下感情。谢深甫是个比较古板之人,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还好韩?不在家,要不然绝对不能正大光明来韩府。
婆媳两人,又还未正式成为婆媳,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就说到韩?,吴氏轻叹一声:
?儿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已去了二十天,只给我们带过一次信。唉!现在皇上又让他审陈源一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娘不用担心,他如此聪明,要不了多少天就能完成任务的。
谢夕韵心里也有怨言,但更多的是自豪。韩?在泉州之事,现在已经闹得起码半城人皆知。谢夕韵也没想到,她未来的相公如此利害,居然在泉州干出如此大的事。杀了个不小的官,还一点没后遗症。她也有些奇怪,问吴氏:
不过说回来,朝廷这样的安排也太不公平了。一次次给、给他加任务不说,办了那么大的事,连个封赏也没有。不说我们,大街上的许多人也在为他不平。娘,是不是皇上对他有什么不满?
谢夕韵不傻,她早就想到,应该是赵扩对韩?不满,要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冷待韩?。
谢夕韵的话问出,吴氏脸色变得有些差。上次韩可云派人来请她入宫,她听韩可云说了一些事。万万没想到,赵丹居然会喜欢她的宝贝儿子。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睡着都会笑醒。她不能,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这事太有违伦常了,就算她家再得宠,也不可能和皇上接为亲家。要是韩?是韩可云的小辈,这事十有**能成,可惜赵丹要叫韩?小叔公。
吴氏很为难,她很不想骗谢夕韵,可这事又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正在想如何回话,两小带着一个老头走来。
谢姐姐,你怎么来了?二丫还在下面就开喊,谢夕韵笑着迎去:
来看看你们,你们还好吧?
很好,就是哥哥不在,这点很不好。二丫说完,大丫指了指后面的劳先生,对吴氏说:
娘,我们找到一个神算。
只看劳先生的样子就很有卖相,吴氏很高兴,笑着与劳先生打过招呼。她这些天找来三个算命师,一道两俗,三个在京城都很有名。说的话也大同小异,让一家人十分担心。
老先生不必多谢,先上来坐坐休息一下。
走进小亭,劳先生看了几女一眼,将目光落到吴氏身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夫人生得好一副贵相,福寿双全,早年虽承皇恩福报,自家以后的福运,并不在早年之下。
吴氏听得更是一喜,她是宋高宗皇后的侄女,甚得吴皇后喜欢,还亲自为她指婚韩侂胄,所以宫里的人才叫她国夫人,的确是早年承皇恩福报。她见这个劳先生一来就能精准说出以前的事,对劳先生更相信几分:
先生贵姓,是哪里人?
老朽劳子渊,沪州人。老来想到天下云游一番,一月前来京城,因盘缠所剩无几,在城东与人算命,筹些善钱。
劳子渊一番话,既有高人之志,又有俗世之事。这种比纯粹的访仙问道更能让人相信,所以在场的几人,全相信这个长相不凡的老者是位高人。大丫说:
娘,我们到处寻找,在东街遇到劳先生。他算得非常准,在他那里围了大堆人,有几个还向他叩头感谢,说劳先生让他们免去一场家里失火之灾,救了全家性命。
吴氏完全心动了,不再废话,指着谢夕韵:
劳先生,她是我未过门的儿媳,你能不能给她看看相?
谢夕韵身体一紧,紧张到嗓子眼了。相术这些她虽没什么兴趣,并不是不相信。她现在还不知吴氏为何要看她的相,怕劳子渊说些不好听的话,心里十分紧张。
劳子渊摸了把胡须:老朽算命有三不算,若是贵人有其中之一,还请明说。
在吴氏旁边的吴传维皱着眉头问:劳先生请说。
一、当年有身孕者不算。二、当年已过大灾者不算。三、孤寡女人不算。
几女松了口气,大丫她们来的时候,也没听劳子渊说他有这三个怪弊。开始只说让他去给一个人算命,算准就有大笔赏金。大丫说:
这些都没有,快给姐姐算吧!
劳子渊搞得十分慎重,不止是看相,让谢夕韵将生辰八字说出,劳子渊伸出左手,在十二个指节上捏了好一会。正常的脸逐渐变红,很快红得像喝高了酒。这种神奇的情况让众女十分惊心,过了一会。他的手指仍在捏,脸色逐渐平和下来。众人的心,也跟着他的脸色恢复正常。不过很快,大家的心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劳子渊从怀里拿出一件物品,是一个封闭的龟壳。有普通巴掌大,颜色是白色。谢夕韵脸色发白,紧紧握住谢兰和谢香的手,吴氏实在忍不住问:
劳先生,怎么样?
劳子渊没有回答吴氏,将双眼完全闭上,双手合着乌龟壳,在胸前缓缓摇晃起来。
几女对望一眼,此时谁都不敢开口。乌龟壳里传来的哗哗声,如同她们此时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三女的小手捏出一大把汗,恐怖的哗哗声终于停止。劳子渊将乌龟壳放到石桌上。伸出手去揭开时,除吴氏和吴传维,谢夕韵几人都将眼睛闭上。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将几人的眼睛撬开,龟壳中有八枚比指甲还小些的铜钱,分得有些散,谁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没让她们猜一会,劳子渊终于开口了:
少夫人的命相虽金贵,然天生忌水,就算自己无恙,恐会连累亲人,有孤老终身之相。
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谢夕韵没能力站起来,差点晕倒在地。要是劳子渊说谢夕韵忌其它东西,她可能还不相信。小时候她母亲替她算过命,的确是忌水。今年又刚好被水淹?泪水瞬间涌到眼眶,就差最后一步落下。
劳子渊的意思可能只有两小不太懂,说谢夕韵有孤老终身之相?这在当下说明什么?很可能说明韩?会遭遇不测。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谢兰指着劳子渊:
让你来算命,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谢香怒冲冲接道:
给我家小姐算命,你竟乱扯到别人身上,你绝对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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