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修为高出这婢女许多,本来这轻轻的一把推了也就推了,没多大妨碍。偏这会儿他在正面应敌中,本想边防御边撤退躲过剩下的,结果这下好了,非得硬抗才行。到底让他恼火了一阵。
跟在那些绿光后面的人原本是气势汹汹冲出来的,好似要跟人拼命似的架势,却在虚晃一招之后,趁着白衣被绿光缠住,急速朝着外面奔去。
白衣是银倾月的手下,水忆初不会真的同他对上,逃出去才是她的首要目的。
可白衣知道这刷刷的绿光是水忆初手里的碧玉针,后面那个蓝色的身影想也知道是谁,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突围跑出去吗?自己又岂能真的让她如愿?
眼见着蓝色从他身边一晃而过,白衣只能咬牙腾出一只手,放弃一半的防御回手一掏,扯住了她的袖子
她速度极快,那原本抓着她小臂的手被扯得一滑,撕裂了一只袖子,只差一点就让她挣脱开了。却偏偏滑到手腕时还是紧紧抓住不放,那铁钳一样的手牢牢箍住她的手腕骨,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抓着她的几根手指头按进她的皮肉里去。
骨头裂了。她能听见声音,疼痛让她的脸色猛然苍白,却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已经代替大脑做出了决断,另一只手已然凝聚出一把金色长剑,毫不留恋地朝着自己被抓的手臂砍下来。
白衣大惊,这一抬手,谁知道她是想砍她自己的手还是砍他的手!
真狠呐!果然女人疯狂起来难以招架,怕了怕了……
白衣赶紧松手,与此同时那金色长剑也砍了下来,是朝着她自己的手腕去的,若非白衣突然松手让她往后一倒,那金剑就不只是擦着皮肤过去那么简单的了。
虽说被砍的不是自己,但白衣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反观水忆初却是一脸冷漠,好似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身形丝毫未停,这一来一回之间已经冲出院门二十多米,再停顿一会儿就要冲出这偏殿范围了。
白衣哪里敢多耽搁,当下一提气就赶紧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掌心之中灵力汇聚。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伤不伤着她的问题了,说是让她跑出了初月殿,完不成殿主交代的任务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一掌一掌接连拍出,目标都是朝着水忆初而去,这连绵不断的攻势让已经没有灵力的水忆初疲于应付,速度立刻就降了下来。
水忆初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见白衣身形越来越近,心中十分紧张。如果今天还不能离开初月殿,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绝对不能让他追上!
想到这里,她一发狠,一掌拍在自己心口,一口心头血吐出来,落在他的掌心之中,脚步不停,双手却接连挥舞,将这些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繁复的符文来。
白衣一件,暗道不好,立刻加速,誓要在甩出符文之前将她追上。
水忆初见他加速,心中也不由紧张。
灵力被封以后,所有放在阴阳镯中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除了一直藏在她腰带之中的碧玉针之外她身无长物,此刻更是什么防御的物什都没有,她该拿什么去拖延时间?
随着白衣的进一步加速,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的缩短,尽管水忆初已经大大加快了画幅的速度,却还是不能保证能赶在他追上之前完成。
“别跑了水小姐,束手就擒吧!”白衣终于赶上,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看着水忆初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双眼,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伸出的手抓住了水忆初被风吹起的头发,正要停下脚步,却突然看见水忆初一个转身,将血红的符文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
“神级定身符,任你修为再高,只要没突破这个世界的实力上限,都会被定住十二个时辰。白衣,我不想伤你,但是小月可能有危险,我不能一个人傻呆呆的留在这初月殿中什么都不做。对不起了。”她说着,将长发拦腰斩断,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走得太快,并未听见白衣小声的喃喃自语:“……快帮我!”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白衣身上奇异的白光一闪,那血红的符咒就立刻消失而去,本僵硬的身体也立刻恢复了灵活。
想都没想,白衣就立刻鼓足了劲追上去。这一次他没有抓头发,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了防止她进一步逃脱,他甚至毫不留情地以手指为锁,扣进了她的琵琶骨中。
“怎么可能?”水忆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剧烈的痛此时已经完全被惊讶遮盖,她完全无法想象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让她以心头血绘制的定身符竟然没能生效。
“闹够了吧?”白衣脸上已经没有了一贯的温和笑意,声音也冷了下去,“该休息了主母,属下送您回去。”
说着完全不顾她的挣扎,那只穿透她肩膀的鲜血淋漓的手就拖着她一路拽回了她的小院。毫不留情地将她扔进了院子里,白衣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只放了三个婢女进院打扫后就关上了结界。
三个婢女面面相觑,看着半伏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水忆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其中最大的那个站了出来:“你们先去打扫吧,我扶姑娘回房间疗伤。”
水忆初在初月殿中客居的时间不算长,也向来深居简出,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她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殿中有主母,却始终没能将她们两个对应起来。
那两个小婢女一件白衣与水忆初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只当她得罪了白衣大人,往后日子定然不好过,也不想沾惹着是非,当即应允赶紧离开。
剩下的那个倒是面色如常,小心翼翼地将水忆初扶起来送到卧室之中,仔仔细细关好门,喂她服用了疗伤药以后才恢复原貌,半跪在地:“阿碧见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