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鋐点头说道:“看来你现在很帮沈廷珍呀!”
“在沈家学堂读书,即受其恩惠,当得思报!唐贞观年间马周受将军常何恩惠在其府中为吏受食,亦为其撰写奏表。而后奏表为唐太宗所奇提格入门下省。马周日后虽贵,但不忘常何往日之恩,向唐太宗进言加封常何,常何受进爵开国伯食邑五百!”
浦鋐笑着点着头,说:“你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可就不知道有没有马周之能了!”
“那还要县公相助呀!”
“我是那不识字的常何?”
“不,您是那识马的伯乐!”
浦鋐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四狗奉承着浦鋐,浦鋐也乐得开心。
浦鋐说道:“虽说内定了胡万来主持,到时候你可也要出场呀!”
“那是自然,还得在一边听着看看那翟少保有什么反映呢!如果言激不到位,或者做得过了,草民还得随机应变呢。”
“随机应变!这个词用的好呀!你聪明敏捷这次定要为蒲州人争得一口气来!近日蒲州可也不太平呀!”
“哦?县公这话何意?”
“皇上人现在就在卫辉。翟銮在蒲州停留之后便东出去河北见皇上。虽然路过解州,但是却不做停留。解州那一边的大小官员有许多已经到蒲州等着谒拜他呢!有几个解州才子也跟过来了,这几日他们与我蒲州才子相斗,愣是没能胜过他们一场。你的主意多,文彩也好,多费点心思,定要把蒲州人的面子给争回来。”
张四狗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解州那一边有多少乡绅过来?”
“没有呀!为何能这么问?”
“解州那里没有乡绅过来只来了官员?这么说来,翟少保只来逼捐蒲州,而不找解州摊派?”
“多新鲜呀!”浦鋐吐糟着说:“上头有人好做官!”
张四狗问道:“草民非官场中人,不知其中还有何牵扯!”
浦鋐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的同僚解州知州井斗跟大同指挥张达是同乡!他们都是白水县人,那张达以前就没少孝敬翟銮。张达挂的征西将军衔还是翟銮给上表的。就这一层关系,只要张达说一声,翟銮能去为难井斗?我生气就是生气在这里,他若是全都一起摊派还好,指着我蒲州找事,这算什么!”
浦鋐刚刚的高兴劲一扫而空,他越说越是生气:
“其实接风会之事之前就议过了!翟銮是不许州里官员参加的。想来到时候不管是解州官员与蒲州官员都会留在州衙之内,不会去参加接风宴。或者蒲州的留在州衙里,解州那一边的官员见完面可能就会走。”
“按张十六你刚刚所说,翟銮应该会带着一些随行人员去赴会,就是见一见蒲州的乡绅。接风宴之事解州那边之前也说会出一点银子也办,以表他们的心意,想来那几位解州才子就是来参加这个的!到时他们应该会到场。”
张四狗明白了,浦鋐一边生着解州知州井斗与翟銮的气,另一边解州才子更是在蒲州里欺负着蒲州的文人,这让浦鋐更是恼火。
但这种事又如何能体现在脸上呢,最好就是反击回来。
张四狗在与浦鋐一阵对话以后也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翟銮是弘治十八的的进士,庶吉士出身,嘉靖皇帝亲赐银章“清谨学士”。
翟銮并不喜欢那宋徽宗那种近乎于谄媚的瘦金字体,而是喜欢颇有禅意的山水。
但这种喜欢好像就是做出来让别人看的,让别人觉得他是那种清修无为,谨慎持事之人。
翟銮对下面官员还算是谦逊,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清修。
翟銮心中的私欲极重,传言还曾贿买过宫中的宫人,正是因为这样浦鋐十分看不上翟銮。
…………………………
张四狗回到学堂的时候刚好赶上冯舜渔下午的授课。
冯舜渔也知道张四狗这几日会因为沈家的事情而显得很忙碌,但张四狗也没有迟到,所以并没有责怪张四狗的意思。
倒是张四狗进到学堂的时候有一些诧异。
他诧异的是沈鹭来学堂了!
也许是吃过药的缘故,沈鹭的脸色明显比早上好了许多。
而沈浪也安安静静得坐在学堂里,只是他的桌前并没有书本。
冯舜渔看得出来,沈浪是陪着“生病”的沈鹭而来的。
冯舜渔没有为难沈浪,一个问题也没有向他提起。
对于冯舜渔来说,沈浪会背几段儒经并不是最重要的。
只要沈浪没有走上歧路,知道关心家中子弟,还知道礼仪廉耻,即是对他教育的成功。
但冯舜渔却没有放过张四狗。
冯舜渔并不是对张四狗差点迟到而生气,而是因为张四狗总是拿双眼去看沈鹭,不怎么认真听讲。
有一些恼火的冯舜渔向着张四狗提出了几个问题。
可那张四狗好似早有准备,对冯舜渔的问题是对答如流,这时冯舜渔才解了一些火气。
只要张四狗的学业不落下,冯舜渔也便随他去了。
当冯舜渔一宣布散学的时候,张四狗便马上站了起来,向着沈鹭而去。
“沈小姐,您怎么跑出来了?”
“上学堂不是很正常的么?”沈鹭不屑得说。
“你身子还没有好全呢!”
“吃过中午饭,出了点汗,感觉好一些我便来了!倒是你,我身子好不好的跟你什么关系!”
张四狗一时语塞。
那沈鹭白了张四狗一眼,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沈浪!我们走!”
“去哪?”张四狗怕沈鹭乱走,连忙发问。
“回家!”
张四狗连忙说:“沈老太爷让你在祠堂静养的。”
“我回去拿一些东西不行么?”
“我跟你一起去。”
“谁要你跟着!”
沈浪听着沈鹭与张四狗吵嘴却是有一些不爽了。
沈浪说:“我说妹子,你不叫我一声哥也就算了。可别让我一个人搬搬抬抬呀!你的家私那么多,我一个人哪里抬得动呀!”
沈鹭才不管那一些,也不应答,转身便走。