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狗的大舅名叫王崇义,是王崇古的亲哥哥,这位隔壁老王并不住在隔壁。
张、王两家之间其实还差着数百米之远,只是这田园之外,就只有这两户人家的大院。而两家之间这近一千四百亩的田地都是张家与王家的。
张四狗提着一袋用油纸包着的点心袋,走到了王家大院门口。还没进门,就大声的嚷道:有人吗?张家大少爷串门来了。
张四狗一句话引得王家家门之内鸡飞狗跳,一阵杂乱声之后又平静下来,张四狗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两个王家奴仆拿着木棒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奴仆叫道:四狗子!你还敢来!
张四狗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奴仆,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开口骂大少爷我!我不与你们这些小人计较,你们老爷呢?
奴仆叫道:我们家老爷叫我们把你打回去!
那奴仆伸着棒子正要打,张四狗不逃也不躲,把头一伸,说道:你要是敢打,就往我头上打来。你家老爷吃不吃官司我不知道,但你一定逃不开。
奴仆吞了口口水,怎么也没办法下手。
张四狗呵呵一笑,说道:万幸你没打,你这一棒子下来,可就是死罪了你知道吗?我三舅,也就是你们王家的王崇古王举人与我娘说了一门亲事。万一王举人的儿子有一个好逮,他的家业可全都是由我继承的!说是女婿其实就是收了个继子。三舅是谁呀!是举人!连县老爷见了都得给个座呢,你这白丁敢打举人家室就是死罚一条!
那奴仆听得是目瞪口呆,张四狗迈步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来看你们少爷的,听说他掉茅坑里去了,拿了点东西给你补补,闪开闪开,别挡着道,进去泡好茶水!
奴仆见得张四狗趾高气扬,但却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把他让进了王家大院之内。一个奴仆跟着张四狗,省得他又捣鼓点什么出来。另一个奴仆连忙去报告王家老爷王崇义。
王家现在的家主就是王崇义。数年以前王崇义的父亲年老去逝,因为二子早夭,三子王崇古又十分叛逆,索性便在临死前把家产给分了。
王崇古在丧父以后带了二十五个月的孝以后便把名下蒲州的产业全卖给了张四狗的父亲,然后带着一双儿女及一位老仆到京城求学去了,不到半年他便高中了举人。
王崇义听得奴仆来报张四狗窜进张家大院里来了,先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听得那奴仆又说王崇古要收张四狗做养子,继承举人家业,使得王崇义马上冷静了下来。
那王崇义两眼一咕噜,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就往堂厅里赶。王崇义进到自家堂厅,见得那张四狗把一包油纸点心放在茶几之上,抖着腿,等待着。
张四狗见得王崇义进来,也不站起来,而是哼了一声说道:王老爷,我的大舅,您就是这么待客的呀?我好心来探望你家公子,你连口茶都不给上?
王崇义心中料定铁定是张四狗锯开了自家茅房的蹲板,让儿子掉进了茅坑里。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在心中憋着气,但此时他也没有把气发出来,而是腆着脸笑眯眯的说道:不应该,不应该,是我不周道了。来人呀!快给张家少爷俸茶。
这还差不多。张四狗的脾气也消了下去。
茶还没上,那王崇义便来到了张四狗的一边坐下,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坐着说话。
王崇义说道:狗子不是,张大少爷,这是哪门子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四狗说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实话与您说吧,自那一日见过沈老爷家的墨宝就想再看一眼,听说表兄有恙借着探望之机欲再行一观。
王崇义呵呵笑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听说你三舅要与你们家定亲了。
张四狗也不正面回答,用舌头舔了舔舌头,说道:这几里路给走的,口干舌燥的。
王崇义也连忙叫道:来人呀,怎么还不上茶。
王崇义也大声的叫了一声,那奴仆才把热茶端了上来。
张四狗端着腔,翻开茶盖轻吹了一下上面的茶沫摇着头说道:看这茶叶沫子多的,有些年头了吧?六年前我三舅中了举人,你要送他几斤茶叶,他没要给扔出了大门,你硬是留到了现在吗?真不容易呀。
张四狗冷嘲热讽的说着话,那王崇义听着实在不是滋味,但现在也只得受着,他大声的呼唤道:换茶换茶,这是上的什么茶呀,把我房里的那包茗香拿来。
张四狗得意的笑道:不用麻烦了。等你沏好了好茶,我人也应该走了。茶更是喝不上一口,将就着吧。
张四狗拿着茶碗喝了一口,其实这茶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什么陈了五六年的老茶。
张四狗吐了一口热气,说道:您儿子没事呢?怎么那么不小心掉进茅坑里去了。
王崇义陪笑道:是他自己不小心,脚没踏稳。
张四狗说道:刚刚你家奴仆说是有人把那蹲板给锯了一些,他们还说是我做的。
哪里能说是你做的呀,误会误会。王崇义表现的越发的客气。
张四狗说道:就是嘛,这是谁嚼舌根说我锯的,真该打!我虽然以前也曾经翻过你们家的墙,摘过你们家后院的花,但也已经向你们家认了错、还过花了。我爹还罚我抄了一遍大学呢,从那以后我就没翻过你们家的墙了。
王崇义听得张四狗说的话,心中越发的生气,但却不敢马上发出来。
生气是因为张四狗的确是盗过王崇义家后院栽培出来的双色茶花,但那是今年春天的事情了,王崇义去找张家理论,张四狗却说摘花不算贼,就算是也是雅贼,报不了官,赔不得钱。
虽说后来张四狗被张允龄教训了一顿,还是到王家来还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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