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狗憋着笑,而张允龄对王崇义说: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派人送您回去。
王崇义说:我还等我三弟呢。
张允龄说道:学甫进城去了,今晚应该是住在城里,我也没问他会住谁家,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阿!王崇义有一些失望,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站了起来,虽说不还是很吃痛,但他强忍着说道:那算了,我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王崇义说着便往前厅大堂上走,临走时还不忘把刚刚掉在地上的那个锦盒拾了起来,吹去了染上的尘土。
张允龄问道:这是什么?
王崇义担心张允龄看破自己要把儿子过继给王崇古而给王崇古送礼,他连忙应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些点心而已,原本是用来送给三弟的。
要不我帮你转交给他?张允龄客气的说。
王崇义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明天我再送来当面给他就是了。王崇义说完便迈步离去。
张四狗憋着笑,张允龄有一些摸不着头,的看着王崇义离去以后,才转身对张四狗说道:对了,你去一趟城里。
去城里做什么?张四狗之前也常被张允龄外派。
张允龄说道:被抓进衙门里的人哪里有不挨几板子就能出来的?浦县令这样的好官少了!你得脱难全靠的他!如何能不送点礼?
张四狗有一些为难,先不说衙门口让不让进,给官员送礼本来就是一个忌讳。这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
张允龄见着张四狗面带难色问道:怎么?
这,这不合适吧。
张允龄气道:我去更不合适!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黄河螃蟹而已。准备了两摞,一摞你给捕头赵吉通。他会帮你见到浦县令的。
张允龄安排的的确是有道理。
张四狗无奈只得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吃了午饭就去吗?
你能等到明天,那些螃蟹也怕等不到呀。你吃完了饭快一些送去,路上可别把螃蟹玩死了!
张四狗应了一声,还是有一些为难,他的确是想去一趟城里,主要是要去沈家。但是拎着两摞螃蟹去人家家里又不是送给他的,这算是什么怎么回事。
若是先去县衙,一定会在那里等很久,官家做派本就如此。不管人有没有见着,等他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还来不来得及在关城门以前回家。
张允龄又问道:刚刚蛋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在等我出去给他讲一讲他在课上听不懂的课业吧。张四狗回答。
张允龄白了张四狗一眼说道:说的好像你懂似的,你别让我多操心就行了,去吧,一会儿吃饭,别又跑没了。
张四狗有一些气馁,走出了厅外。
张允龄看着奇怪,嘴里轻轻的念叨: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显得这般怪异?点心盒而已,还不让别人过手。这狗儿也是,表情怎么看都不对。
那张四蛋与张四愣正在厅外等着,见得张四狗出来,张四蛋连忙伸手去怀里掏。
这一掏还真掏出了一支五百年的野山参来。
张四狗小声得急道:别让爹看到了,你别这么抓,小心把须子弄断了一根!
张四狗从弟弟那里接过人参也往怀里揣去。
张四蛋吐糟道:你还不是一样的么。
张家大院离浦州城城门并不远,走上几十分钟便能到。
张家虽然是大户,但却不是民户,与隔壁王家一样都是商屯户。
所谓商屯户其实是军户中的一种,其户籍并不在户部而是在兵部管理。
军户里还有屯田户,但由于各种问题,屯田户的生产积极性并不高,以至于军粮常有不足。
为了解决边关粮草问题,朝廷允许军户里的一些人做生意,就是把粮食卖到边关前线去,然后朝廷会发放盐引作为路费补尝,再把那一边的特产带一些回来。
正规军户不用交粮税,但是要出一个男丁去当兵。军屯户不出丁但是要缴军粮,而商屯户除了要纳粮之外还要出徭役,几乎与民户相当。
但商屯户与民户又不同,民户可以用绢代粮,但商屯户是不行的。
明朝的户籍制度是世袭制的,祖上家里做什么后代也得做什么,如果要改户籍必然要层层上报到内阁,承到司礼监,皇帝御前同意用玺印才能改。
但是小老百姓的事情如何能放到御前去呢?虽说有程章,却根本就不可能能改得了户籍,时间一长原本的良政也渐渐出现了弊端。
虽说商屯户可种田与行商,但还是属于士农工商中的农类,一点也不影响参加科举。
张家与王家都是属于商屯户,这也是为什么王崇义说自己做过官盐生意的原因。但一般情况下,王家在把粮食运到边关再带回盐引之后并不主动的去贩盐,而是把盐引卖给他人经营,比如盐商沈家。
除此之外朝廷还规定屯田户是不能在城中有房产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比如张允龄的弟弟、张四狗的叔叔就住在城内。但他的房产却是挂名在别人的户口之下,美其名曰探亲暂住,这一暂住就住了许多年。
张允龄家其实也是暂住在蒲州城外的王家庄。
有一些家族主家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怕有人告而通报缉拿。所以王家与张家的主家只有在城外临近蒲州城的地方买地住下,对于张、王两家来说进城并不是一件费劲的事情。
张四狗没花多少时间便进到城里去了,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衙门口。在与看门的衙役说话以后才知道本县的总捕头赵吉通并不在衙门里而是出去办差了。
张四狗提着两摞的螃蟹感觉十分郁闷。
他又问衙役能不能通禀一下,让县令见见自己。可那衙役用看怪物的眼神一般看着张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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