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两拨人马都出去了。”
“嗯。”
岳托坐在椅子上,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刚刚得到的消息,让他颇有些心慌。
但岳托从小的生活经历,让他越遇大事越能镇静。
“哥,那明军为嘛不围城呢?”
硕托有些不解
“他是在等我们去给四叔送信。”
“嗯?难道他们不怕四叔班师来援吗?”
“他们就是要四叔班师来援,那样虎墩兔之围便解了。”
“那四叔会上当回师吗?”
硕托又问。
“会。”
岳托仍闭目而言。
“四叔这么睿智,怎么能上当呢?”
硕托觉得自家哥哥能看出来的事,自己那睿智的四叔不会看不出来的。
“铁山半日而下,义州一日而下,刚才那战报你也看了,东江军日已进到宽甸了,宽甸下,则连山关亦未远也,过了连山关,会是哪里,就不用我说了吧。”
岳托说到这里,微微睁开了眼睛。
“而在我广宁,那明皇又是御驾亲征,意在夺我广宁,断咱大金主力的后路,好让那东江军成犁庭扫穴之势。”
“你也知道,咱大金留守的八旗兵丁仅一万余人,还分驻在大小二十多个城郭中,此外那些小堡也分散了不少兵力,明军此次突然出动,所图非小。”
“咱大金后方危矣,四叔怎敢不回援。”
“而且,明军此计皆是明牌,四叔就算是知道了,亦是没有办法,汉人有本《孙子兵法》上便记了此计,叫做攻其必救。”
硕托闻言‘哦’了一声,也不知是真听明白了,还是在不懂装懂。
“哥,这不对啊,四叔曾经说过,明军一向是蠢计百出,怎么今天这么厉害了,甚至连皇帝也敢御驾亲征了。”
硕托又是一脸疑问,觉得自家哥哥把明军说的太厉害了。
“唉,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我见那战报上说,东江军一日便下了义州城,年初征朝鲜的时候,义州城我见过,城高池深,就是咱八旗军攻城,还费了三日呢,莫非这东江军真有天助?”
说到这里,岳托直了直身子,又想起那战报上,“深夜巨响,城墙毁矣”的八个大字,更觉不安。
前方堵截,后方扫荡,此次明军出击似有高人指点啊,莫非真有天助明军?
两个月前,明朝乾清宫祥瑞之事,也早已传到了后金的高层,岳托越想越觉得明军此次出击似有高人指点,而那高人,他怀疑便是明皇本人。
而且好像也只有明皇本人,才能如此顺畅的带哦东各路大军配合作战。
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岳托的思路。
“主子,后方急报。”
岳托闻言,立时站了起来。
莫非那毛文龙已夺了宽甸?
“快传。”
一个侍卫领着一个信使走了进来。
“宽甸丢了?”
岳托一见那信使便紧张的问道。
“主子爷,不是宽甸,是平西堡丢了。”
那信使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岳托闻言,更加惊讶,一个趔趄,便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平西堡是辽阳和沈阳的西大门,平西堡丢了,那辽阳、沈阳危矣。
“快说,快说,那平西堡是怎么回事?”
岳托顾不得坐正身子,便急咧咧的问那信使。
那信使便一五一十的将两日前平西堡发生的事报告给了岳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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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前,朱由检率军拔了闻阳堡等几个小堡之后,很快便摸近了平西堡的地界。
平西堡是辽东辽西之间的第一大堡,过了平西堡,便是辽东腹地,北上可直指沈阳,东进便是辽阳,南下则是海州。
此堡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后金在此地常驻了两个牛录的八旗精锐。
但此堡在天启二年后,地理位置便没有之前那么重要了。
天启二年,后金夺了广宁,亦将广阔的辽西之地纳入后金统治,广宁便成了战略前哨。
而且五年来,明军鲜有自辽西开始的战略行动,之前的战略前哨平西堡,便渐渐不为人所重视了。
尽管如此,一向谨慎的皇太极还是在此地留了六百人的精锐。
但他却做梦也没想到,明军有一天会搞这种千里奔袭的大花活,而且还是在他后方极其空虚之时。
但朱由检就是这么干了。
此时朱由检亲率一万两千骑兵瞬间变包围了小小的平西堡。
之前,吴三桂想率前锋偷袭的战术被朱由检直接否决了。
平西堡虽是个堡,但亦有六百驻军,堡虽不大,但全歼其军几无可能。
既然避免不了后金残军返回报信的可能,那还不如直接一鼓作气下了平西堡,然后在后金调动大军之前,纵马奇袭辽阳。
因为过了平西堡,到辽阳也就是一日的马程了。
见大队明军拍马而来,那平西堡驻守的巴牙喇章京便迅速派几队骑兵夺路而逃,一往沈阳方向而去,一往广宁方向而去。
几队骑兵出堡之后,那巴牙喇章京便迅速关闭堡门,做好了人在堡在的打算。
“陛下,末将愿意出战,为陛下夺下此堡。”
“曹游击悍勇,朕亦有耳闻,但游击莫慌,待朕给你扫平攻城之障碍,汝再替朕拿下此堡。”
曹游击便是那历史上呵呵有名的明末悍将曹文诏,朱由检率关宁铁骑奇袭辽阳,特意将其一起带来了。
其一是用其悍不畏死的勇猛,好做攻坚之用;其二便是用其忠勇,朱由检到现在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那祖大寿。
朱由检说完,便令二百余膀大腰圆的锦衣卫出列,每人皆着硬甲且手持大盾。
随后又令关宁军的弓箭手上前,对城上射箭进行火力压制。
在两千余名弓箭手不间断的射击下,二百余身着硬甲手持大盾的锦衣卫大汉很快便推进到了堡前五十米的距离。
毫秒之间,人人便掏出了一个铁疙瘩,并按照朱由检之前教的,拔掉一个铁环之后,便往城墙上扔了过去。
毫秒之间,堡墙上炸成一片。
“曹游击,下面看你的了。”
朱由检见堡墙上已是硝烟密布,便对曹文诏下了令。
曹文诏此时都看傻了,朱由检说了两次才反应过来。
曹文诏虽然震惊,但是名将的素质还在,兵贵神速,须臾之间便率三千精兵往城墙上攻去。
而在那堡墙之上,此时已是一片狼藉,之前为了迷惑明军,虚张堡内守军数量,那巴牙喇章京便令所有八旗军并包衣阿哈上城对抗明军的第一波攻击。
所以六百八旗精锐全都站在城墙上,与两千明军对射,后金八旗虽然人数少,但仗着娴于弓射的优势,丝毫不落下风。
对射之间,便见一队彪形大汉,未带任何攻城器械,仅手持盾牌奔到近前。
城上的八旗军还未反应过来,便有无数铁蛋扔到了过来。
随后便是一声声巨响,夹杂着凄惨的叫声,以及四处飞舞的致命钢珠。
片刻之后,城墙上已经鲜有站立的人了。
‘二百多颗钢珠手雷,攻击如此密集的阵型,场面真是壮观。’
硝烟散去,朱由检见城强之上已是血肉横飞,心中一时感慨。
“陛下,敢问这是何物?威力竟如此之大?”
祖大寿此时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询问。
“哈哈,此乃天赐之物,而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祖大寿惊恐万分的表情,朱由检心中暗觉爽快。
‘你特么下次再敢跑跑,朕也会给你来一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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