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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以后,天气渐暖,地上的积雪虽然还未彻底融化,但气温却是不再像年前那般冷的,让人不敢出门。
马英带着百余骑杀到赵家堡附近时,赵锐正带着乡勇在堡外训练,老远就撤回到了堡内,将大门紧闭。
“赵锐,你个黄口小儿,快快滚出来。”
“马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锐望着堡墙下十丈开外,骑在马上叫骂的马英,黑着脸道。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赵锐不是要入伙我清风寨吗?姑奶奶现在来接应你了,你怎么将门关起来了?”
赵锐早就料到这娘们儿会来找麻烦,于是呵呵一笑,冲着北京方向一拱手:“马姑娘说笑了,我赵家世代清白,深受皇恩,在下更是有功名在身,岂会上山和你去落草?这不是滑天下之大谬吗?”
“我呸!还秀才,神童,姑奶奶就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读书人,难道这些信不是你写的?”
马英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扬了扬,气得呸了一声。
“马姑娘恐怕是搞错了,在下可没有给你写过什么信。”
“你…”
咻!
马英气的脸色铁青,将信揣回怀里后,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对着墙上的赵锐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二爷小心!”
赵锐也不是瞎子,早早就蹲了下去,然后站起来冲着墙下骂道:“你个臭娘们儿,竟然放冷箭。”
“哼!算你命大,姑奶奶也懒得跟你这种言而无信之人废话,今日你若不给个交代,休怪我将这些信交到官府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马英收起弓箭,冷哼一声。
“马英,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定会加入清风寨,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现在来这里胡搅蛮缠是何道理?”
赵锐也来了脾气,同时暗恨,毕竟万一这娘们儿将信真交到官府,没准那刘知州又得敲他一笔。
“你说的轻巧,姑奶奶忙活了半天,你现在一句会错了意,就想一笔带过,没那么容易。”
赵锐信上也确实说明了,万不得已才会投奔清风寨,但马英同样也窥视赵家堡的钱粮马匹,又见赵锐说的有模有样,诚意十足,不知不觉就当真了,现在什么都没捞到,自然不甘心。
“我不是送了你两匹马吗?你还不满足?”赵锐压低了声音,显然暂时也不想和清风寨彻底撕破脸皮。
“区区两匹马,远远不够弥补我的损失。”马英拍马上前了一些大声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
“好说,竟然你赵二爷不想入伙,我也不勉强,就拿一百石粮食,二十匹战马,十名铁匠来换这些信好了。”
“我看你怕不是没睡醒就来了,看在你妹妹给我写了这么多封信的份上,最多十石粮食,爱要不要。”赵锐差点没气笑。
“你怎么知道信是我妹妹写的?”
“哈哈,不是她写的,难不成还是你写的?”赵锐玩味的撇了她一眼,他让赵虎去送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清风寨的情况和地形摸清楚。
“你当真不怕我将这些信泄露出去?”马英也弄了个大红脸,随即就恶狠狠地盯着他。
“难道你妹妹没告诉你,那些信皆出自于女人之手吗?马姑娘还是拉着十石粮食回去多读读书吧!”赵锐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清风寨是叫花子吗?粮食你留着自己吃吧,这笔账姑奶奶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马英丢下一句狠话,就拨转马头回到了队伍中,然后将堡外搭建的草棚点燃,带着人扬长而去。
如果是以前十石粮食,说不准她还会心动,可灭了牛头寨后,这点粮食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看着辛辛苦苦搭建的草棚化为了灰烬,赵锐气的是跳脚大骂。
越发觉得一定要组建骑兵了,不然这种窝囊气,以后恐怕够他受的。
“二爷,现在好了,嫂嫂叫你别招惹他们,你就是不听,看马姑娘走时那神情,明显又不会善罢甘休,哎!嫂嫂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怕什么,她想善罢甘休,我还不想善罢甘休呢,没看见我们现在兵强马壮了吗?何况是那娘们先给我写信的好不好?说起来我还赔了两匹马,现在她又欺上门放火,你给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赵锐望了一眼堡中六百身穿棉衣棉裤乡勇,顿时底气十足。
“都是嫂嫂的错,嫂嫂不该帮你写信,行了吧?”李婉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转身向墙下走去。
马英带着骑兵只是奔出十多里,就遇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卢大庸和王世贵。
前阵子不是卢大庸不想攻打赵家堡,而是数次邀请,都被清风寨拒绝了。
这才一拖再拖,但心里也是着急无比,毕竟赵锐的那六百乡勇已经初具规模。
然而,若想明火执仗的动手,还得由马英打着清风寨的旗号挑头。
所以在昨天王世贵表示会派人参加后,两人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清风寨拉进来。
此时,马英可谓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两人一个愿意提供一百件兵器,一个又愿意提供一百石粮食,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挑这个头。
当即三人就开始商议,最后一番讨价还价,决定清风寨出八百人,井坪所出五百人,外加两门虎蹲炮,王世贵出一百家丁。
为了掩人耳目,两天后井坪所和王家的人,全部先偷偷到清风山下集合,然后一起杀往赵家堡。
事成之后,赵家所有钱粮战马兵器,全部归清风寨,骡马大车和堡中其余物件归王家,土地和家中婢女则归卢大庸。
王世贵之所以不要土地,那是因为他知道,刘知州绝不会答应,而卢大庸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因为那些土地原本就是井坪千户所辖下的,只是后来赵家的老太爷和他爷爷买了一块地建宅,后来逐渐吞并了周围的田地,将军户也变为了赵家佃户。
所以事成之后,卢大庸只需去一趟大同都指挥使衙门,将土地再次要回来,那刘知州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里还有井坪千户所原始的记录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