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想自杀的理由太多,不需要去了解。原本赵丹已经准备问流莺,有关韦琴之事,一听她自己居然提到韦琴。和谢夕韵对望一眼后,也不管人家还有伤在身,开始发问:
韦琴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很像个主审官的口气,流莺转过头看着赵丹。谢夕韵见她一脸苍白有些不忍,将开始给她倒的水递在她面前:
流莺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受人之托,前来调查韦琴死亡之事。
流莺没有接过茶杯,将三人都看了一遍,再看向两女。两女给她擦洗,又说了那么多的废话。特别是赵丹,装男人没什么经验,有时连声音都没改变,一会阴一会阳,流莺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们是女人?
赵丹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懒得再变音:
别管我们是谁,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查韦琴,还她一个公道。要是你不说出真相,她永远不会有公道。
人在绝望之时,抓住一根稻草也会当成大木。猜到谢夕韵两人是女人后,流莺又相信一些。将谢夕韵手中的茶杯接过来喝掉,长长出了口气:
你们真能还韦姐姐一个公道?
赵丹差点没骂人,她已经开始洗耳恭听了,流莺居然又冒出一个质疑的话?谢夕韵说:
我们没必要骗你,如果我们是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派来的。你都要死了,我们何必救你?更没必要从你这里打听任何东西。记住,我们问你的这里事,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说,否则你恐怕会有危险。
危险?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危险?好,我就将韦姐姐的事说给你们听。两女终于松了口气,正要洗耳恭听,下面的敲门声响了:
郑大爷,开开门,陈大夫想进去看看流莺的伤势。
这些混蛋,怎么如此烦人?赵丹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她们三人。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原本韩?准备自己一个人来。两女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跟来。李纯稀四人一看就是保镖,不便一起来,只好将他们留在那里。刚才老鸨已经说了,无论他们吃什么玩什么,今晚都能免单。
赵丹一点没给韩?客气,顺便给他戴了顶高帽:
你最聪明,你去应付她们,我们在这里问话。
韩?下去暂不提,流莺现在已经相信她们真是来调查韦琴之死,一点没隐瞒:
韦姐姐是被人害死的,她就住在我旁边那幢楼。清晨我正在院里浇花,听到张大人一声大叫,跑去一看,见韦姐姐躺在床上,她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插着一把匕首?赵丹说:
这也不代表她不是自杀的啊?
谢夕韵摇摇头:可能不是自杀的,她要是萌生死意,手里有把匕首,一般会选择刺向她厌恶之人再自杀。听说那张岩并没什么事,应该死于别人之手。
谢夕韵的话只能说有些道理,一些性格软弱之人,可能会拿刀捅自己,也生不出勇气去捅别人。她是按自己的性格而论,赵丹没想那么多:
那她很可能是被张岩所杀。
韩?打开门,外面围了十多人,大半是些身强力壮的护院。见他亲自打开,老鸨有些惊讶,指了指旁边一个下巴有缀山羊胡须的老头:
郑大爷,他是我们请来的陈大夫,在广州也很有名,他想进去看看流莺的伤势。
两个老婆正在问口供,韩?虽是个打酱油的,哪会放这些人进去?
现在正是救治流莺姑娘的关键时刻,岂能被人打扰?你们至少要再过半个时辰再来。
韩?将救治提升到关键时刻,让老鸨疑心大起:
郑大爷,正是救治的关键时刻,你怎么?
我?韩?知道老鸨说的什么意思:
她们二人正在按住流莺姑娘,一点不能松开。别再耽搁时间了,半个时辰后,一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流莺。要是你们再耽搁,死了可别怪我们。
韩?说完,陈大夫的嘴巴已经张开。啪一声关门声传来,将他嘴巴关上。
不会是张大人,流莺说得很肯定:
张大人和韦姐姐是真心相爱,张大人还答应为韦姐姐赎身,带她回京城去。
两女虽有些惊奇,这些八卦她们暂时没兴趣,赵丹问:
那是谁害的韦琴?
