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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黄两家被牛头寨灭门,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短短两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朔州。
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到,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因为牛头寨的实力摆在那里,而西北地区几家的纠纷大家也都清楚。
但除了在心里感慨一句,那赵家二公子下手狠毒外,没人敢在公开场合大放厥词。
哪怕是和吴黄两家交好的人家,或者是吴有财两个儿子的同窗好友也不例外,最多私底下议论一番而已。
毕竟大家都不傻,为了一些死人,去得罪赵家那个前途无量的小秀才,根本就不值得,何况对方的手段还那么狠毒。
导致,一些以前眼馋赵家的大户,纷纷偃旗息鼓,打消了一切不好的念头。
“大人,没想到那小儿下手这么歹毒,以后可怎么办?”
“是啊,这他娘的哪里还是读书人干的事?简直比咱们当兵的都狠。”
井坪所中,周发奎和魏长勇都担忧的望着卢大庸。
毕竟赵家吞了两家后,实力绝对会大涨,再加上西面的牛头寨,叫他们如何不担心对方依葫芦画瓢?
“那吴家和黄家无权无势,在朔州也没什么影响力,那小儿才敢下此毒手,咱们堂堂一个守御千户所,莫说他打不下来,就算打得下来,他敢吗?”
卢大庸一摆手,心里却是很不平静,他也没想到那小儿,看起来年纪不大,行事却这般果断狠辣。
两人想了想,心中也稍安了不少,不是他们杞人忧天,而是自家事,自己知道。
真正打起来,也就那些家丁会卖命,至于普通军户,根本就靠不住,说不定还会浑水摸鱼帮赵家。
清风寨,马英同样吓了一跳。
“妹妹,看吧,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正人君子,啧啧!那小儿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心竟然这么黑,那天姐姐差点就被他骗了。”
“姐姐,要不还是别跟赵家堡斗了吧!”马韵儿沉默好半晌,才担忧的抬起头望着姐姐,显然也被赵锐的狠辣吓到了。
“妹妹,你不用担心,我清风寨可不比那吴家堡和黄家堡,那小儿要是敢来,定让他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到是那牛头寨这次跟着发了大财,实在是可恨!”
马英一摆手,扬了扬下巴,说到最后却是一脸的吃味,非常眼馋。
“不行,牛头寨的那些钱粮必须要弄到手,不然是要遭天谴的。”
马英越想心头越火热,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派去的人回报,可是光粮食就足足有两千多石,至于金银,她估计怎么着也应该有上万两。
“姐姐,你干什么去?”马韵儿大急。
“自然是今晚偷偷带人去灭了牛头寨,将那些钱粮抢回来。”马英翻了个白眼。
“姐姐,那牛头寨和赵家竟然联手,肯定有所准备,你冒然前去攻打,到时那赵家派人援助如何是好?”
“哼,凭我手中的长枪和上百骑兵,赵家那区区上百家丁来了又如何?”马英不屑的道。
“那姐姐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打下牛头寨,自身伤亡恐怕也不会轻,万一回来时,那井坪所又趁机偷袭该当如何?”
“他们敢!”马英眼一瞪,显然没将卢大庸放在眼里,事实也确实如此,若非忌惮杀官造反,那些百户堡她早端了。
“哎!姐姐,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多钱粮你都想着去抢,井坪所的那些武官又岂会不动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可不防呀!”
马韵儿叹了口气解释道。
“那妹妹你说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牛头寨发财?”
马英秀眉也蹙了起来,她知道妹妹虽然不会武艺,心思却要比她缜密的多。
“姐姐若硬要去抢,那就只能联合井坪所,让那卢千户光明正大的打着剿匪的旗号前去,到时那赵家就不敢来援了,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明日就动手。”
马韵儿见姐姐态度坚决,又怕她吃亏,只得无奈的道。
“嗯,只是这样,岂不是要分那姓卢的一半?”马英点点头,然后就有些心疼道。
“姐姐,分一半,总比谁都得不到要好吧!”
“妹妹说的也对,我这就让洪三哥去一趟井坪所。”马英说着就匆匆向外杀去。
…
朔州城。
州衙后院书房中。
此时,年约四十,长相儒雅的知州刘凯,眉头微皱,望着边上的师爷道:“世仁,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大人,那赵家二公子这次做的的确有些过了,但事已至此,恐怕也不好再挑明追究。”
“嗯!本官也没想到,此子行事竟这般果断狠辣,看来老夫当初也看走了眼呀!”
刘凯点点头,感慨了一句。
那赵家夫人知书达理,贤惠之名冠达朔州,而赵管家也为人和善,老实巴交,否则五年来也就不会频频吃亏,所以此事必定出自赵锐之手。
但至今他仍不敢相信,几月前那名举止得体,腼腆清秀的少年,竟能干出这种灭人满门的事出来。
对于黄吴两家,和井坪所那帮武官勾勾搭搭,联合清风寨攻打赵家堡的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自然瞒不过他。
本想等赵锐来报案,将黄吴两家趁机榨干,谁曾想左等右等也不见来,一番打听才知道,那赵锐竟去了草原。
所以也就暂时压下,毕竟无凭无据,民不告官不究,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赵锐回来后竟然直接以牙还牙,灭了两家满门。
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想再过多追究,毕竟那赵锐年纪轻轻就已取得功名,也就意味着可以将他兄长以前的那些关系,继承过去。
“大人,那赵二公子昨天没来,应该是想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估计今天不来,明天也一准会来。”
师爷见刘凯眉头依然皱着,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那黄吴两家每年的孝敬银子也不少,现在就这样断了,肯定会不舒服,于是说道。
“嗯!”
刘凯依然轻哼了一声,这点他早就想到了,但他就怕那赵锐年轻气盛,不知进退。
万一不来,让他难办。
关键是那赵管家和赵夫人也都不通人情世故,否则他早就敲打一下那卢千户了。
“大人,赵家二公子在外求见!”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下人的禀报。
刘凯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边上的师爷也是相视一笑。
可当两人看过名帖和上面的礼单后,都是有些意外,刘凯本以为最多能有个四五千两左右,谁曾想那赵锐竟然足足送了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