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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喊杀声震天,爆炸声不断,正当王自用打算派精锐小部队,从左侧荆棘丛林砍出一条小道出来时,谷外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
两个大队千余人老兵,组成两个方阵,从谷口两侧朝着中间的五千多流民军发起了冲锋。
八百黑字营则从正面呐喊着冲杀上来。
赵锐没有选择在谷中两侧打埋伏,也没有选择去河边半渡而击之。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埋伏还是半渡击之,打杀的无非都是普通青壮,是伤不到真正的精锐流民军。
那帮家伙个个滑的跟泥鳅一样。
所以,他选择让火枪队占据地形之利,凭借手雷和火枪扼守山坳,吸引对方去攻,然后趁机锁住谷口。
虽然谷口地势非常开阔,但这处山谷却酷似一个狭长的大喇叭,越往里越狭窄,只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突破,其后就越难突破,直至被他们得兵力施展不开。
奈何他没想到这帮流民军这么小心,竟然在谷外还留了五千兵马,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由于赵锐他们来的太突然,谷口的五千大军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看清楚对方只有区区一两千兵马后,两位首领立即就招呼兵马迎战了上去。
最先接战的是黑字营,冲在最前头的是四百长枪兵,双方乍一撞上,就足足倒下几百人,几乎全是流民军的青壮。
紧接着四百刀盾兵也冲了上来,护长枪兵旁,时不时挥刀猛砍。
相比起流民军还用竹枪长矛左右格挡,黑字营的长枪兵就只有一招,不断地向前猛刺。
为了防止这八百黑字营不拼命,赵锐可是事先宣布过谁敢后退,不但就地格杀,还要夺其家人的田产,贬为奴。
所以哪怕一个个怕的要死,此刻也如疯狗一般,拼命地突刺砍杀。
比起正面战场的乱糟糟,左右两侧却显得乱而有序,但更加的血腥,两个大队的长枪兵几乎枪枪奔着要害,而且都是齐齐向前突刺。
一人倒下,后面的迅速补上,无论是精锐老兵,还是普通流民军青壮,在两个方阵的快速推进下,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后方观战的赵锐也是双手颤抖,脸色苍白,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真正意义上的冷兵器大规模搏战。
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筋疲力竭,而是才交战了短短两分钟,流民军就疯狂的败退,拼命地向山谷中逃去,正好和支援上来的谷中好汉们撞在了一起。
“命令,所有长枪兵打头,刀盾兵居后,手雷准备。”见黑字营要跟着溃兵掩杀进去,赵锐也清醒了过来,赶紧下令。
号手顿时吹响了缓步进军的号角,旗手则是快速的打出旗语。
旗语由三面不同颜色的旗帜组成,由三名旗手作。
黑字营的人只听得懂号角,纷纷脚步一顿,两个步兵大队队长的边却有旗语兵,不会打却看得懂,且时时刻刻注视着军旗。
立即就将命令传达给两位大队长,两位大队长赶紧咆哮起来,小队长听清后,也纷纷跟着咆哮指挥自己的兵马。
这时,就能体现一支军队基层官兵的能力了,短短时间三方就合拢,一千长枪兵一字排开,向前推进。
几百刀盾兵则是跟在后面收刀背盾,掏出腰间的手雷和火折子,而这一波作下来也耽搁了宝贵的乘胜追击时间,得失无法预料。
逃进山谷的几千溃兵,已经被后面增援上来的五千大军砍杀住,调头继续向谷外冲去。
“杀!”
“刺!”
“扔!”
轰轰轰…
“啊…”
看着疯狂涌上来的上万大军,长枪兵个个神凝重,双手紧握枪杆,后面的刀盾兵则是拼命地将轰天雷点燃向前扔去。
一时间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夹杂着一声声枪头入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果然,况和赵锐猜测的一样,在轰天雷的威胁下,一开始各流民军首领都舍不得动用精锐冲锋陷阵,而是驱赶青壮,结果就是不断的被压缩。
待醒悟过来,再想拼命时,宽达一里的谷口,已经成了三百多米,长枪兵也由一排,变成了两排,枪林越发的密集。
赵锐边只剩下五十名护旗小队,跟在大阵后方缓缓向前移动,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从谷外延伸至谷中两百米,起码不下三千具尸体。
此时,轰天雷已经扔完,但长枪兵依然跟着鼓声,不徐不慢地向前推进突刺,每倒下一人,后面的长枪兵就补上。
刀盾兵则是捡起长枪,补入第二排,先是有盔甲的老兵上,然后是无甲的黑字营新兵上,驱赶着一万多流民军,是节节后退。
山谷虽然长达七八里,但任由对方这样推进下去,迟早得完蛋,这时,王自用和众首领也慌了神。
只得带着精锐家丁拼命地向山坳发起一次次冲锋,因为想去前面组织大军冲锋陷阵已经不可能了。
四百火强兵压力也是剧增,手雷扔光了,枪管也打红了,山腰上同样铺满了尸体,且个个都是精锐。
眼看就要冲上山坳,一根根巨大的圆木滚落了下来,砸的一千多精锐好汉是死伤惨重,鬼哭狼嚎。
王自用和众位首领都是跳脚大骂,他们早该想到对方会滚木头,只是被那犀利的火器吸引了注意。
“王大哥,不行了,还是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是呀,大哥,这山坳一时半会儿恐怕攻不下了,还是快走吧!”
“唉!我他娘的,这打的什么破仗,竟然沟里翻了船,走!”
王自用狠狠的一跺脚,满脸不甘的拔出大刀,在亲卫的簇拥下朝左侧山坡上的荆棘树丛杀去。
各首领也是有样学样,所过之处,凡挡路的纷纷砍翻在地,一心只想钻进树丛跑路。
事实证明,有时候兵多并不一定占优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韩信那种本事。
尤其还是在这种狭长的山谷,若非前面那一万多乱糟糟的溃兵将路挡住,挤在一堆帮倒忙。
王自用相信凭借他三四千精锐和几百骑兵,绝对能将那薄皮军阵砍他个对穿,然后将这伙该死的赵家军杀他个股尿流。
各首领只顾着逃命,胡乱砍杀自己人,使得整个流民军彻底陷入了大乱,纷纷向两侧夺路而逃。
奈何右边是乱石山崖,左边是荆棘丛林,别说没路,就是有路,这么多人也挤不下呀,结果就是导致互相践踏而亡的人,数不胜数。
赵锐见谷中终于陷入大乱,立即下令停止前进,命人齐声大喊,跪地不杀。
其实前面的流民军早就想投降了,只是对方只顾着推进,根本就不接收俘虏,哪怕跪在地上也是一枪戳死,所以才拼命地向后拥挤。
现在闻声,如蒙大赦,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连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精锐老兵都不例外。
因为往左侧荆棘丛林逃走的人太多,拥挤之下,能成功逃脱的几率很小,这时山坡上的火枪兵也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