流莺还在想,韩?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上来,没有打扰她想事。
我也不知道是谁害的韦姐姐,那天张大人才从外面查访回来,苏大人在这里为张大人接风。我和韦姐姐也在,期间并无半点异样。张大人喝了很多酒,被韦姐姐和她的丫鬟王盈扶回小楼,一直到第二天
这件事虽是闲事,毕竟是一条命,又加上和张岩有关。韩?总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这才花时间想调查一下。他问流莺:
韦琴的丫鬟王盈在哪里?
韦姐姐出事后我就没看到她,不知她去了哪里。
赵丹的想象一点不差,想到一个可能:
她是醉香楼的人,怎么可能乱跑?莫非是她杀了韦琴,偷偷逃了?
这个想法很快被流莺推翻,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
不会,她和韦姐姐一起生活了几年,两人的关系很好,她不会做出那种事。
赵丹没辙了,问韩?:
什么也不会,你说怎么办?
韩?想了一会说:韦琴出事后王盈就失踪了,她如果不是凶手,可能知道一些内幕,担心自己性命不保藏了起来。她是此案的关键,找到她,我们可能会知道更多东西。张岩身为当事人,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我们想办法联系到他。
韩?仿佛是赵丹的明灯,赵丹没办法的事,只要找到韩?,都能得到一些启发。
你不是说怕那些人在监视他,我们要是联系他,被那边知道了怎么办?
很简单,我正大光明让他们知道。韩?看了流莺一眼:
姑娘好好修养,别再做傻事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流莺呆呆念完,再次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吗?
谢夕韵有些惊讶,韩?居然能说出这样经典的话?怕赵丹说出她们的真实身份,笑着说:
我们是主持正义的人。
一座还算气派的大院,张岩紧锁愁眉,正值壮年,两鬓居然能看见一点白发。他背负双手,看着深灰色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心灵感应:
临安想必已经开始下雪了吧!
在张岩身后有两个男子,上次随韩?一起去泉州护卫的蒋六也在。蒋六不比张岩的脸色好多少,愁着一张大脸说:
大人何不早些回去?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要是不出意外,我已经回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去如何向他们交待?张岩眼睛看着天空,仿佛有理不完的心事:
那天晚上之事,只有王盈能证明我的清白。不找到王盈,我这辈子也不会安心。你们也别在这里,都去找吧!只要能找到她,证明我的清白,我们就回去。
蒋六和另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看了眼,中年男子说:
大人不用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天大地大,王盈若是一心躲起来,只怕一时很难找到她。不如大人先回去,我们留在这里找?
张岩仿佛没听到中年男子的话,终于不再仰望天空,低下头走了几步:
此事我想过,怕是不会那么简单。琴儿一个弱女子,哪会与人结杀身之仇?对方在我熟睡之际杀了她,很有可能想嫁祸于我。
智商这东西就像钱,有些人多有些人少。出事已经好几天,张岩才想到可能是有人想嫁祸他?可能连蒋六也不如,蒋六说:
那天与大人喝酒的人都有嫌疑,黄贯庭、夏利等人,包括苏师旦也有嫌疑。大人明明说了第二天回京,不能多喝。他们一个劲灌大人的酒,韦姑娘也喝了不少。我们几个也没管住自己的嘴,被他们那些手下拉去喝醉了。要不是他们灌酒,岂会为歹人所乘?
张岩也不是傻子,他有点怀疑苏师旦几人。正因为怀疑,才没再去苏师旦府上住,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没有根据之事不可胡说,那天晚上王盈就住在我们隔壁。有什么响动,她不可能听不到。就算我喝醉了胡来,总会吵闹。一定要找到她,让她说出那天晚上之事。
蒋六跟着张岩已有十几年,忠心度没二话可说,他想到一人:
沈大哥说得不错,天大地大,要是王盈真躲藏起来,一时很难找到她。大人可以回京城去找忠侯,忠侯足智多谋,他应该有办法证明大人的清白。
张岩一脸难色,他想过找韩?。如果是一般的事,韩?应该不会推辞。现在韩?就像是赵扩的秘书,又要带新军,哪有时间来这里帮他?还在想,一个士兵领着一人进来,来人取出一封信交给张岩:
张大人,这是忠侯给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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